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后面警车越来越多,吴芳菲渐渐对梁昌平之前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老梁,你退伍几年了?”
正在专心驾驶的梁昌平,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他朝吴芳菲苦笑着,回了句:“十一年了。”
难怪!
吴芳菲原本抱有侥幸逃脱的希望,随着梁昌平这句话,算是彻底破灭了。
试想,一个退伍十来年的特种兵,就算以前本领高强,可这么年过去,那一身本领也早就给丢下了。
而此时,前方出现了岔路,梁昌平突然作出了一个大胆决定,他来不及与吴芳菲商量,便将车开上了通往县城的方向。
“老梁,你疯啦!我们现在进县城,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闻言,梁昌平急忙回道:“不进县城,我们同样会被追上,进了县城,我们至少还能逃脱一个。”
吴芳菲心头震惊,她能听出老梁这话里的意思,忙说道:“不行,你决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梁昌平苦笑道:“我也不想落在他们手里,可问题是,如果我跳车逃走,依然无处躲藏,人家副书记可不认识梁昌平是谁。”
“再说了,我又没犯法,他们最多也就是关我两天。”
听到这番话,吴芳菲一时语塞,她知道再劝也没有意义,毕竟现实就摆在眼前;
车行于城中,无异于瓮中之鳖,根本不可能摆脱后面的警车。
而自己兜里的u盘,却是揭露屯河能源黑幕的关键。
这也是褚正义为何如此大费周折的根本原因。
正思忖间,忽闻梁昌平一声断喝,“做好准备!”
吴芳菲定睛一看,车辆已经拐进了巷子,后面的警车,这时却不见了踪影。
猛然间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着雪地,卷起一串儿污泥。
“快下去,进巷子。”梁昌平的急呼道。
吴芳菲不敢迟疑,迅速拉开车门,“保重!”
话音落下,她人已经冲进了旁边的巷子口。
梁昌平快速放开刹车踏板,一脚油门,车身猛的蹿了出去。
而此时,后面警笛声四起,警车再次追了上来。
片刻后,梁昌平的车刚出巷子,便不得不被迫减缓速度,只因前方道路已被数辆警车封锁,他已然陷入绝境。
车没有熄火,梁昌平也没有下车,他要尽可能为吴芳菲多争取一点逃脱的时间。
当警察慢慢向他靠近时,梁昌平一脚油门,脱离了警察的包围。
而身后赶来的警车,这时却朝他渐渐逼近,留给梁昌平腾挪的空间越来越狭窄,情急之下,他猛然调转方向,一头冲向巷子口的警车。
他心里清楚,一旦警察发现车上只有他一人,势必会继续围堵吴芳菲。
紧要关头,唯有堵住通道,才能为吴芳菲争取更多的时间。
哐当一声过后,浓烟四起,梁昌平额头血流不止,驾驶室里的安全气囊全部弹开,但他脸上却露出了意味难明的笑意。
另一边,吴芳菲奋力狂奔,全然不顾手臂处传来的刺骨剧痛。
好在天色渐晚,加之气候寒冷,巷子里行人寥寥。
直到耳边警笛声消失,吴芳菲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稍微停歇之后,吴芳菲穿过马路,拐进一条小道。
而与此同时,远在库巴市的李小波,驾车再次来到环保局的检测实验室。
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刚将检测报告从窗口递出去。
一旁的电话这时很突兀的响起,工作人员接听后,对着话筒说了句,“他刚刚拿走报告。”
话音落下,工作人员便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李小波回到车里,快速启动马达,他此时一刻也不想耽搁,只想快点回屯河,见到王律师。
只因他在检测报告里看到的水样检测结果,竟然与县环保局披露的数据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华林电镀厂排放的废水,其各项指标,完全符合现行法规的排放标准。
直到驶离市区,李小波心头的愤怒才渐渐平息下来。
于是,他一通电话打给了律师王成业,将检测结果告知,并约好一回到屯河,便直接将检测报告送去律师家中。
与王成业通完电话,李小波又急不可待打通姐姐李煜婷的手机。
当李煜婷听到这个既意外又惊喜的消息时,足足呆愣许久,不过她还是在电话里,将弟弟夸赞了一番,并嘱咐他天黑路滑,开车注意安全。
李小波与姐姐通完电话,心情也随之好转,这一瞬间,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幻想着父亲走出看所守时的样子。
然而,就在他到达屯河,即将入城时,却被检察站警察给拦了下来。
“你好!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行驶证?”警察很礼貌地向他询问,并要求出示证件。
李小波不敢怠慢,急忙拿出自己的驾照和车辆行驶证。
警察接过证件翻了翻页面,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请你熄火,下车。”
李小波不明所以,但他还是按照警察吩咐下了车,“怎么,我的证件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抓住他的胳膊。
另一名警察这时掏出手铐,走到李小波面前,说道:“你涉嫌强奸,现在请你配合调查。”
警察的话音落下,李小波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稀里糊涂就被警察戴上了手铐。
直到那警察推搡着他往前走,李小波这才回过神来,“我没有强奸,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警察没有理会李小波的辩解,迅速将他摁进了警车。
随着警笛声响起,车窗外景物快速倒退,李小波心底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想不通自己啥事也没做,警察凭啥冤枉他强奸?
直到被带进冰冷的审讯室,李小波心底的愤怒越发强烈。
可让他意外的是,警察将他铐在铁栅栏上,便关门离开,丝毫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小波站不能站,蹲不能蹲,这份活罪别提多难受。
更要命的是,审讯室里没有暖气,冷得他浑身直打哆嗦,而手腕处也渐渐肿胀起来,戴在上面的铐子越勒越紧,仿佛扎进肉里似的疼痛难忍。
委屈伴随着寒冷与疼痛,让他心底的怒火越发强烈。
而此时医院病房里,焦急等待中的李煜婷,一遍又一遍拨打着弟弟的手机,却始终无人接听。
此刻同样焦急的还有吴芳菲,这会儿,她正冒着严寒站在常委楼下,苦等向北的出现。
两个小时前,她凭着自己的纪委工作证件,进入了县委大院。
同时,她也从门岗处了解到,新来的向书记,下班后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