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番外:梦醒时见意中人
作者:棠姒   快穿:阴沉沉反派被我亲懵了最新章节     
    军队班师回朝。
    安妄寻了个理由,先行回了京,在御书房内和安珒谈了整整一个时辰,聊了什么无人知晓,出来时看着艳阳天。
    手指虚拢着遮住阳光,做出各种形状来,光影虚斜着于他掌心变幻莫千,良久,少年唇边终于露出一抹笑来,真心实意,无比畅快。
    他终于自由了。
    一个月后,公主府传来了公主暴毙的消息。
    从此,世上再无安望舒,只有安妄。
    ……
    在回京的路上,安妄曾做过一个梦。
    一个怪异又荒诞的梦。
    在那个梦里,他好似回到了十几年前,看着那些令他从不提起的过往携带着久不愈合的伤口一幕幕从他眼前晃过。
    他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故作无动于衷的同时又时刻被牵动心弦,手垂在身侧忍不住的攥紧,青筋暴起,好似这样才能承认过往被徒然撕开展露的痛苦。
    双生子在封国从出生起就被寓意着不祥,母妃当时为保两人性命,将生为哥哥的安珒从小当成女儿来养大,随着年岁渐长,两人一模一样的面孔难免会让人心生怀疑。
    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这一切,母妃从小就将安珒囚禁在了宫殿内,大小宴会,都不让他参加。
    即使是家宴,也是尽量不让他露面。
    安妄自小便聪慧,五岁能作诗,十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在一众皇子公主中脱颖而出,深得父皇喜爱,又因母亲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他在人前活的格外的肆意风光,众星捧月,每每身后都跟着数不尽的人。
    而安珒,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小心的躲在暗地里窥视、羡慕,生怕被人发现,嫉妒随着年月疯长,终有一日破土而出。
    再也无法忍受。
    在母妃病逝的那一天,安珒提出了交换身份。
    在哥哥恐慌无助,几乎跪地求他的哭诉下,安妄答应了。
    因为这是他欠哥哥的。
    为了活命,安妄将自己变的毫无存在感,皇帝也很少见到这个“女儿”,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后宫佳丽三千,他的子嗣众多,安妄被遗忘的彻底。
    而不论是皇子公主,没有母妃的孩子,都活的特别艰难,安珒早早的便被皇帝赐给了其他嫔妃抚养。
    而安妄,无人在意。
    仅仅一年的时间,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锦缎绸衣、眼高于顶的人,最后为了活命,扑上去与野狗撕咬抢食。
    那些以往殷勤、谄媚的宫女太监在当时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站在一旁嬉笑打闹,让他学着狗叫声,在地上一步步爬行,每叫一声,赏一个馒头。
    似乎欺凌一个毫无反抗能力又能满足自我私欲的公主成为了他们每天活着的乐趣。
    骨头似乎……
    在那时就已经被人一寸寸打碎了。
    活着已成奢望。
    炁沉被人压在地上,反反复复地观看着这些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的折辱。
    那天结束后,安妄仍旧趴在地上不动,他眼神格外的空洞,小小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突然问他,“炁沉,我的脖子上是不是被人套上一个项圈了。”
    炁沉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其实殿下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个项圈似乎又真的存在,人看不见摸不着。
    大概,是叫尊严吧。
    ……
    高贵的身份成为了向安妄索命的利器,人人都想踩上他一脚,似乎所有人都喜欢看高位者浸湿在泥潭里永远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直至最后手握大权,不再任人宰割,他将当初所受的折磨一遍遍偿还在这些人身上,扒皮抽筋,解尸喂狗,内心也并没有感觉到报复回去的快感。
    安妄收回沉重的思绪,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御书房,眼眸忍不住微微眯起。
    除却这些,在那个梦里,除了幼时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所经历的一切一般无二外,成年后的记忆却完全与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向反方向疾驰。
    他仍旧与安珒互换了身份,为他夺得帝位,变成了他手里最锋利的刃,指哪杀哪,所向披靡,扫清了一切对他不利的人和事。
    但……
    他与棠棠在那个梦里却并无交集,甚至他对她丁点印象也无。
    而且,不知怎的,安珒自从登基后就突然变得很奇怪起来,自从与那个名叫苏青黛的女人认识后,他的脑袋更像是被马匹夹过似的做出了一系列的荒唐事。
    还是八匹马拉绳套他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某天,安珒突然抱着他哭诉两人罪孽深重。
    隔天,安珒突然昭告天下,说已被诛杀的皇子是无辜的。
    改天,他听了苏青黛的提议,要亲自去给那些死去的皇子扫墓、赎罪。
    对了,还要拉上他一起。
    气的安妄在府里直接病倒。
    哦,倒了也要将他抬过去。
    自那天起,他不停的跟在他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时间一久,开始怀疑人生。
    午夜梦回,安妄总要一遍一遍的反思自己,他将皇位拱手相让给安珒,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后面他发现,不止安珒脑袋有问题,那些大臣、太监,只要是跟苏青黛接触过的,都通通变的脑子有问题,一个个不正常到让人害怕。
    他用了很多办法想去阻止安珒做那些荒唐事,也企图让他清醒,可这种未知的力量,看不见摸不着,除了令人产生恐慌外,更多的是怎么做,到最后都徒劳无功。
    可为什么……
    他没事?!
    为什么?!
    那个世界很像一个带着虚伪面具的人,明明是在对你散发善意的笑着,却无端的让人不害而栗,他向你表现出他的单纯善良,可这种单纯善良更像是在人体外披上了一个犹如假面的空壳子,处处透着诡异与不合理,所有人都变得犹如一个人一般,宛如失了智。
    不同的面容,同一种性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感觉他要疯了!
    最后,他自杀了。
    死亡成为了一种解脱,更是压抑下的精神释放。
    这个梦真的太过诡异,即使过了已经半月有余,仍旧在脑子里翻新,一遍遍重复,安妄揉了揉眉头。
    应该是这些天太累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不过,那个叫苏青黛的女人的确有些奇怪,从刚见面的那次起,他总有一种所有事物要跟随她重蹈覆辙的荒唐感,很奇怪的感觉,命运似乎在那时被既定,所有人在向统一的道路行走,铺下最终的结局。
    他毫不意外的讨厌这种感觉,自然也包括这个让他陷入怪圈的人。
    安妄派人跟过她一段时间,发现她身上带着种与这个时代所不相融的怪异感,脾性、行为更是与从前的苏青黛毫不相同,要不是顾忌着安珒,安妄真的很想将她抓起来,关进地牢里,严加审讯一番。
    落在他手里的人,从没有撬不开的嘴。
    步调随着思考缓了下来,却在想起某个人时又迅速加快,唇角上扬的弧度里都带着一股甜腻感,
    这些,终究都过去了。
    不重要了。
    不论这个梦是真是假,反正他以后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因为有人在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