“哦,我也没什么脑子,你们说的我也不太懂。乱说又怕说错,所以就听着啊。”裴时沅乖巧。
杨侧妃听得真是一言难尽,你那个嘴还有怕说错的时候?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她天不怕地不怕,是因为王爷宠爱她。
如今王爷都多久不去看她了,不闻不问的,她有话不敢说……这倒也合理。
后院女人的胆子不都是男人给的吗?
思及此,杨侧妃面上含笑,内心里已经小瞧了裴时沅,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周庶妃也看了裴时沅几眼,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也觉得这个裴氏如今是失宠了。
多可惜啊,裴氏长得可真是好看,她要是男人,肯定喜欢极了。
看她们翻来覆去也没新花样了,裴时沅就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裴时沅乐不可支:“人都还没进来,一个个如临大敌的,笑死我了。”
“杨侧妃那话只怕也是想跟王妃娘娘说的。”什么比照着皇后规矩养大的。
裴时沅看了景秀一眼点个头:“无所谓,杨侧妃和王妃,反正也不能好好相处。这个谢氏……”
“这王府里的女人,要么叫王爷喜欢,要么有用。谢氏就是那个有用的,日后只怕有杨侧妃和郑侧妃头疼的。”裴时沅乐:“不过王妃也一样不会舒服就是了。”
景秀想,这种事好吗?
看着主子居然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她着实不太理解。
时间倏匆而过,煜王的事自然没有结束。
他如今已经是被骂的体无完肤了。下面人给他真真假假罗列的罪过真是一条比一条离谱。
陛下虽然没有批复,但是也骂了好几次了。
而局势也渐渐向着陛下希望的方向去了,不能牵扯鲁国公和谢家本家,就有人往皇后那引导,往东宫引导。
凭这件事就要废太子自然不能。
可太子身上的污水也是越来越多。
到了正日子,宸王府内宾客满门。
不过毕竟只是个以侧妃礼进门的庶妃,这个热闹甚至比不上宸王府乔迁的时候。
所以碧霄院是没客人的,裴时沅没有请娘家人。
所以就去花园的栖云台招待其他府上的女眷。
也没几个人,主要还是宗亲府上的女眷。
谢宁果然抬了几抬嫁妆进来。可做妾就是做妾,想带很多也不行。
已经是破例带了许多了。
裴时沅她们没能第一时间瞧见新人,当天夜里,宸王自然是留宿芙蓉院。
后头的玉清院里,郑侧妃今日也没出面,她没满月呢。
这会子听闻说前头熄灯了,郑侧妃道:“王爷如今去了芙蓉院里,能想起贺氏吗?”
菊香以为她是伤感,于是道:“贺氏也有不是,才被送出去,已经算是王爷开恩了。”
郑侧妃摇摇头:“也不知这谢氏是个什么品性,咱们这个府上啊,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谢宁是要去正院行大礼的。
裴时沅也被叫醒,今日缺席不大好。何况她也想看这位谢家姑娘的风采。
人刚去正院,就知道李意寻也在。
果然,谢氏就不只是个庶妃。
谢宁还没及笄。
不过身量不低,身材也不还不错,不是那种精瘦的,甚至可以说是微胖吧。
不过时下的人也不喜欢那种太瘦的。
她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居然也是桃花眼。不过跟裴时沅的桃花眼不一样。
谢氏这双眼也很好看,但是是那种看得出教养,含蓄又单纯的好看。
而裴时沅的一双眼,是灵动又狡黠,眨一下就知道她不乖。
所以尽管眼睛的形状是一样的,看起来却一点相似度也没有。
谢氏也是漂亮的,充满了书卷气,以及时下那种教导的最好的世家女子的漂亮。
她行礼的动作规范标准,一丝错处也没有。
陈氏复杂的看她,内心里无比的疲惫。
李意寻看着最后一个来的裴时沅,心想一样住的很远的周氏可来的很早。
裴时沅看见了他,不光没有对他笑,甚至行礼之后还装看不见。
李意寻在鼻孔里哼了一下,也没理她。
这会子,陈氏叫谢氏起来,赏赐了东西。
李意寻就道:“王妃体弱,如今府里人多,事也多,难免顾不过来。从明日起,谢氏就帮着王妃打理府里的琐事。王妃不要藏私,叫谢氏帮你几年,你养好身子,我等着你生嫡子。”
陈氏一时都愣怔了一下,也不知是该为自己要失去权力伤心,还是为王爷后头这句话心酸。
“是,妾身这身子确实是不争气,如今有谢妹妹帮忙,自然是好的。谢妹妹才进来还不熟悉,我叫人先跟你说说府里的事。”
“王爷,王妃,妾愚钝又年轻,只怕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谢氏忙起身道。
“无妨,你谢家的家教我心里有数,好好干就是了。我给你安排个人,叫人帮着你,你也好好办事,别打了歪心思就好。”李意寻长腿一伸。
谢氏只好应下:“那妾一定好好帮着王妃娘娘打理事务,事无巨细,绝不敢出错。”
杨侧妃全程没有说话。
她和郑氏一直都压着王妃呢,也没得到这种殊荣。
如今一个新人一来就能从王妃手里分权。
王爷真是……
正院请安结束,李意寻没急着走。
裴时沅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李意寻也看过去。
裴时沅就傲娇的转头。
李意寻嘴角勾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都没叫身边人看出来。
陈氏一时有些沉默,不过又不敢一直沉默,怕王爷误会她对他的安排有意见。
“谢氏看着就是个稳重的。”
李意寻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王妃就不敢说话了。
李意寻还是斟酌了一下的,他对这个发妻着实……挺失望的。
但是要她死,那也不至于。
“陈氏。”
陈氏起身:“妾身在。”
“这两年,府里的事你心里也有数。”李意寻道。
“是,是妾身无能。”她每件事都可以解释,可是王爷要听吗?
长篇大论的解释,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