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凤姨精神状态不好，也不怎么看新闻，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苏橙不好拂了她的意，但又不好违心的说话，正斟酌着，耳边一阵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
    “快了，今年就可以，到时候凤姨也要来。”
    苏橙皱皱眉，看见凌之奕言辞恳切，眼里有星光闪烁，咽下了拆台的话。
    一个两个都要与她结婚，问过她的意见没有？
    平心而论，凌之奕与她十年感情，也曾相爱过，比祁言更适合结婚，但她也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女孩了，这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考虑再和这两人在一起。
    “好，好。”凤姨泪光闪烁，看着他们欣慰的笑了，“到时候我给你们亲自缝制喜服。”
    说完，又拉着他们的手，回忆过去岁月，言辞激动之处，三人都动容无比。
    送凤姨回屋睡下，苏橙收好乖乖媳妇模样，一言不发的往楼上走，凌之奕像做错事一样，垂着头跟在她身后。
    他个子高她很多，又生的凌厉，此刻跟在她身后，多了一丝不协调之感。
    “凌之奕。”
    苏橙猛然回头，纤手抓握他短碎的黑发，迫使他整个弯下身子。
    盯着他的眼睛，漂亮的精灵眸里无尽寒意，“现在硬的不来，来软的？我告诉你，我生平最烦被逼迫。”
    “对不起。”
    好像他们重逢以来，这三个字是他说的最多的。
    这个回答显然不让她满意，她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进了主卧。
    熟悉的沙发，熟悉的大床，一切都和五年前没两样。
    他感觉头皮一阵痛，腰弯的更深。苏橙加了力度，将他的头按在真皮沙发上。
    “就在这里，你和无数个模特明星苟且。”
    凌之奕的脸被她抓着头发在皮垫上蹭了几下，耳边是她的声音，“这里有你们的味道，记得吗？”
    而后苏橙又提起他，将他牵了几步，按在落地窗前，踢了他膝盖一脚，迫使他面对窗外跪下。
    “这里，你强迫过我多少次，有时候我病的奄奄一息还要被你捞起来干那种事，你全忘了？”
    “晨晨对不起，我……”
    他的声音透着撕心的痛，跪在原地转向她，眼里无尽懊悔，没等他说完，苏橙冷笑着打断，“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凌大少爷。”
    她眼眸流转，落在那张大床上，在那天，她最六神无主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再一次强迫了她。
    “不要说了，晨晨……”凌之奕跪在地上，垂着头，眼泪砸落。
    “你根本就不配提喜欢和爱，你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强迫我，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武力行不通就来道德绑架。”
    “不是的。”含糊不清的哭声从他口中呜咽着，“只是那时我太嫉妒了晨晨，我以为你和宋疏……”
    “呵。”听到宋疏两个字，苏橙挑挑眉，拉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那时我给你解释，你听么？”
    “晨晨，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么。”凌之奕贴着她白皙修长的小腿，哭的撕心裂肺，“我可以帮你扳倒祁言，我再也不干涉你的社交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苏橙不为所动，看他哭的狠了，摸摸他的头，缓缓道，“你没机会了，死心吧，凌之奕。”
    “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的狗，我只做狗，可以吗？”
    凌之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都蹭到了苏橙腿上，哪有半分贵公子的样子。
    他快要晕过去，只听她轻笑了一声。
    “好。”
    ……
    苏晨那年十岁，被凌如山从河边抱回来，受了极深的惊吓。
    醒来后，她望着陌生的环境，畏惧感油然而生。
    饶是宅子的主人对她和颜悦色，也抵挡不了她的不安全感。
    从前，她父母都在，两家是好友，她可以肆无忌惮在父母和凌叔叔的腿上玩耍，但现在，她看着佣人和保姆们对她尊敬中带着冷淡和嫉妒的眼神，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小小年纪，学会了察言观色。
    福利院这个地方她跟父母做慈善的时候去过，环境太差，她要留在凌家，势必要讨凌叔叔开心。
    她开始减肥，努力学习各种礼仪和技能，面对凌伯伯时总是优雅的微笑，不透露半点不开心的情绪。
    但凌伯伯很忙，偶尔出现也都只是短暂的时间。
    这宅子都是佣人，大都很疏离，孤独伴随了她整整一年。
    直到后来宋疏出现，他们也算个玩伴。
    宋疏家境很差，穿的破破烂烂，但个子高高的，有一种出尘的特质，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亲切感。
    他很照顾她，把她当妹妹，眼里没有一丝越界和不纯粹的思绪。
    突然某天，宋疏在花园里被一群人殴打，她赶紧找凌叔叔支援，在路上听他们大人在谈论才知道，那个作威作福殴打宋疏的小霸王就是凌叔叔的独子，凌之奕。
    他前几年都随凌伯伯在国外学习，最近凌氏在海外扩展的业务趋于稳定，凌伯伯把他也带了回来。
    她实在没法把这个霸道嚣张和魔王和小时候那个漂亮的小哥哥重叠到一起。
    他们算是结了梁子。
    佣人对她越来越差，处处开始为难她——不好好做饭，让她经常拉肚子；给她衣服熨烫的皱皱巴巴，让她在贵族学校出丑，被霸凌；故意将她的闹钟调晚，让她在凌伯伯面前出洋相。
    她知道他们都是看少爷的眼色行事，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凌之奕有多讨厌她。
    她默默的忍耐着，在凌伯伯问她的时候，没说什么。
    倒是宋疏为她打抱不平，和凌之奕起了很多冲突，被整的够呛。
    那段日子，几乎都是哭着入眠的，凌宅对她来说就是噩梦。
    好在她减肥后，身形出落的越发好看，整个五官也越来越漂亮，班上的同学都是颜控，慢慢的她身边也开始有了朋友，事情貌似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直到有一天，她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发烧，在学校晕倒，班里的几个男生叫了家里的司机送她回家，她落在了凌之奕手里。
    那时她十三岁，凌之奕十五。
    少年的他已经对折腾她失去的兴趣，毕竟她没什么反应，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被他丢在房间里，烧到抽搐，还在说着胡话。
    毕竟是名义上的妹妹，他怀着一点点恻翼之心，给她喂了药。
    后面她醒了以后，睁开眼看他，神情涣散，但眉目中多了点别的东西。
    从那时开始，他们的关系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
    ……
    回忆完毕，苏橙冷淡的看着凌之奕哭完，踢了踢腿。
    “别抱着我的腿了，我要休息一会，你先滚吧。”
    “好。”凌之奕起身，高大的身材看着却无比瘦削，好像风一吹就折了一样。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门，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又叮嘱了一句，“等下要吃什么午饭，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