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心中担忧同行武师伤势,便让玄青与王安之先行去往御风府,自己则前往武师落脚处探望。
玄青踏入御风府大门,走入正厅,只见富丽堂皇的厅堂两侧,一群身着华服的侍女垂手而立。厅中站着一位锦衣少女,少女容貌娇美,肤若羊脂白玉,乌黑柔亮的发髻上,插满金钗玉珠。身上衣裙绣工精美,以金丝镶边,腰间系一根彩链,彩链上镶嵌着各色珠宝玉石,璀璨夺目,华美至极。她看着眼前的耀眼明媚的少女,心中不禁赞叹,这女子精致华美的竟似画中人一般。
“哥哥!”那少女看见二人,脚步轻快地迎上前来,目光径直落在玄青身上 :“他是柳公子吗?”
王安之引见道:“ 这位是玄青,这是舍妹王嫣然。”
王嫣然打量了玄青一番,皱起了柳眉:“ 你就是阿苒的姐姐吗?你为何一身男子装扮?”
“修行之人并不在意衣着,简单舒适便好。”玄青心内思忖,这衣服怕是穿不得了,每有人见必问,甚是麻烦。
王嫣然扭头看向哥哥,拉起他的衣袖,娇声问:“哥哥,柳公子呢?不是说他也一同前来了吗?”
王安之道:“他有公务在身,今日不便前来,明日会来府中拜访。”
“哥哥没有说我要见他吗?什么公务比来见我还重要?我看此人甚是无礼,还说是什么书香世家!”王嫣然面色一沉,嗔怒道:“我一早便在此等他,他竟不来,即便真有要事,来一趟府中能耽误他多久,哼,我看明日他也不必再来了!”
王安之道:“不必急这一日。”
“都怪娘亲,给我定下这莫名的婚事。原本玄门世家子弟只需在太芜院当差五年,便可摘令领冠归家,他一去便是七年。已经有人说他是不愿与我成亲,才迟迟不愿摘令。如今他到了扶云城,竟也不是先来见我。还以公务繁忙为托词,若此事传扬出去,别人岂不笑我?若他真如外界所言,不愿与我成亲,也该上门说清,难道我非他不嫁不成?”王嫣然一边说着一边放声大哭起来,粉白的脸颊上一时间流满泪痕,她抺了一把泪,又拉起王安之的衣袖,摇晃着:“哥哥,你定要替我作主,教训一下此人,何曾有人敢如此待我……”
玄青见她哭的楚楚可怜,赶忙出声劝慰:“柳公子此次确实是因公事缠身,才未能及时来拜见小姐,并非有意怠慢。”
王嫣然侧目看向玄青,柳眉微皱:“你如何知晓?你与他很熟吗?”
玄青被她这么一问,当下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暗叹,自己着实不擅长寻话题,亦不懂得劝慰人,日后还是少开口为好。
王安之面色微微一沉,轻轻将袖子抽回:“明日待你见过他,若不欢喜,我便替你回绝这门亲事,另觅良婿。”
王嫣然娇美面容上现出委屈之色:“好吧,我听哥哥的便是。”她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大厅。
王安之转过身,目光投向玄青,见她神色疲惫,眉宇间尽显倦态,便轻声问道 :“先歇息一下如何?”
他这么一问,玄青顿觉脑中困意难敌,连忙点头应道:“好。”
王安之便引着玄青离开了大厅,朝着后院走去。他们穿过一条静谧的走廊,走过一座雅致的庭院。走了许久,方在一扇精巧的木门前驻足。
玄青心中暗叹,这御风府可真是大,睡个觉竟要跑这么远,着实是麻烦。她谢过王安之,步入房中,只见房内装饰奢华至极,摆满金银玉石,窗帘帷幔皆为丝绸所制,精致小巧的香炉内燃着沉香,轻烟缕缕,弥漫至每个角落。玄青的倦意愈发强烈,她身体一软,径直倒在那柔软舒适的床铺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王安之则静静地伫立在门前,久久不愿离去,好似生怕房内的人会突然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与不舍。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王安之却毫无移动脚步之意,他似乎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玄青近日的忧虑一扫而空,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醒来时,已是日暮时分。她睁开眼,望着这满屋的华贵装饰,一时间有些迷糊。坐在床前发了好一会的愣,才回过神来。想起下山后的种种经历,心中觉得颇为有趣。若是师父出关后,能与师姐一同在世间游历一番,遍历人间美景,那该有多好!请师姐尝一尝南梦小院门前那棵老桑树上甜美多汁的桑葚,还有那槐树花真的香极了,可以给师姐编个花环。师姐戴上一定像仙女一样,不,师姐本就是仙女。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脸上不由的挂满了笑意。
室外的昏黄阳光透过门缝,如金色的细沙般洒落在房间内,使得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朦胧。玄青感觉腹中有些饥饿,她轻盈地一跃而起,跳下床铺,快步走向房门,想要找点食物充饥。当她轻轻推开房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怔住了——门口竟然站满了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侍女,她们整齐地排列着,见到她之后,众人纷纷屈膝行礼,她慌忙也学着样子屈膝回礼:“姐姐们不必如此客气。”
为首的侍女见此,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满脸含笑地说道:“姑娘不必与我们客气,少主命我们在此守候,不要打扰姑娘休息。姑娘睡的可好?我叫花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好。”她边说着边挥手示意身旁侍女将托盘中的衣物送入房间内。待众侍女躬身站定,她指着托盘内的衣衫,对玄青说道:“姑娘看看这些衣服可还喜欢 。”
玄青扫了一眼侍女们手中捧着的各色精美女子服饰,眉头微皱,疑惑地问:“姐姐为何要如此?
花翎似乎察觉到了玄青的不满,连忙解释道:“没有姑娘喜欢的吗?这些衣服都是少主亲自挑选的,若不喜欢,再去帮姑娘寻喜欢的,姑娘只需说喜欢哪些样式,定能帮姑娘寻来。”
玄青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可,我怎能无缘无故收下他人的衣服呢!多谢姐姐的好意了。”话音未落,她已飞也似的跑出了房门。她心内暗自思忖着,这王少主未免有些太客气了,难道是有事要求我?今日在城门前就甚是奇怪,如今又送来如此多衣物,着实怪异。她走到房外,却不知往何处去,这御风府竟大的出奇。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府邸,眼前的景象令她惊叹不已。只见庭院内假山奇石嶙峋,廊桥蜿蜒曲折,树木葱郁成荫,各色花草争奇斗艳,令人眼花缭乱。她漫步于绿荫花径之间,听清泉潺潺流淌之音,看夕阳余晖映照着这精致庭院,心中很是畅快惬意。
“喵”玄青忽听见一声清脆的猫叫声,她循声望去。见那假山之上站着一只毛茸茸的橘色小猫。全身皆是橘色,唯有胸前一抹白色,像似挂着一只银铃般,模样甚是可爱。她心中欢喜,忍不住想与它亲近,小猫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轻盈一跃便跳下假山,朝着庭院内飞奔而去。她一心想摸一摸那可爱小猫,于是紧跟在它身后追赶起来。一路追至一处简朴小院前,小猫却眨眼间不见了踪影。玄青心中奇怪,这御风府中为何会有这样一个简陋的院子?两间这么简朴的小木屋。不知不觉间,她好奇地推开了那两扇小门,走入屋内,小木屋里陈设简单,只有几件榆木桌椅,靠墙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上的素净棉被虽已有些陈旧,依然整洁干净。床边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女子身着一袭藕色长裙,身姿曼妙,容貌清秀绝俗,温婉如水。
玄青正看着画像出神,忽听有人说道:“这是我娘生前的居所,楠姨现在此居住。” 她循声望去,便见王安之缓缓地走进木屋,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画像上,缓声说道:“画中人是我娘亲,我年幼时,娘亲便已过世,若非此画尚存,我已记不清娘亲的样貌了......\"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缕淡淡的哀伤与思念。
“你娘亲为何……”玄青心中有些好奇,又觉有些冒犯,话说了一半便止住了口。
“此事说来话长,且待日后,我再讲与你听。”王安之转身看向玄青,声色一柔: “阿颜,自我踏入这御风府,未曾感受过丝毫欢快,直至遇见了你。”
玄青怔了一怔,秀眉微蹙:“王少主,我是玄青,并非什么阿颜。”
见她满脸困惑神色,王安之仍心有不甘:“阿颜,你为何不肯认我?莫非是玄璃对你施了什么法术?”
玄青听他言语间对师姐似有不敬之意,顿时有些气恼:“王少主,请莫要对我师姐不敬!”她心中不悦,不愿多做停留,话音一落,便转身大步走出小木屋,刚出门,便见一蓝衣女子立于小院之中。她心中猜想此人应是王安之口中的虞楠医师,便走上前去施了一礼:“多谢虞楠医师为家父医治。”
蓝衣女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许久都未发一言。
玄青见她如此,不由眉头紧皱,欲径直离去,又觉此举不妥,只得捺着性子立在原地,静待她回应。
如此默然了许久,那位蓝衣女子方缓缓开口:“不必客气……”
玄青只觉此人也很是怪异,只想尽快离了此地,赶忙施礼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话音未落,她已快步走出了小院。
王安之眼睁睁地看着玄青渐行渐远,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回过神来。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口中喃喃自语道:“她为何不认我呢......”
虞楠见状,大步走来,站在他面前,皱眉道:“虽说长得十分相似,可她分明就是李家的女儿。当年玄璃在众多女孩中选中她,带她上山修行,此事天下皆知。若她不是李家之女,又怎肯为了李家人私自下山?”
“她眉端有一月牙浅印,她若不是阿颜,怎会也有此伤痕。”王安之神色坚定地说道:“还有她手中的玉瑶剑,那是阿颜的剑,此剑认主,绝不会随意易主。”
“那她为何不认你?林烨为何也认她是玄青?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他怎会不认识玄青?还有李家二老怎会不认识自己女儿?”虞楠质疑道。
王安之面色一沉:“定是玄璃施了什么术法,使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虞楠见他神伤,不忍再与他争执,低头沉默不语,心内亦是疑虑重重。
玄青走出御风府,腹中饥饿难耐,又想见识一下这扶云城的繁华。便想去寻林烨,恰遇林烨迎面而来,她忙大步迎上去:“ 好饿呀!林大哥你带我去这街上吃点东西吧!”
林烨疑惑地问道:“王少主不是说在家中设宴了吗?”
玄青不悦道:“别提了,他总是唤我阿颜,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了,他偏不信。还说是我师姐对我施了术法。林大哥你见过阿颜吗?难道我与她长得很相似吗?”
林烨听得一愣,沉吟了片刻,方答道:“从未见过。”他话音未落,玄青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不管他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呀!”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迅速融入喧闹的街市人流之中。
林烨感觉有些不妥,追在她身后问:“御风府的宴席不去了吗?”
“不去了,那人好生怪异,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胡话来。”玄青头也不回的答道。
林烨见她如此,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提步跟着她一同前往街市。
扶云城果然是极繁华之地,宽大的街道上灯光辉朗。街边小铺商品琳琅满目,小食摊前人群更是熙熙攘攘。
玄青看着这满眼繁华,心内激动不已,常年在山上苦修,何曾见过这等人间烟火,不禁陶醉其中。她兴奋的满街乱窜,这也看看那也摸摸,似乎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尝一尝。
“玄青,你果然是没有走呀!”
玄青正在小食摊前犹疑不定,忽听见有人唤她,她连忙扭头循声望去,发现来人竟是魏凌。
魏凌大步走到她身前,扬眉道:“这扶云城的夜市,可是最繁华热闹的,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玄青微微一笑:“确实是繁华之极,这小食多的我都不知道吃什么好了。”她瞧了一眼魏凌身后,目光又转向魏凌,略歪着头问道:“你独自一人出来逛街吗?”
魏凌白了一眼,伸手往远处指了指,努努嘴示意道:“你说我师兄吗?喏,在那呢!跟他的林大哥哥拉拉扯扯呢。”
玄青顺着魏凌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见林烨和柳繁生二人携手而来。
林烨朗声问道:“玄青,繁生来寻我喝酒,我们一起吃饭如何?”
玄青轻轻点头,欣然应道:“好呀!这餐我请客,正好也谢谢林大哥,此次父亲多亏有你才得以脱险。”
林烨摇头轻叹:“你总是如此见外!”
魏凌本就喜爱热闹,自然是人越多越欢喜:“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去扶云城的笑仙楼吧!听说那的招牌菜碳烤鲈鱼极是鲜嫩美味!”
林烨闻听此言,不禁打趣道:“魏公子,为何不去自家悦容酒楼?反而要去关照别家的生意呢?”
魏凌嘟囔道:“哎呀呀,我和师兄这一路走来早就吃腻了。”他急切地迈着步子在前面引路,走了没几步又回头催促:“快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四人一同来到笑仙楼,寻了一处雅座坐下。
魏凌毫不客气地拿起菜单,将上面各式菜品尽数点了一遍。
玄青则安静地坐在椅上,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四周。如此富丽堂皇的酒楼,她还是第一次进,看什么都觉着新奇。但见人来人往的宾客中,竟有不少佩剑的修士。回想起来时的路上,似乎亦有众多修士的身影。她心中不免好奇,为何这扶云城中会有如此众多的修士聚集于此?
林烨见她盯着那群修士愣神,知她心中疑惑,开口解释道:“这些修士皆是前往翼望谷的,那翼望谷距扶云城甚近,他们便会顺道来此游玩一番,年年如此。”
魏凌闻言,努嘴抱怨起来:“师兄你听听,人家前往翼望谷都知道沿途游历一番,唯有你年年带着我们直奔翼望谷,一日不肯停歇!”
玄青有些好奇:“翼望谷是什么地方?为何这些人年年都要去?”
“你竟然连翼望谷都不知道?”魏凌眉头一皱,诧异地看着她:“修行之人怎会不知翼望谷?”
玄青眉头比他皱的更紧些,反问他:“修行之人都必须知道翼望谷吗?为何非得知道?”
魏凌见她果真不知,卖弄的兴致顿起:“这翼望谷乃是灵气充沛之地,引来无数各色精怪在谷中修炼。若能斩杀其中一二,取其修炼百年的妖灵,助自己修炼灵力,那修为必然能一日千里。此乃当今世间提升修为之最佳捷径!若能斩杀极品精怪,更可扬名四海,受万人敬仰。”说到此,他话音一顿,打量了一番玄青,皱眉道:“你既不知翼望谷,何以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深的修为?难道你未曾借助过精怪妖灵提升灵力吗?”
“自然用过!我刚去招摇山时,师姐便前往西风黑炎海,斩杀千年恶蛟,取它妖灵助我提升灵力。但师姐未曾与我提过翼望谷,所以我并不知晓。”提及师姐,玄青眉目间不禁现出些许得意之色。
魏凌听罢,惊呼出声:“千年妖灵!不想那凶残成性、祸害一方的千年恶蛟,竟是被你师姐千玉仙子所斩杀!她真乃不图名利的得道高人!斩杀千年恶蛟如此惊天动地之壮举,天下竟无人知晓!”
听他如此夸赞师姐,玄青不由笑容满面,她左右看了看魏凌与柳繁生,好奇地问:“那你们也要前往翼望谷吗?”
魏凌嗟叹一声:“唉,去不成了,我与师兄尚有公事要处理,今年定然是赶不及过去了。待我们事毕,千目娘娘恐怕早已重整结界,届时,谁也无法再进入翼望谷了。”
“千目娘娘?千目娘娘又是谁是仙是妖?她为何要封禁翼望谷?”玄青越听越是觉得有趣,急切地连连追问。
“千目娘娘人如其名有千双灵目,无人知晓她在翼望谷修炼了多少年。因她修为高深,吸引众多精怪前来归附,她亦来者不拒。在翼望谷设下结界,保护众精怪在谷内修炼,不受人打扰。因她天生有千万双灵目,设下的结界日夜由千万双眼睛轮番监视。若有人或精怪试图打破结界,她便会唤来谷中万妖齐齐发起攻击。因此,平日无人敢踏足翼望谷。谷中地下千米的深潭内住着一条千足巨虫,每年夏末苏醒后,便会出潭觅食,人仙精怪皆可为食。为保护山中精怪,千目娘娘此时无暇顾及结界,撤下千目与千足虫妖厮杀。一个有千目一个有千足,且又都是修行千年的大妖,这二者已在谷中缠斗了数百年,难分胜负。修士们便趁此时机,入谷斩杀精怪,夺取妖灵。”魏凌一番话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玄青听罢,不禁赞叹:“千目娘娘好生了得!以一己之力护一方安宁,难怪有如此尊称!”
魏凌却是一撇嘴角,不以为然地说:“她不过是为了护那些精怪罢了。”
柳繁生则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也不尽然,论迹不论心,她此番作为也护了周遭百姓。正因如此,百姓才尊称她为千目娘娘,年年进贡香火。修士入谷也只斩杀精怪,无人敢对她不敬。”
“所言甚是!”玄青连忙点头赞同,继而看着二人,略带惋惜地说道:“那你们今年去不了,很是可惜呀!”
“师兄已有三年未入谷了。当年他出师之后,连续三年都是斩杀精怪数量最多之人,无人能及,众修士无不钦佩羡慕!”魏凌说到此,脸上满是骄傲之色,仿若他才是那夺魁之人。
玄青好奇地问:“那为何如今不去了?”
魏凌撇了撇嘴:“如今不去了,还不是为了他那小心眼的弟弟!若是师兄还入谷,哪有他年年夺魁的机会……”
他话未说完,柳繁生便出言制止:“莫要这般说,繁奕日日苦修,未曾有过半分懈怠,他修为如今不在我之下,年年榜首不足为奇。”
玄青在一旁默默倾听,此时方知柳繁生还有一个弟弟。只是听魏凌言词,他们兄弟二人间似有嫌隙。莫非这才是他不愿归家的原因?看来王小姐多虑了。
“好了好了,快吃菜,这菜都快凉了。”林烨提起酒壶,将三人桌前酒杯斟满,自己也满杯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柳繁生和魏凌见状,也纷纷端起酒杯,与林烨一同饮下。唯有玄青未动。
见玄青未饮,魏凌出声问道:“你为何不喝?”
玄青见他问,不愿扫兴,赶忙端起酒杯,也学着样子一饮而尽,谁知酒水刚一入喉,一股浓烈的辛辣味道便直冲鼻腔。她只觉得口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和辣味,泪水瞬间涌入眼眶,脸颊也不由自主地皱成一团:“这酒闻起来很香,喝起来为何如此苦涩辛辣。”
林烨见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笑着说道:“不喜欢就别喝了,多吃点饭菜。”
玄青接过茶水,冲去口中辛辣之感,专心吃起饭菜来,那三人则交杯换盏,相谈甚欢。
几人饮了几杯酒水,神色皆有些飘然,言语便也轻松起来。一时间,满桌欢声笑语,好不畅快!
玄青见他们饮得欢快,不由也跟着强饮了几杯。脑中渐升起些飘飘然的轻松欢快之感,她提议喝完酒一同去集市逛逛,众人自是欣然应允。
来到街市,玄青与魏凌二人便一头扎进卖杂物的小摊前。二人东摸摸、西逛逛,对所见之物皆感新奇有趣,恨不得将街市上所有稀奇古怪之物尽收囊中。
柳繁生见魏凌不一会便又提了一大包杂物,不禁轻叹一声。
此时的玄青已略有醉意,飘飘然间言语也随意起来:“魏凌,我们再去那边看看,那糖人也太好看了!我要买一个给师姐看看!林烨,你快些过来,帮我拿着这些,我拿不动了!”
魏凌也跟着放肆了起来,将手中包裹递与柳繁生,一挑眉:“你总是如此扫兴,我们难得下山一趟,多买些东西又有何妨,拿着!”
柳繁生见他二人似孩童一般兴奋欢快,只得无奈接过魏凌手中沉甸甸的包裹,任由他们尽兴。
这二人一路闲逛,一路采买,直至夜深,街上人迹渐稀,仍未尽兴。
柳繁生和林烨无奈,只得强拉二人回住处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