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铁球的话，那它的确没什么杀伤力，但若在其内填充大量的炸药呢？”
林恩此话一出，对面的加尔就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细想……炸药的威力他是见过的，密闭空间内爆燃，炸毁外侧的铁皮外壳根本不在话下。
而且随着爆破，不仅有爆燃形成的冲击波，铁碎片本身也是一大杀器，只要击中了人，基本上就要对穿了。
因此，如果真把炸药填进炮弹里面，那就不用再担心误差过大的问题了。
只要大概命中在目标周围，方圆十几米，甚至几十米内都是杀伤范围！
这可比单纯的铁球可怕多了！
但很快加尔又摇了摇头。
“城主大人，您怎么确保炸药能在命中目标后引燃？”
不管是燧发枪，还是火炮，引燃火药都是个大问题，像后者就得用长长的引线才能做到。
而炮弹发射后已经彻底脱离了控制的范畴，怎么可能隔空引爆！
林恩笑了笑。
以现有的科技，自然不可能做到。
但他却早有打算……并且从燧发枪开始就已经有谋划了。
如果说，火药是热武器的一大里程碑。
那么另一个里程碑究竟是雷酸汞！
前者，只是把骤然的能量爆发利用了起来，但效率极低，不论怎么改进，装火药、塞弹丸的步骤一通操作下来，每分钟的射速也不过三四发。
而且，枪支的气密性同样堪忧，以至于威力、精度都大打折扣。
而雷酸汞的出现将彻底扭转这一局面。
它将极大地提升武器装填速度、降低开火延迟，同时也增加每一次击发的可靠度和精度，后续所有现代化的单兵自动武器，都离不开这个小东西。
听着林恩的解说，加尔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脸上出现了匪夷所思之色。
他本来以为，燧发枪、火炮就已经是极限了。
接下来的发展，应该就是进一步提升燧发枪的射速，以及精进火枪手的装填熟练度。
没想到，竟然是用一个新东西代替！
“城主大人，这个雷酸汞……咱们能制备吗？”加尔有些激动地问道。
虽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听林恩的描述，他就知道其有多大的价值！
林恩笑了笑，道：“以前不能，但现在可以了。说起来，这还要霍尔帮忙才行。”
所谓雷酸汞，其实就是 hg(onc)2，它是一种沿用了几百年的高敏性起爆药，只要接受 1~2n 左右的轻微撞击，就能被引爆，爆速甚至能超过每秒五千米，比白鸽城如今正在全力研究的无烟发射药还要猛很多。
当然，这东西的作用并非是作为炸药。
而是利用其高敏感性，在自爆瞬间产生火星，借助火星来完成火药等各种炸药的点火工作。
这也是为何被叫做“起爆药”，简单来说，就是能够按照预设条件瞬间自燃的引线。
在叠氮化铅等新起爆药被林恩折腾出来之前，雷酸泵可谓是自动武器的关键枢纽了，而雷酸汞本身容易腐蚀炮膛和弹壳的小小缺点，就不足为道了。
而且。
就算没有火炮，林恩也是必须要搞出雷酸汞的。
因为霍尔正在钻研的硝酸甘油，往后制备成炸药时，优点是稳定且威力极大，但缺点就是太过稳定了，难以起爆……
而解决这一痛点的，正是雷酸汞！
“能通过撞击点燃……那岂不是说，我们可以将炮弹设置为头重脚轻的结构，发射之后头部就会自然垂下，然后我们在头部设置一个小装置，掺入雷酸汞，等炮弹触底的瞬间，雷酸汞爆发，就能把炮弹内的火药尽数引爆！”加尔细细一思量，就察觉到这种物质能给火炮带来多么巨大的革新。
林恩多看了对方一眼。
没想到这老小子是真带着脑子上班的！
想到这，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正抱着胳膊的伊蒂丝，后者浑然未觉，依旧抬头望着那一会儿排成 s，一会儿排成 b 的大雁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吃饭时间了吗？”这时，也在走神的安蔓发现林恩望了过来，顿时就精神抖擞了。
“……”
林恩叹了口气，心说白鸽领成了饿死鬼收容站了吗，我在讨论能震惊世界的大发明呢，你搁这“吃饭了吗”？？？
“说的不错，中空炮弹其实就是为了填装火药。”林恩点点头，认可了加尔的猜测。
在后者欣喜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把霍尔、伯特都喊过来吧。”
听到这里，加尔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动身，而是有些尴尬地说道：“城主大人，伯特没什么问题。但是霍尔……我可能叫不动他。”
霍尔的优点是痴迷于化学，但缺点也在此。
这位地精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城主大人的身份并不如林恩随口点出的一个化学真理管用。
林恩自然也明白了这一点，笑着道：“简单，你告诉他，我发现了一个新的物质，它能改变整个武器行业。”
“是！”听到这话，加尔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这番话对霍尔的诱惑可太大了。
果然。
在加尔离开后，还没有半小时，远在河岸实验室的霍尔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甚至比伯特还要快一点。
“城主大人，您说的是真的？！”霍尔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而且他的安全意识还不错，目前还全胳膊全腿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硝酸甘油还没什么研究成果，所以还没到那一步。
林恩一时有些犹豫。
雷酸汞也是着名的炸药雷管，别没被硝酸甘油炸死，结果挂在了雷酸汞上面。
不过，这东西是下一阶段热武器的核心，不管怎么样也是要搞出来的。
林恩最终还是说道：“这东西叫雷酸汞，它可以彻底改变热武器的结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给霍尔具体讲解了雷酸汞的性质、作用，以及合成方法。
经常制作炸弹的朋友都知道，雷酸汞的主要反应原料是汞粉、硝酸和乙醇。
上辈子林恩的师兄在失恋之后，在实验室含泪制作雷酸汞，想带着天天压榨他们的导师兼老板一起走。
林恩当时就在旁边看着，所以脑子里还有点印象。
不过。
在霍尔急不可待，就要回去制备时，林恩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