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位律师告辞后,向北在旁边烟酒店买了两条华子,便直接去了县委。
没办法,他与人家政法委张书记并不太熟,去求人家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吧!
两条烟既是敲门砖,也是老于世故的礼节。
向北到达县委后,先给政法委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确定张书记有时间见他后,向北这才走进大楼。
“小向,来,这边坐。”张必武朝刚进门的向北招呼道。
“张书记,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来打扰你!”向北说话间坐在沙发上。
听到这话,张必武立刻意识到向北不是为公事而来,于是笑问道:“怎么,有事?”
向北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张书记,有一个叫陈悦的杀人案你知道吗?”
张必武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问道:“陈悦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见张必武不像是作假,向北这才说道:“陈悦的父母前几天来县府喊冤,县长吩咐由我接待…”
于是,向北将陈悦案的疑点说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律师在看守所会见陈悦时,被看守警察故意刁难。
听完向北的汇报,张必武很是惊讶的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向北朝他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张书记不信,可以调取昨日的监控视频。”
向北的话来自律师,可信度很高,张必武心里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现在当得有些窝囊,县里出了命案,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办公室方主任很快来到房间,略微一躬身,喊道:“书记!”
“小方,你知道有一个叫陈悦的杀人案吗?”张必武问道。
见领导发问,方主任不敢再隐瞒,忙说道:“我知道一点,这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不知书记有何指示?”
“你将这个案子的卷宗调来,另外,听说看守所那边干扰律师正常会见,这个事情,你去核实一下,如果情况属实,必须按规定严肃处理。”张必武说道。
方主任答应一声,匆匆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给公安局打电话,而是将电话打给了杜唯涛。
“杜总,麻烦来了,领导已经知道了陈悦案,现在要求处理看守所民警?”方华主任说完,等待杜唯涛的反应。
“老方,好端端的,张书记怎么就知道了陈悦的事,是不是有人将这事捅给了他?”杜唯涛在电话那头问道。
“县府办的向北来了,他现在还在书记办公室里没走呢!”方华回答道。
又听到向北的名字,杜唯涛气得差点又将电话摔了,他在电话里吭哧半天,这才渐渐按压住情绪,问道:“张书记想怎样处理这事?”
“目前只是让处理看守所民警,据我对他的了解,后续可能还会有所动作。”
方华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人家张书记这回可能要动真格了,屁股上有屎尿的,能擦干净的就赶紧擦吧。
杜唯涛能挣下亿万家产,凭借的可不光是裙带关系,他自身也是极为聪明的,方华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透露得够多了,如果这都听不明白,那他杜唯涛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老方,我这里你都有些日子没来了,空了还是过来坐坐吧!”
杜唯涛话里有话,方华心领神会,说是去坐坐,实则是去领赏。
这也是杜唯涛为何这么多年,能一直在西山地面上,横行的原因之一。
有怨必报,有恩必赏。
待方主任走后,向北这才从公文包里将买来的两条华子放在茶几上,“张书记,我来得匆忙,就给你带了两条烟过来。”
“小向,你也来搞这一套。”张必武说话间用手指了指向北,脸上却泛起了笑容。
在体制内混,收点烟酒茶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人情交往的必须品,向北送来,张必武如果不收,那向北的面子往哪里放?
万一哪天他张书记有点啥事,你让他怎么去跟人家向北开口。
再说,今天向北来说的这事,公私参半,他是政法委书记,本就有执法督查监督的权力。
所以,严格来说,这两条烟只能算作是他们正常的人情往来。
向北离开县委大楼,便给许律师打去电话,告知明天可以按照正常程序去看守所会见陈悦。
而就在此时,一场针对两位律师的意外惨案,正在悄悄展开。
陈超被骂得狗血淋头,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杜唯涛暴跳如雷,指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戳到他的脑门上。
陈超现在也很被动,尤雅丽突然升任副乡长一事,他一开始并不知情,直到干部任职公示出来他才知道,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也没用,程序都已经走完了。
后来他几次给尤雅丽打电话都无法接通,直到他亲自跑了一趟水沟乡,尤雅丽被逼无奈,这才告诉他:“向北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你们设计陷害向北的事情。”
“我设计陷害向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陈超嘴快,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尤雅丽只是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你那晚跟王重磊,还有陈明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这话,陈超猛然抬起手来,就想去抽打尤雅丽。
“怎么不打了?”尤雅丽仰着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眸中却充满了轻蔑。
陈超现在确实有顾忌,这里是水沟乡,是在尤雅丽的办公室,在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陈超不敢造次。
“所以,你为了讨好向北,就把我给出卖了?”陈超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错,你看人家向北多大方,出手就是一个副乡长。再看看你自己,活得跟条狗一样!”
尤雅丽这话有点恶毒,无疑戳中陈超的痛处。
这话一说出口,尤雅丽心里也感觉舒坦多了。
陈超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西山,反正从那天回来后,他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下床。
现在,面对杜唯涛劈头盖脸的辱骂,他也只能夹着尾巴认了!
让他反抗杜唯涛,他没这个胆量。让他去说服向北,那简直是做白日梦,至少现在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