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浩骤然止住笑声,神色冰冷地道:“这块法器最多价值两千灵石,宁承德,若你真花费六百万灵石购买此物,那便是彻头彻尾的痴愚之人。”
宁承德愣了几息,紧接着捧腹狂笑:“两千灵石?哈哈哈哈哈……你才疯了呢!宁冰冰,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失心疯的家伙带走,别让他在此丢人现眼。”
周围修士们纷纷附和着嘲笑,目光之中满是对陈方浩及宁家三姐妹的蔑视。
宁沛沛气愤至极,咬紧唇瓣,瞪着陈方浩怒吼:“废物,谁让你乱讲话的,你知道什么!”
她认定陈方浩一定是神经错乱,平白无故引来别人讥讽,甚至让她们姐妹三人也因此受辱。
然而这次,陈方浩并未回应宁沛沛,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宁承德,质问道:“你有胆量把你的法器给我一看吗?”
“你想做什么?”宁承德疑惑地看着陈方浩,“给你看我的法器,要是损坏了,你能赔得起吗?”
此刻,宁冰冰也走了出来:“不要胡闹。”
即便她并不喜欢陈方浩,但毕竟他是自己带来的客人,出于情义和责任,她必须保护他不受伤害。
若是以前,六百万灵石对于宁冰冰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但现在,一旦陈方浩真的不慎损毁了宁承德的法器,她确实无力赔偿。
他正欲讽刺几句,却被宁冰冰喝止:“闭嘴。”
全靠祖母偏爱,若是换了旁人……哼哼。
陈方浩挠了挠脑袋,显得颇为头疼:“瑕疵太多啊!六百万灵石?只怕只有心智未开之人才会为之买单。”
陈方浩暗自嗤笑,心中暗忖此人果真是妄言连篇,竟称佛教圣地为三印国,还将开光之事说得如此轻浮,简直匪夷所思,仿佛不知天高地厚。
所献贺寿之物琳琅满目,件件熠熠生辉,却又不失独特匠心,显而易见,宁家人在筹备寿礼之上颇费了一番苦心。
“宁少果真豁达非凡。”
“宁承德堂兄赠予祖母的私人订制仙灵表,怎地看似并无丝毫海外正宗的瑞灵气息。”陈方浩淡然回应。
“母亲,孩儿深知您平日修行佛法,故特地从佛法源头之地三印国请得一尊佛宝,并邀得高僧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为其灌顶开光,今日敬献于您。”
“宁少此举颇具君子风采,令我辈叹服不已。”
陈方浩依从大姐之意,直言己意:“大姐,我并无恶意,只是对此感到些许奇异罢了。”
他心中感叹,唯独不愿见到佳人受屈!
宁老夫人笑容满面地回应四周宾客,一片主客欢愉的景象,反衬得被晾在一旁的宁家三姐妹倍感凄凉。
“哼!”宁承德轻蔑地瞪了陈方浩一眼:“你懂什么!”
宁冰冰察觉气氛,亦上前施以家礼:“祖母。”
陈方浩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宁承德,满脸期盼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宁老夫人眼中流露出疼爱之情,朝着宁承德微笑着点了点头:“真乖。”
宁承德听到四周宾客的赞美之声,面上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
陈方浩悄然叹了口气,突然间有些兴致索然。
“究竟有何可奇异之处?”
围观者也都满腹疑惑。
陈方浩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些只会攀权附贵之人,难怪他们的事业始终无法壮大。
他挥袖拂去心中的不屑,淡淡地道:“井蛙不可语海,吾不与众位凡夫俗子争论此等琐事。”
“你……”宁承德面色铁青,怒斥道:“你这张血盆大口,身为赘婿之子,又能懂得多少道理?哼!”
“祖母。”宁承德恭敬地叫了一声。
稍作停顿,他又继续说道:“再者,我姐姐一贯谦虚低调,她为祖母准备的寿礼乃是顶级之选。而且,我曾听闻有人提及,越是缺少什么的人,便越会在外显摆什么,这么说来,承德堂兄你恐怕是很缺修炼资源吧?”
“甚好,甚好。”宁老夫人笑逐颜开,连连称赞。
不给宁承德插话的机会,陈方浩接着补充道:“唯有瑞士本土制造的手表方可称为瑞士表,其标志应为‘swissmade’而非‘swiss’。”
率先走上前献寿礼的正是宁翰尧,宁老太太的次子。
众人皆知此乃互相捧场之道,宁老夫人给足了他们脸面,宾客们自然也要回敬一番,纷纷表示能来参加寿宴,实属他们的荣幸。
看到这一幕,陈方浩先前因众人不信他而生的怨气此刻也渐渐消散。听见有人议论纷纷:
“原来陈方浩不过是出于嫉妒,才会出言无状。”
随着宁翰尧带头献礼,宁老夫人的其他子女也开始陆续送上各自的贺寿礼品。
陈方浩虽对刚才那些女子对自己的质疑仍耿耿于怀,但此刻看到这般情景,心中又不禁泛起一阵柔软。
“唉,终究是我父亲一手造成的这一切纷扰……”
话音未落,今天的寿星——宁家的老寿星宁老夫人,从内厅走出,向在外厅恭候的宾客一一施礼致谢。
然而那修为深厚的宁老太太却对这一切浑不在意,她环视着座中各路修士,朗声道:“列位仙友能于繁忙之中抽出时间,共襄老朽之庆寿大典,实在是令老朽感到无比荣幸,各位仙友辛苦了。”
陈方浩轻轻摇动手腕,开口道:“此物虽只是凡人界孩童佩戴的时计法器,却精准无比,且其性价比远超尔等手中所持之法宝。”
“祖母,这是孙儿历经千辛万苦,觅得的一株珍稀至宝——千年野生灵根‘肉芝’!愿以此宝,祝您福泽深厚如东海水流不断,寿命悠长犹如南山古松常青不老。”
故此,宁冰冰的回应亦带着几分冷冽。
很快,便轮到了孙辈弟子们呈上寿礼。
斜目一瞥间,宁沛沛眼神犀利地瞪着他,宁滢滢亦对他摇头示警,显而易见,她们同样赞同宁承德的看法——在他眼中,他不过如同夏虫一般见识短浅。
率先登台的依然是宁家二房弟子。
此时的宁承德早已顾不上与陈方浩的较劲,急匆匆地奔向宁老太太身旁献殷勤。
宁滢滢从容接话:“此情此景有何好奇怪的?”
一番问候之后,宁老太太返回内厅,紧接着便是家族后裔献上寿礼的重要时刻。
于是,宁家三姐妹也随之步入内厅。
陈方浩正欲再度出言,忽闻内厅方向人声鼎沸。
他又何必自找没趣?这里终究是以宁氏一族为核心之地,他不过是个外人,何需在此插足?
目睹这一幕,宁承德更是趾高气扬。
陈方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对修真界的灵兽并不了解,不过说到这瑞士产的时计法宝,我倒颇有心得。”
顿时,周围之人皆沉默不语。
陈方浩指向宁承德手腕上所戴之物,直言不讳:“你那法宝表盘之上仅镌刻一个‘swiss’字样,正是其中最大破绽。再观其表壳边角不对称,表带弹簧两对穿孔位置略偏右方,深度亦有出入;时针、分针、秒针之间的空隙并不均匀,自然会影响其运行精准度,再加上表针走动时发出的声音低沉且时重时轻,可见其精度存疑……”
宁承德则满脸傲慢地揭开覆盖在寿礼上的红色宝帕,高声道:“各位同门,所谓肉芝,便是我们所知的‘太岁’,野生太岁之珍贵程度,即便是黄金也无法比拟。今日我带来的这枚野生太岁,足有足球般大小,单凭此一点,便足以堪称价值连城之宝!如此珍稀之物,才当得起作为贺寿之礼敬献给我祖母!”
“甚好甚好!”宁老太太连连赞许,欣慰道:“承德啊,你的这份礼物,真是深得我心。”
陈方浩对此已是毫不在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相较于宁翰尧尽管夸大其词,但他所赠之物毕竟也有十余万灵石的价值,而宁承德……
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否误入了伪劣法宝的地盘,怎会携带的全都是些西北边陲之地的粗鄙之物?
尤其是那所谓的野生太岁,在他的金瞳秘术透视之下,暂且不论是否野生,
那根本就是假冒的太岁!
然而受人赞扬的宁承德却依然洋洋自得,故意提高音量问向宁冰冰:“冰冰,你们为祖母预备的寿礼可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