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婷把柔软的手帕递过去,说:“那你那超帅的兵哥哥呢?”
“谁?”
“啧啧啧,就顾家大帅哥啊,还能是谁。”
“哦,他啊,昨天回来了,吵了一架,被我赶去县城了。”
把这个过程称之为吵架,关幼霜其实有些心虚,毕竟是她单方面骂了人家!
昨天晚上,她听到他给婆婆王慧英打电话,王慧英也喊她接电话,但她忙着抄钱上的编号,就没接。
想必他气得够呛吧。
“你可真行啊,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好好享受甜蜜时光,为啥吵架啊?”
关幼霜喘着气,擦着汗说:“太累了,以后再给你说吧。”
*
好不容易走到刘坪,关幼霜觉得跟虚脱了一样,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先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坐着休息了一阵子,等呼吸平复得差不多了,才走向刘鹏程家。
她万万想不到,刘鹏程家正上演着让她大跌眼镜的一幕!
刘鹏程这个畜生,正挥着胳膊一样粗的棍子,打他的母亲!
原书中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有专门的描写,说她又瘦又小,性子胆小懦弱,常年穿着一件破烂的蓝布衣服。
他母亲看着也不大,年约五十的样子,此时正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
“我爸上个月寄的钱呢?你他妈的快给我拿出来,否则老子今天打死你。”
梁玉婷吓呆了,颤抖地问:“这女的是谁啊?”
“他妈。”
梁玉婷浑身打了个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亏她当时还想嫁给他!
“他,他竟然打他妈?”
“你以为他是啥好人呢,真跟了他,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你跟着我,待会不要多言。”
关幼霜敲了下门,走了进去。
这院子比书中描写的还破旧!
三间土胚小破屋,门帘脏得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屋外的台阶上,乱七八糟堆满了农具,一些农具大概好久没用了,都生锈了。
用过的铁锹,连土都没擦。
小院子里,树叶枯草鸡屎猪粪,到处都是。
关幼霜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脏乱的人家。
刘鹏程看到关幼霜和梁玉婷,丢掉棍子,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来干嘛?”
然后又恶狠狠地瞪着梁玉婷,说:“你个臭婊子还有脸来?”
梁玉婷气得忍不住说:“你!”
关幼霜制止了她,笑着走过去,扶起刘鹏程他妈,说:“刘大哥,你看你,阿姨可是你妈,你怎么这样对她呢?”
刘鹏程一愣,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认识他吗,而且她今天的态度,可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他往土台阶上一坐,说:“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个外人插嘴,你们来干什么,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你让阿姨先回屋吧,咱们谈点事。”
刘鹏程他妈唯唯诺诺地杵在那儿,刘鹏程吼道:“还不快滚进去。”
那女人低着头,赶紧走向侧边的屋子。
“刘大哥,是这样的。首先我为我以前的冲动向你道歉,我不应该打你的。”
刘鹏程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关幼霜拿出一沓钱,那么厚一沓百元大钞,刘鹏程还从来没见过。
他张着嘴巴,眼睛都直了,直到口水流下来,他才回过神来,擦掉口水。
“这是5000块钱,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要求,这钱全给你。”
刘鹏程赶紧说:“好说好说,什么要求?你快说。”
“我知道你之前和玉婷关系挺好,但现在,你们缘分已尽,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和她的父母。”
“就这?”
关幼霜点了点头。
刘鹏程心里狂喜。
自从上次得知这贱人在县上勾搭男人,他早就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唯一耿耿于怀的是没有得到她的身体!
不过,现在有了5000块钱,他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他连演一下深情的兴趣都没有,生怕关幼霜又变卦了,便伸出三个指头,对着天发誓:“我刘鹏程保证以后不再纠缠梁玉婷,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关幼霜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钱递了过去。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刘鹏程没说话。
他把口水吐在指头上,正沉浸在数钱中,哪顾得上回应她们。
走了几步,关幼霜又折回来,说:“刘大哥,你能不能找找三轮车什么的,把我们送到集市上啊?”
刘鹏程刚数完钱,确实是5000块,便很大度地说:“行,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找车。”
过了几分钟,刘鹏程就骑着一辆超大摩托车,停在门口按着喇叭。
“走吧,我送你们。”
关幼霜有点不舒服,毕竟坐这摩托车,免不了跟这人渣近距离接触。
但她现在急着要去集市,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而且现在他们属于和解状态,如果表现得不正常的话,她也担心刘鹏程生疑。
好在这摩托车够大,她和玉婷又比较瘦,两个人坐上去,前面还空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她扶着后座两边,根本挨不到刘鹏程。
刘鹏程回头道:“你刚才说去集市?是关峡谷吧。”
“是集市,我们准备去买点东西。”
“好,那你们坐稳了,我骑快一点。”
20分钟后,他们就到了集市上。
刘鹏程心里惦记着自己刚才塞在被子下的钱,未做逗留,就快速掉头回去了。
关幼霜和梁玉婷来到派出所。
一个木质的值班台,上面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话,电话旁边乱七八糟堆放着一些文件。墙上挂着一些防火和计划生育的宣传海报,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泛黄,边角卷曲。
派出所的一角摆放着一些老式木椅和桌子,上面散落着几支笔和一些烟头。
三名工作人员看着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皱巴巴的警服,边喝茶边打牌。
看到有人进来,他们漠然地看了一眼,没当回事。
“我要报警。”关幼霜说道。
“什么事?”年纪稍长的男子扶了把眼镜,随口问道。
“抢劫。”
看来又是因为几毛钱来麻烦他们!
这些村民,屁大的事都得麻烦他们,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
工作人员不以为然地抽了张手里的牌,丢了出去,随口问道:“数额多少?”
“5000。”
他手里的牌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