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众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宫殿。
    凤仪宫，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江知渺对着这空荡荡的偏殿，愣了好一会。
    以前到了这一会，凤仪宫也总是会安静下来。
    但是她知道。到了明日，姐妹们还是会过来，心里便是安定的。
    这一次。
    她们却是真的要分开了。
    江知渺的心情，不由有些低落。
    越凛忙完事情回来，一看见江知渺这幅样子，他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越凛坐到江知渺身边，问道：“是不是有些舍不得大家？”
    江知渺叹了一口气：“肯定是会舍不得的。”
    这几个月，她们几乎是日日在一块，相处的时间比跟越凛还要久。
    江知渺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没想到……这么突然就要结束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孟才人和万宝林还会留在宫中，她也算是有个伴。
    如果说。
    这是越凛强行要遣散后宫，江知渺怕是还要反对。
    可是。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姐妹们自己的想法。
    她们也并不想留在宫中。
    自己是已经经历了卷来卷去的一世，才会心甘情愿在这里躺平。
    她们呢？
    放到现代，这就是一群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她们想要见识一下天地之广大，想要走出自己的道路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江知渺也只能默默祝福她们。
    越凛轻声说道：“她们只是离了宫，又不是不能来找你。日后，你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
    江知渺愣了一下，有些惊喜地看着越凛：“皇上的意思是？”
    越凛的目光一柔，他说道：“我打算专门拨出一间宫殿来，作为你们日后聚会的地方。这地方，我不会过去，是单独属于你们聚会的地方。”
    江知渺眼睛亮亮的：“这样……当真可以吗？朝臣们……”
    越凛一脸淡定：“他们有没有意见，我不在乎。你这只需要相信，我会将事情办好。”
    江知渺的心头，慢慢泛起一丝甜意来，她轻声应了下来：“好。”
    见江知渺的心情好了一些，越凛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留下渺渺，是希望渺渺能够开开心心地落下。
    如果这是一种束缚，他宁愿渺渺去到更广阔的天地中。
    还好。
    他足够机灵，找到了两全的法子。
    越凛又提起了明日的早朝。
    “还有一件事。那日城墙上的人，渺渺你也认出来了。那正是德妃。”
    江知渺点了点头，眼睛都成了星星的形状：“琼兰真的好帅。”
    越凛：“…”
    他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也会武艺的。”
    “你也帅你也帅。”江知渺的声音明显敷衍了下来。
    越凛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了这种郁闷的感觉，他说道：“明日，我打算嘉奖德妃，现场估计有好戏。渺渺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明日的朝堂，好像是比较精彩。
    江知渺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那就早些休息吧。”越凛轻声说道。
    早些……
    休息……？
    江知渺不由看了一眼越凛，脸微微有些发红。
    越凛近来，是越来越直接了，这让她都有些难以招架了。
    越凛偏头看着江知渺：“怎么了？有两床被子，我不会……”
    越凛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抢你被子。”
    江知渺总觉得越凛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她的心头不由越发异样。
    夜色沉沉。
    暗夜中。
    江知渺突然开口问道：“越凛，你不害怕我吗？”
    越凛愣了一下，眸底泛起一丝欣喜：“你叫我名字，不叫我皇上了？”
    他惊喜的语气让江知渺有些别扭，她忍不住瞪了一眼越凛：“跟你说正事！”
    越凛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害怕？为何要害怕？”
    江知渺的声音很轻：“你既然听了我的心声，应该知道，越华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于千年以后的世界。而我虽然未必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但有一点相同，我并不属于大雍。”
    越凛的神情慢慢凝重了起来。
    “我能预知未来，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本领，还能带着你们一起追剧。这些能力，你们不害怕吗？”江知渺认认真真地问道。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不管是越凛还是其他姐妹，都没有害怕她的意思。
    但她还是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尤其是你。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样超出掌控的力量，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吗？”江知渺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不怕我的存在，损害了你帝王的尊严吗？”
    黑夜中。
    越凛的眼睛却很明亮。
    江知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在这中间，寻找她想要的答案。
    江知渺认认真真地问，越凛便也认认真真地答。
    他的声音低沉：“可是，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越凛。”
    【没有你，这个世界都没有必要存在。】
    越凛突然在心里想着。
    黑夜中。
    江知渺的心跳有些加快，但她还是说道。
    “不是的。穿越者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意外，在没有穿越者越华的世界里，你注定是一代明君。”江知渺轻声说道：“我这里，有你原本的结局，你想看吗？”
    越凛皱了皱眉头。
    原本的结局？
    没有穿越者越华存在的那个结局？
    越凛叹了一口气：“好。”
    他不在意什么真正的结局。
    但渺渺对此似乎有些在意，那就……看看吧。
    这段视频，江知渺也一直没有看。
    现在，她点开了播放。
    在那条时间线里，虽然也有越华，越华的身世不变，仍然是陈景明的儿子，也仍然是阴差阳错，被帝后偏宠。
    先帝同样暗中留了遗给董骁，让他日后扶持越华登基。
    甚至越凛的身体，都依旧很差，登基后，最多就只剩下了五年生命。
    但没有了穿越者的本事，那个越华平平无奇，在朝堂在民间，都没有什么支持者。
    没有苏思瑶研发出来的诱发越凛头痛症的香，越凛虽然还是有头痛症，却在一个相对可控的范围内。
    他登基后。
    太后也依旧偏宠越华，越华也暗中做着登基的美梦。
    只是。
    没有气运偏爱，哪怕有着陈景明的帮助，他的计划也依然是错漏百出。
    越凛一步步削弱越华的势力，最后董骁也带着遗旨，围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