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菲丝毫不在意向北对她的质问,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确实有人查你,不过,那可不是我。”
说完这话,吴芳菲已经走进了厨房。
向北心里的疑惑不减,跟着来到厨房门口,“谁在查我?”
“一个叫褚正义的人。”话音未落,吴芳菲已经拉开了冰箱门,“你这里怎么啥吃的都没有?”
向北脑子里还在努力回想褚正义是谁?听到吴芳菲的问话,随口答道:“柜子里有食物。”
听到这话,吴芳菲忙蹲下身来,拉开餐柜,只见全是码放整齐的高档烟酒。
她紧接着又拉开另一个柜门,这次总算是看到食物了,不过是两根包装精美的大火腿。
吴芳菲有些傻眼了,东西是好东西,可她要保持身材,这样油腻的食物,让她怎么吃?
“向书记,给你送火腿这人,脑子是不是缺根弦,明知道你没开火…”
不待吴芳菲继续说下去,向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褚正义是谁?他有啥权力查我?”
向北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吴芳菲心里有些发虚,可脸上依旧很是镇定,“我劝你最好别打听这个人,他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吴芳菲故意用了激将法,现在就看向北上不上钩,只要向北继续追问,她便顺势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到那时,等向北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
因为褚正义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人。
在面临危险时,人类的天性往往促使他们团结在一起。
向北也不会例外,在面对褚正义这样危险的人物时,他只能选择与自己合作。
吴芳菲的算盘确实打得很精明,之前还只是想着求向北庇护。
可当她晕倒后才发现,向北竟然是一个不缺乏同情心的人?
这对于身陷危机的吴芳菲而言,怎么可能放过拉拢向北的机会。
于是,她便想到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博取向北的同情。
牛刀小试之下,向北果然乖乖将她请进房间。
刚尝到甜头的吴芳菲,怎可能止步于此,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帮手了。
唯一的一个帮手老梁,已经被警察带走,现在,她不但需要向北的庇护,更迫切希望向北能成为她的帮手。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向北听到这话,便缓缓松开了吴芳菲的胳膊。
他此刻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正常?
于是,他渐渐冷静下来,紧接着便想到,吴芳菲今晚的出现,实在有些蹊跷?
就算要跟自己道谢,也用不着站在外面受冻吧?
还有那句;“整个屯河,只有自己能帮她”,这话又是啥意思?
眼看着向北脸上的表情游移不定,吴芳菲立刻意识到他的疑虑?
于是说道:“向书记,你一定在疑惑,那天晚上出现在医院里的省纪委人员吧?”
向北没有吱声,他也想听听吴芳菲会怎样解释?
吴芳菲是聪明人,她知道接下来的话,决不能一上来就把向北给震住,那样只会将他吓跑。
“事情其实很简单,他们以为我手里掌握着某种东西。”
“什么东西?”向北问。
“我哪里知道呀?”吴芳菲轻描淡写的说道。
向北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脸上表情随之也露出了怀疑之色。
吴芳菲见状,只好再次发挥她的表演,“你想啊,如果我身上真有什么东西,省纪委的人会放我安然离开吗?”
这话让向北无从反驳,因为眼前就是事实。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这么说,所有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当然是误会,不然我现在怎么可能站在你面前呢。”
吴芳菲的话语刚落,向北却突然问道:“既然是误会,那刚才你为何如此慌张?又为何要让我帮助你?”
大意了!吴芳菲暗暗自责,不过她马上就想到了应对办法,“我当然慌张呀,屯河这些人,到现在都以为那东西在我手里。”
“可我又不知道找谁诉苦去,整个屯河,现在唯一能让我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
听到这话,任凭向北的涵养再好,一张俊脸也不禁拉得老长,“就因为我是新来的?”
然而吴芳菲却理直气壮的说:“当然呀,你刚来屯河,自然不可能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向北被这话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就因为我是新来的,看着好欺负是吧?”
吴芳菲连忙陪着笑,走到向北身前,撒着娇说道:“哎呀,你看你,人家哪有那个意思嘛?”
“再说你是屯河的大领导,谁这么不开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看着咫尺距离的吴芳菲,向北恍惚间有种错觉,似乎尤雅丽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直觉告诉他,眼前女人的话,不可信!
“早点休息吧。”
向北顿感索然无味,说完这话,便走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留下吴芳菲一脸愕然,愣在原地。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向北当然不会告诉她,千里之外还有个女人,与她同样擅长表演。
西疆的黑夜是漫长的,吴芳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成眠。
向北态度突然转变,不仅打乱了她的预期,同时也再次让她陷入被动局面。
此刻,她非常后悔刚才为啥不直接了当,也许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反而能博取向北的同情心?
但她犹豫了——因为她担心说出内幕后,会把向北吓跑?
在没有充分把握的前提下,她不敢赌,毕竟向北这里是她目前最好的避难所。
一旦失去向北的庇护,等待她的后果是什么?
她怕挨打,更怕u盘落入褚正义手里。
如果真是那样,她这辈子都将难以摆脱褚正义的控制。
那黑暗悲惨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她要自由,她要尊严,她更需要疼爱!
毕竟她才三十一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光。
不知何时,泪水悄悄滑落脸颊,仿佛是在冲刷着她满身的屈辱和不甘。
直到天明,精疲力竭的吴芳菲才渐渐进入梦乡。
而此时,律师王成业早早醒来,便开始打电话联系李小波。
奈何手机响了,却无人接听,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医院找人。
走廊上,王成业向李煜婷道明来意。
直到此时,李煜婷方才意识到弟弟出事了。
情急之下,她慌忙拿起手机,挨个给弟弟的朋友,同学打电话。
面临眼前情况,王成业也只能摇头叹息。
人口失踪,不到四十八小时,就算报警,警方也不会立案。
然而,此刻谁都没有料到,李小波与他们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千米。
因为此刻的李小波,就关押在城关镇派出所的审讯室里。
十多个小时过去了,李小波就这样被铐在铁栅栏上,坐不能坐,站又站不直。
手腕上的皮肤早已经变得乌紫,且肿胀得像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