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月假回家把这两篇都背了吧，等周一回来组员到组长那里背，组长到课代表那里背，课代表来我这里。”
    眼看着还有不到两分钟打下课铃，杨班关上书，安排起今天的任务。
    但此时我猜已经不可能有正常人还能做到认真听他讲话，因为这一次打铃之后就标志着连续四天的月假将至。
    在学校封闭的环境里沉寂了一个多月的学生们，终于是有机会回家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期待。”
    见台下无不是一片蓄势待发的样子，杨班却是一点也不急，喝下一大口水之后才慢慢开口说道，
    “不要以为月假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刚接到的消息，本该放在下周的月考提前了，变成了你们收假回来的第三天。”
    这一番话自然是引起台下一片哗然，整个班级都笼罩在对月考提前的恐惧当中。
    “老师，考试范围呢？”
    有人举手问道。
    “我正想说这个事，你先坐。”
    杨班示意让他坐下，
    “考试范围不变，新课还没讲到的学科也就只能将就了。”
    这无疑像是又给已经灰霾弥漫的教室里铺上一层阴影，我可以保证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底气。
    毕竟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2班至少有物理和生物两科没有讲完考试范围。
    “这是你们科任老师的安排，我可以说问心无愧，因为我的新课不仅讲完了而且还多讲了两篇课文。”
    杨班一句玩笑带来短暂的笑声，但对于整体的消极气氛来说定然是杯水车薪。
    “不过既然你们是学生，就要学会自学，高考的时候可不会有哪里不考的说法。”
    杨班鼓励着大家，
    “而且每个班进度不同这一点我们年级组肯定有考虑，不会太为难大家就是了。”
    结果这个“太”字的重音让杨班的鼓励不仅没能让大家安心，反倒有些南辕北辙了。
    “最后，同学们，你们是入学成绩最好的2班，你们要有自信面对每一次考试，听清楚了吗？”
    杨班最后再表达信任之后，还不忘叮嘱道，
    “好了放学了，回家之后记得让父母在家长群里发消息，路上小心一点。”
    四十余人收拾东西的声音在瞬间之内同时响起，也混杂学生之间的交谈。
    “我靠怎么办？”
    “别急，我比你更急。”
    “寄了，以为直升班学过就没听，结果忘光了现在。”
    这种琐碎的抱怨充斥在我的耳边，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慢慢收拾着桌面。
    和我相同反应的还有七组的每一位同学，我们组慢吞吞的动作在整个班级里显得特立独行。
    当然这并非是我们的期望，如果可以我相信没人愿意在这个鬼学校多待一秒钟。
    只是今天好死不死轮到七组留下来打扫卫生而已。
    在我们的分工里，夏青清和白兰两个女生负责擦黑板以及窗台，薛礼文和卢奕分别负责扫地与拖地，而我负责整理讲台桌面、课桌椅子、劳动工具在内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眼下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还留在教室，打扫起来既不方便也没效率，还不如先等等再说。
    “话说物理那边好像是洛老出题，你们知道其他科怎么说吗？”
    我率先找了个话题和七组众人聊了起来。
    “英语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排除ms.乔，她如果命题肯定会告诉我的。”
    白兰回答我。
    “等下，你说洛梅出卷子？”
    瞪大眼睛看着我的是卢奕，他质问的语气带着三分恐惧，而洛梅是物理洛老师的全名。
    “对啊，我那天抱作业去的时候洛老就告诉我这次卷子好好做，都是仔细思考就能做出来的题。”
    我则是一脸懵逼，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靠，那个洛梅啊，文哥，怎么办？”
    卢奕疯狂地拍打着薛礼文的肩膀，而一向稳重的薛礼文神情也都带着些愁眉不展。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追问道：
    “洛老怎么了，她出题有什么事情吗？”
    “直升班的时候她就是我们的物理老师，”
    夏青清这才跟我解释道，
    “然后出过一次非常......非常可怕的考试。”
    “我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么可怕？”
    知道那两个人再说不出什么有效信息，我转头想从夏青清那里寻求答案。
    “你知道全直升班只有一个人及格，平均分不到四十的物理考试是什么概念吗？”
    我的表情被一瞬间冻结，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喂，还没学到那篇课文的吧。”
    我突然有些被卢奕浮夸的反应给吓到了。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薛礼文像是安慰着接下卢奕的话，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总之，做好考场上坐牢的准备吧，考试时间多长来着？”
    夏青清转头问白兰。
    “一百分钟，满分一百。”
    白兰回答。
    “真好，一百分钟的坐牢体验卡。”
    虽然不及卢奕那么哭天喊地，求爹告奶，但夏青清也是相当悲观的态度。
    而这时教室里的人大部分也都已经陆续离开了，我们这才开始打扫起清洁。
    “那个李渝欣，你过来一下。”
    正在讲台上收拾粉笔的我转头看向前门，发现杨班正在门口手里拿着几张纸。
    等我靠近之后，杨班则是将手里的一沓纸和一瓶胶水递给我，然后交代道：
    “把这些按’s‘形的顺序贴在座位的左上角，然后把每张桌子分开，按照这张图上的排列布置考场，最后再把这个考场安排贴到教室前面的公告栏，清楚了吗？”
    “哦，好。”
    我点了点头，趁着他们还在打扫的时间看起了考场座位安排。
    这张表显示我和白兰都是在三考场，也就是三班教室，而七组剩下的三人都是在一考场，即一班。
    “你在看什么？”
    白兰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我，于是凑上来和我一起观看，
    “我离你好远怎么办？”
    她看到我在三考场的一号，而她则是在二十号之后抱怨了起来。
    “干嘛？”
    我转头看她。
    “没有你，我的物理怎么办？”
    白兰叹了口气，只能拿着抹布继续打扫窗台。
    “喂，我也说不定要翻车的。”
    我也只能跟着她叹气，随后开始按照要求布置起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