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钧轻手轻脚地触碰了一下沉醉于自身情感世界的顾清清,这一轻微的动作使她立刻从感悟中清醒过来。
“灵镜?我每日皆会观照灵镜,此中有何异常?”
顾清清满腹疑惑地反问。
“你日日观照灵镜,却不知自己是否有修炼资质吗?罢了,与你多言无益,速速离去,勿扰吾心绪。”
唐钧带着厌恶之情,将自己的修炼袍袖从顾清清手中抽出,随后捏住口鼻,匆忙推开修炼殿的门户,闪身步入其中,口中低语:
“此处为何妖气弥漫至此。”
此刻,在修炼殿内,一头远古魔兽刘赫被几位弟子五花大绑固定在修炼椅上,其赤裸的双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
“尔等竟如此坚韧,能在如此恶臭之中坚守,佩服不已。吾唐钧却难以忍受,须去吐个痛快。”
说着,唐钧脸色苍白地冲向净室,对着洗漱盆便是一阵呕吐。
“先前就说不要解下他的束足法宝,你们偏不听。”
f组的一位弟子对张铭宏抱怨道,此时f组五雄已用灵符封住了鼻窍,以防秽气侵体。
“罢了,各位师弟,不如解开束缚,让这妖兽自行离去,也免得大家受此折磨如何?”
刘赫讪笑着提议,绿豆般的眼睛因笑意挤成一条细缝。
“可若师父琛知晓我们擅自释放妖兽,届时又该如何面对师父的责罚?”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般下去,恐怕不用等到十分钟,我们就在这臭气之下丧命了。”
“但是如果我们现在不解开,受苦的终究是我们自己。”
“此事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说是古代十大禁术之一,谁知用于对付这妖兽却是对我们自身的惩罚。”
“我哪里知晓他脚下竟有如此恶臭,简直让人眼目难睁。”
训练殿内的喧闹声突然停止,刚从净室走出的唐钧听见动静,开口训斥道:“何事喧哗,有何值得争吵之处?”
随着唐钧话音落地,修炼殿内立刻鸦雀无声,众人纷纷退至一旁,低头不语。这时,张铭宏举起右手示意发言。
“琛哥,弟子有一事相告。”
“但说无妨,若有废物言语,尽管放出来便是。再说,这妖兽的足下臭气法宝又是谁解下的?”
唐钧捏着鼻子不满地质问道。
“琛哥,是我解下的,他们曾言以灵羽触动其足心,可令妖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铭宏满脸冤屈地回答道。
在修真世界中,唐钧抬头看向刘赫,而刘赫此刻也把目光投向唐钧,两者的眼神交汇,瞬时激荡出阵阵元气波动。
“唐钧,你竟敢私行禁锢我,此番举动,你可是惹下大麻烦了!”刘赫怒火中烧,朝着唐钧咆哮。
唐钧却似看待凡夫俗子般地看着刘赫:“你说你修为低下至此,如何能在天海仙门执掌经纪人总监之职?”
“昔日我尚未得道宗庇护之时,尚且敢于与你针锋相对;如今有了靠山,更无惧于你;今日落入我手,你以为我还会畏惧于你么?”
听闻此言,刘赫顿感唐钧所言甚是有理,自从唐钧签下了离宗协议之后,他仿佛脱胎换骨,如今不但不再畏他,就连那些修真界的巨头面前亦毫无惧色。
“唐钧,私自囚禁修士之举,是要受到宗门法则的严惩!倘若此事泄露出去,对你所在的宗门声誉必会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念在往日情份,我不欲为难你们,你们若即刻释放于我,便可当作一切未曾发生,你看这个提议如何?”
刘赫眼神微眯,微笑说道。
“无知之辈,与人交谈而不闭目,乃是极失礼数之事,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张铭宏,我刚才提到的那首用于宗门比试的原创曲目是否被人盗走了?”
楚文话锋一转,询问站在一旁的张铭宏。
“何时丢失的,琛哥?我记得刚才我们还在……”
张铭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f组的一位弟子打断,他瞥见唐钧铁青的脸色,连忙回应道:“琛哥,我们的原创曲目确已不见了踪影,而这头修炼有误的家伙,在我们修炼室内四处翻寻,定是他窃取了我们的曲谱。”
“他可是被我们亲自擒拿进来的,况且从始至终并无外人踏入此处啊。”张铭宏接着辩解。
唐钧未置可否,只是不耐烦地朝张铭宏挥手示意,后者一脸无辜地低声嘟囔。
“我说的分明是实话,近期我也并未犯什么过错。”
唐钧怒不可遏,抬腿一脚踢向张铭宏的屁股。
“你最好闭嘴,再这么说话下去,我恐怕会被你活活气死。”
唐钧满脸无奈地对张铭宏说。
“你纯真得像一张未经世事的白纸,而你却纯真得像个不懂修行为何物的愚者。”
唐钧摇头叹息,接着目光转向被五花大绑坐在椅上的刘赫。此刻,刘赫已经被张铭宏的笑话逗得笑得前俯后仰,腹部的灵力波动险些失控。
“有何可笑之处?”唐钧冷哼一声,双眉紧锁。
“你喜欢笑是吧,那就笑吧。”唐钧面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令刘赫感到背脊发凉。
“拿热灵水壶烧一壶纯净灵液来,记住,每隔五分钟就要给他灌一次,每一次只灌一杯。然后我们就静观其变。”
唐钧含笑对身边的f组五虎弟子吩咐道。
“琛哥,这样做不会有意外吧?”f组的弟子们面露忧虑地问道。
\"为何会如此波折?我们仅是给予你每一刻钟一盏灵泉之水滋润,未曾辱骂,更未动粗,为何竟生这般变故?”唐钧满脸困惑地反问。f组的修士们闻此言,皆颔首赞同,琛哥所言确有道理。
刘赫听完唐钧施加的修炼试炼之法,不禁嗤笑一声,心中原本料定将会遭受诸如古世十大玄苦折磨般的待遇,然而事实却并未如他想象般严峻。
“唐钧,我明示于你,既知畏惧,不敢对我如何施为,我劝你尽早放我离去,否则你必将自食其果。如今你已将我禁锢于此,若是以此为报复手段,此刻报复之举已然达成,此事尚未扩散开来,宜速速悬崖勒马,以免后患无穷。”
刘赫再度显露出他那居高临下的傲态,眼中,唐钧已是黔驴技穷,且为避免他因缺水而陨落道途,竟令人每隔五分钟便送来一碗甘露之水滋养他。
此种妥协之行径,显然显示出唐钧在极力避免冲突扩大,并暗中思量着全身而退的脱身之策。
唐钧甚至不愿再正视刘赫一眼,他瞥了一眼刘赫之后,便宣布众人近日勤勉修行,颇为辛劳,因此今日特准休假一日。
f组五位弟子闻讯,欢声雷动。近两日,他们为能完美演绎曲目《蜀山仙谣》,几乎每日从晨至昏皆在修炼殿内修炼不辍。
持续高强度的修炼早已让众人身心疲惫不堪,但他们深知唯有将《蜀山仙谣》这首歌诠释得淋漓尽致,才有机会在《天地新秀》大赛中走得更长远。
“吾辈暂且退下修养,尔在此独饮甘霖便是,告辞。”唐钧朝刘赫摆了摆手,旋即带着f组弟子离开修炼殿,而张铭宏则遵照唐钧的指示留守现场。
返回宿舍后,唐钧躺于榻上,回味着白天对付刘赫的一幕。若论此举有何深意,实则并无太大意义,他之所为,唯有一个字——快意恩仇。
往昔前身痴心追逐仙道,误入天海娱乐,而刘赫身为他的修为指导,非但未能助其获得更多修炼资源与机遇,反而勾结公司高层,将其冷藏,更借《天地新秀》大赛之机,逼迫他承担起了三千万灵石的巨额债务。
幸亏自己觉醒了仙侣辅修系统,否则恐怕早已万念俱灰,投身黄泉。对于这样的背叛者,唐钧怎能不恨?而今日之事,无非只是为了泄心头之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