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
    从酒吧回来之后，凌之奕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
    他点燃一根烟，看着落地窗外美丽的夜景，眼神平静无波。
    “欢迎回家。”
    电子门报备的声音响起，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看了眼腕表，凌晨三点，这个路易范应该没时间和晨晨干什么。
    听着门外他醉醺醺的脚步，和嘭的关门声，他知道他进房间了。
    拿起手机，漫无目的的翻着通讯录，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聊天的人。
    其实也不奇怪，苏橙失踪的这五年，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的弹琴画画，几乎与世隔绝，现在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伙伴，他没有任何一个朋友。
    纤长的指尖上下滑动，突然在一个名字上停留住。
    许弯弯。
    吸了一口烟，回忆起许弯弯与他说的话，脑子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直播间。
    祁言也一定是因为心里压力太大，现实找不到人倾诉，才到了虚拟的网络里寻求安慰。
    随便下好了一个软件后，凌之奕在热门主播里翻了翻，最后选了一个顺眼的。
    主播是个长相不错的圆脸主播，笑得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给人邻家女孩的亲切感，名字叫温茶。
    “听我说说话。”
    他打了几个字在公屏上，马上被主播狂热的粉丝发言所淹没。
    “小茶我今天过的好苦……balabala”分享欲极强的这是女粉丝。
    “温茶妹妹，你别怕，等下pk哥给你刷个迈巴赫”这是豪气冲天的男粉丝。
    凌之奕在现实中存在感极强，还没有这么被无视过。
    不耐烦的点开商城界面，想给这个主播充个大的，却被她抢先一步que了。
    “这位默认名字的朋友，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温茶面对着镜头微微笑着，亲和力极强。
    她做主播好几年了，观察力极敏锐。
    “陪我说说话。”
    依旧是这五个字，此时的凌之奕已经买好了礼物，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发送了出去。
    如愿以偿获得了与主播连麦的机会。
    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个柔和的声音。
    “哥哥，你有什么想倾诉的事情吗，小茶可以安安静静听你说哦。”
    “假设是你，”凌之奕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像话，“在外面受了很多苦，等你苦尽甘来的时候，你会喜欢怎样的男人呢？”
    “哥哥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凌之奕漆黑的眸子里，无限失落。
    “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不会喜欢男人。”
    “……”
    “你想啊哥哥，什么困难都我自己扛了，那我要男人有什么用呢？”
    “你是说，你会喜欢在那个困难时刻保护你的人吗？”
    “这个也不绝对，还要分情况。保护我帮我的男人，我肯定有好感，但如果他不帅，也不行。”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
    “开玩笑啦哥哥，我觉得就算再坚强的女人，也会需要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你是要追什么人吗？”
    “我前女友。”
    “那你方便告诉我你们分开的原因吗？”
    凌之奕张口，刚想说，又想起了许弯弯。
    当年祁言就是这么随便，才留下把柄，他可不能步他的后尘。
    “无可奉告。”
    “哦，好吧，不过我能告诉你一点。”电话那头的女孩又是一笑，“你要让她看到你的改变。”
    -
    苏橙昨晚喝了不少，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一个坚实的手臂抱回了家，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路一凡。
    她稍微起身，发现床头被放了一杯柠檬水，这又是路一凡干的吗，几年不见，他性格上变得体贴很多啊。
    话说回来，这个路一凡什么都好，要是长的再帅点，她兴许能跟他搞搞暧昧，但现在他这张脸……
    也不能说不帅，只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凌之奕的长相。
    喝了一口水，脑子里的混沌好点了，大片的阳光从窗外洒落，让人身上充满了暖意。
    打开手机，一条信息跃入眼中，来自路一凡。
    【晨，你睡好了吗，我们去办正事。】
    时间是凌晨七点。
    这家伙不睡觉的吗！
    简单收拾了一下，苏橙进了电梯上到楼上。
    按响门铃，路一凡那张神采洋溢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早啊，晨，我们去吃早餐！”
    “好。”
    苏橙笑了笑，眼睛往他身后瞟了瞟，半个人影都没有。
    许是看出了苏橙探寻的目光，路一凡爽朗一笑“你找凌总吗？我早上起来他就不在了。”
    吃过早饭，二人驱车来到公司。
    伴随着一声声“橙总好”，二人来到17楼的五号房间。
    眼纹和指纹双重解锁后，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了。
    “一凡，这里就是一些无法通过网络传输的情报。”
    苏橙对他甜甜一笑。
    -
    凌之奕昨晚与主播连麦后，还是睡不着，干脆去健身房打拳。
    直到早上第一抹阳光洒在他身上，才停下运动。
    简单吃了个早餐，凌之奕就驱车来到了橙子，在他的助理办公室一呆就是一上午。
    他的工作积压的越来越多了，需要处理下。
    “凌总，集团有个会需要您回来开下。”
    一个电话打来，他自己助理唯唯诺诺的声音听的可怜极了。
    凌总一周也回来不了一次，一大堆文件都需要他签字的。
    “不能开视频会议吗？”
    “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个会比较重要……”
    “那就开视频会议吧。”
    挂了电话，凌之奕把金丝眼镜摘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他不想回去那个冰冷没有人气的公司，在这里不但有晨晨的气息，还能帮晨晨看着场子，以免有人作乱。
    “小陆，你们橙总今天没来公司吗？”
    用座机打了个电话给苏橙的小助理，那边马上回答：“橙总在17楼呢。”
    凌之奕安下心，开始准备下午的视频会议。
    快中午了，肚子开始饿了。
    不知道晨晨吃了没有？
    凌之奕站起身，进了苏橙的办公室。
    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她平时饿了是怎么办的，她的胃本来就不好，还不好好照顾自己……
    正感叹着，门被推开了。
    苏橙和路易范出现在门口，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几个人同时呆住了。
    “咕~”就在这时，凌之奕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