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刚收到消息,就联系应如是,从尘星里面,进行内部的调班,反正现在前线里,大多都是星尘,找这位帮忙更靠谱。
应如是没让人失望,在应下来后,宋逸还没吃完饭,已经得到“你后天补班”的通知。
宋逸感谢的话,随口就来,只是被问到原因时,他立即闭紧嘴巴,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是亲眼目睹了,那天大家的热情,信鸽要走的事,专门通知他,是因为约定,也是碍于情分。
不一定是因为他,也可能是顾及燕唱月。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一走出门,就胡乱泄露出去。
隐私很重要的。
他不愿意说,应如是也不问,简单告别后,他们各有工作,当场告别后,走向不同的方向。
宋逸按照信件中,信鸽留下的位置,一路找过去。
道路上人不多,她时间算的好,刚好卡在工作间隙。
上一轮的星尘刚出发,下一轮的还没上班。
宋逸赶到时,一眼就看到对方,少女站在墙下,风吹过来时,带动她的披风,连马尾都在摇晃。
在前些天,她身上还有病气,如今再见面,已经彻底消散了,更显出几分洒脱来。
“你来了。”信鸽说着话,对他挥挥手臂,不止是站直身体,还随着话语,转身欲走。
全然是“说告别,只告别”的姿态。
宋逸下意识说:“你要去那边?一个人出发,不安全……我送你走一段路。”
他话说一半,先察觉到不对,中途改变内容,却没舍弃含义。
只是在“护送”的距离上,略微划出距离来。
信鸽回道:“不用担心,一路都是危险,我行走在其中,也在适应它。”
是解释,也是安抚,她向前方走去,光落在少女的身躯上,竟然也显得伟岸。
宋逸摸摸鼻尖,没被婉拒掉,依旧跟在对方身后。
因为在这时,他才明白了,无论对方如何说,这段路他都是要送的。
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在信鸽的话语中,忽然明白过来,信鸽观察星尘,看他们的作战,他也在观察大家。
信鸽为了记录,他更像是……在陌生的世界,模仿原住民的姿态,想要向大家靠近。
宋逸刚接触世界,遇到的第一人,就是燕唱月。
在此之后,他跟在燕唱月身边,所接触到人,要么是随月生,要么是其他“老板”。
而脱离燕唱月,离开对方的关系网,他所认识的,是另一种极端。
一类是为财富奔波的,一类是为生活拼搏的。
他身处于其中,接触不同通的两种人,一直没察觉不到,但基础从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
像信鸽这款,是不一样的。
她不为人或者星尘,去奋不顾身,也不为了谁,采取生活。
一定要形容的话,宋逸绞尽脑汁地想,只剩下“自我”两个字。
信鸽也有目标,也有理想,不壮阔,也不强硬,更接近于“想做的”,而去做的事。
不如燕唱月的坚持,也不像凌秩的博爱,甚至没有知归偏执。
当宋逸意识到时,还是有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在此之前,燕唱月说过,应如是也说过,无数人与星尘,一次次对他讲:
“你接触这个世界,然后做出选择。”
似乎无形之间,在他的脚下,已经划出分界线。
一边是人类,一边是星尘,他要么站燕唱月,要么站知归,如果实在不想,依旧站在中间,与凌秩的想法, 又比较接近。
直到信鸽出现。
她既坚强又自信,不依附于他人,也不信仰哪一方,更不纠结于身份。
无论是星尘,还是人类,在她的眼中,没有区别。
而信鸽的存在,像是在告诉宋逸——“你错了,不用纠结,不用迷茫,你可以只做你自己。”
宋逸跟随她,继续向前移动,脑内的思绪没停,怪物也在不断的刷新,在他们路过时,难免会碰到。
两人没有沟通,依旧配合默契,一路边走边杀,即便没对话,倒也不显得尴尬。
宋逸主动来护送,总是有原因的,他自己不说,信鸽也没细想,在简单的思考后,她找到了方向。
是为了信息吧,这种情况,信鸽遇到不少,也不觉得稀奇。
而一些公开的信息,即便她不说,也在人与人之间传播。
信鸽突然问:“你认识简暖阳吗?”
这熟悉的名字,来自久远的记忆,又一次的出现,宋逸的脑袋一顿。
他不觉奇怪,还在记忆闪过中,顺着回忆起来,从公爵副本中,对方讲的话,到尘星的两位,在劝说他时,轮流拿出这人,来举例子的事……
“记得……她怎么了?”
宋逸问出口时,脑袋里想的是“这人看着像中立,也要抨击燕唱月了吗”,他下意识收敛心神,专心去听回答。
信鸽没展开讲述,只是笑着摇头,评价道:“太好了,世界上还有人记得她。”
现在换作宋逸不解了。
他追问道:“所以,她也……牺牲了吗?”
信鸽先是点头,又再次摇头,答道:“算是吧,你可以这样想,毕竟她的死亡,大概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多年囚禁的生活,因为炼狱的降临,才能够获救,只是天不遂人愿,唉。”
信鸽叹着气摇头,手中的杖直挥,将凑近的怪物打开,无论是前进还是哀叹,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可话题断在这,宋逸急的不行,边打边看她,期盼着下一句话。
不用多等,几秒后,信鸽继续说:“从肉体上说,她们是自由了,但更恐怖的是,精神上的困境。”
“我不是刚好路过,是在炼狱出现后,一收到相关的息,我就去找她们姐妹的。”
“所以,我才能在最开始,与简暖阳一起,解决她的姐姐。”
“说实话,我认识她,是在副本里,平时的交流,也是在副本中,没有私下交流过。”
说到这里,宋逸也想起来,当初他想联系,直接被对方拒绝,具体的原因,他当初好奇过,但看信鸽的表情,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正如他所想,信鸽再开口时,流畅地讲述起……她们被“弃饲养”的生活。
不只是人身自由,还有其他的权益,包括简暖阳的系统,也会有人专门检查,来确保她没有反抗,不会丢下姐姐逃走。
更不要说衣食住行,更是卡在极限处,勉强让她们生存。
宋逸光是听着,就觉得背后发寒,可下一瞬,信鸽话锋一转,又说:
“姐姐刚被救出,还在惶恐当中,神志也出现问题,对我的存在,表达出清晰的抗拒,甚至会伤害自己。”
“为确保她的安全,大部分时候,我和简暖阳见面,会选在她入睡后,但这也不好。偶尔会被她抓到。”
“到那个时候,她的情绪更糟糕,后来,我们为逃离怪物,需要要找到营地,暂时居住在那边。”
“当时简暖阳提议,让我先去找,她和姐姐留下,在我离开后,她自己保护姐姐,也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