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埋葬
作者:七月妩   嫡女重生奸相又被气哭了最新章节     
    次日清晨,伴着日照初升,顾清歌的丧仪从镇国公府出发,迁往埋骨之处。
    皇帝亲自銮驾当场,为之送行,百官几乎无不前来,聊表哀思。
    白幡风动,镇国公府的人各个素服白衣,裴亭言策马开路,裴亭康和裴亭和左右护卫。
    裴亭安亲自扶棺上路,身后跟着无数护卫家丁数百人,遍地纸钱,哀乐满天。
    百姓们也不乏有来送别之人,且不论镇国公府的威望,便是顾清歌本人这般风华年纪,香消玉殒也足以让人为之惋惜。
    不知是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裴亭安为顾清歌选定的埋骨之处,竟与上辈子苏忱所选不谋而合。
    裴家祖坟之后不远的南山上,两日之内工部便按照公主仪制修建出一座气派墓穴,忠宁郡主顾清歌之墓几个大字皇帝亲笔书写,足见无上哀荣。
    顾清歌的棺椁被运送到墓前,眼见着便要封棺下葬。
    当棺盖盖上的瞬间,裴家兄弟再也绷不住纷纷扑到棺盖上,泪洒当场。
    军人饮血,铁汉柔情,一个个战场上铁骨铮铮的汉子,哭的痛心疾首不能自已,比之普通落泪更加让人动容。
    皇帝在御辇之内看着这样的场景,也不禁落下泪来,顾清歌那样明媚的一个女子,终将化为尘土,如何能让人不唏嘘,叹惋。
    冬官儿适时的递上一方帕子,也是面容沉痛,不敢多言。
    皇帝打量着此时围在周围的百官,低声问。
    “今日来的官员都记下些,回去拟定成册呈给朕。”
    冬官儿恭敬颔首,应了句是。
    皇帝四周寻觅许久,微微蹙眉。
    “忠宁郡主下葬,谨怀怎么没来?他处事八面玲珑,少时听说也同忠宁郡主颇为亲近,今日这样的场合按说不会失礼才是。”
    冬官儿恭顺的低着头,听得皇帝问起苏忱,也只是淡淡言道。
    “听说苏大人自徐州回来便感染了风寒,很是严重,莫说是忠宁郡主的葬礼,这几日刑部那边也是告了假的。”
    皇帝琢磨着略微沉思,半晌点点头。
    “近几日雨水大,他是个书生身子骨弱些也是难为他了,明个若是还不好,安排个太医去给他瞧瞧别耽搁了病情。”
    冬官儿应下,站在一旁再不答话。
    棺椁葬进了墓穴里,裴家兄弟已经悲痛难抑,裴亭安更是沉痛的需要人搀扶才能站立。
    皇帝先行到墓前,亲自奉了香,感叹一番顾清歌的忠义,诉说哀思,由冬官儿搀扶着上了御辇摆驾回宫。
    百官自然也要作势前往悼念,有些情分的回顾几分旧情,平日来往少的也少不得赞颂几分英勇救驾的功绩。
    裴家人看在眼中,一一谢过,一番折腾下来从日升折腾到了日暮,方才结束。
    最后来到墓前悼念的人是顾责义和顾定筹,顾清歌临死也不想葬进顾家祖坟的事情,在宫中流传出来不是什么秘密。
    顾责义和顾清歌父女不和更是人尽皆知,可如今人已经没了,这些身后事又还能记恨些什么。
    裴亭安见着顾责义带着顾定筹前来有些疑惑,但望着顾责义苍老了许多的面容,于情于理,没有阻止他祭拜的道理。
    顾责义带着顾定筹走到墓前,看着顾清歌的名字被冷冰冰刻在石料上,眼眶也是不可抑制的湿润了。
    纵然不是心爱的女子所生,自小也算不得讨他喜爱,但血缘骨血总有一分剪不断的亲情在。
    当时听说顾清歌以身救驾,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心头剧痛,顾清歌的棺椁停在镇国公府,他甚至也不敢去看女儿最后一眼,生怕此生再难安眠。
    顾定筹小心翼翼的将香插进香炉里,恭敬对着顾清歌的坟墓行送行大礼,眼眶一红也落下泪来。
    “大姐,好走!”
    顾定筹深吸着气,痛声送道。
    他和顾清歌往日里不甚亲近,但自小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决裂那次,两人偶有口角动起手来,顾清歌身上有功夫也从没对他下过狠手。
    当初能同楚听澜那些世家公子们玩在一处,说白了也没少借顾清歌的光。
    那时候被关进京兆尹府打了板子,他本以为顾清歌定然会伙同裴家兄弟伺机报复,害他死在牢里。
    但没有,并没有人去故意害他,京兆尹府打的板子留了手也没人追究。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顾清歌和裴家兄弟根本就不屑于和他斗,和他争,她只是想离开顾家。
    从前有顾清歌在,他们母子三人好像有个靶子在,总能一致对外。
    等顾清歌走了,他从京兆尹府的大牢里出来,才发现没了青宁县主嫁妆的帮衬,整个家里竟然如此的一地鸡毛。
    尤其是顾清影因为买不起时下新样式的首饰和李氏闹得不可开交,他才明白过来有顾清歌这个长姐在,他们到底沾了多少光。
    顾责义望着顾清歌的墓碑静默许久,只叹息道。
    “我知你是不愿认我这个父亲的,但总归父女一场,若是在天有灵,午夜梦回也回来父亲梦中续上一叙。你与你母亲都该是云中鸟,做不得笼中雀,事到如今,为父只愿你来世能自由自在,平安无忧。”
    顾责义惆怅许久,来到已然憔悴不堪的裴亭安身边,颔首悲痛道。
    “清歌的丧事都是世子费心筹备,我这个做父亲的万分惭愧,但日子都要向前看,世子也请节哀呀。”
    裴亭安已经身心俱疲,不愿同顾责义多说,只颔首回礼算作应下。
    顾责义带着顾定筹叹息离去,行路许久,回眸望去看着那孤零零的墓前,仍是站着裴家兄弟,心中也是一时酸痛莫名。
    回到顾家,顾责义去了书房,下人们也知道大小姐去世的消息,都谨慎小心不敢多话。
    顾定筹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听到李氏尖细的声音,不禁皱紧了眉心。
    “活着的时候都没拿她放在心上,人死了做那伤心样子还偏要带着定筹去触霉头,老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顾清影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倒是淡淡的带着讥诮。
    “再怎么样也是爹爹的女儿,总要意思着难过几天,要不显得咱们家多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