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自然是钱不坤了…
说这钱不坤倒也是可惜了,其生只娶妻一人,且夫妻极为和睦,唯独便是没有子嗣。
而夫妻二人自然遍寻名医,却始终不得其愿。
其妻也曾规劝他再立妻室,但钱不坤却不以为然,直言只有她一人足够…
也正是如此,长此以往下来,其妻郁郁寡欢,不到四十,便撒手人寰了…
这钱不坤忧伤归忧伤,但却并不余弦,所以,直至今日,依旧孤身一人…
好在这钱家还有其弟钱不铎,如今便是他掌管大华全境运通钱庄,至于这梅茶嘛,本就钱不坤喜爱,所以,便由着他分管了…
说来也是有趣,这钱不坤膝下无儿无女,可这胞弟钱不铎却有一儿一女,所以,自打这钱韵婉生下来,便由着他亲自教导…
也正因如此,这钱韵婉自小便就一直呆在江州,这钱不坤是宠在手心呐,如今其年方方都近二十了,却一直没给人寻个如意郎君,反倒是教着这大姑娘学做生意来了…
这其生父钱不铎呢,又因为钱庄生意,定居在都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因此,这偌大的庄园内,除去伯侄女二人外,也就是一众仆从了…
不过,这今日让钱不坤甚为惊奇的是,原来每到亥时,自己这侄女必定要歇息的…
谁知今夜都快子时了,却还在这院中静坐烤火,怎能不让他稀奇,所以,这不就悄声过来,打趣她一番么?
“大伯,这都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下?”
这钱韵婉见着是钱不坤,赶忙慌张的将手中的书籍藏下,随口便问了句。
“哈哈…婉儿这般夜深还不入睡,莫不是有何忧心之事?”
钱不坤关切的问了一声,只不过那犀利的眼神还是瞧着那书籍上的名字“大华诗神…”
钱韵婉心神一紧,赶忙岔开话题,回道“还不是那白管事,今日,我恰逢路过铺子,竟然发现他…”
随后,便面带怒气的将那铺子之事说了出来…
钱不坤听罢后,缓缓坐下,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安慰道“下人嘛,做事自然不会顾虑周全,你呀,怎莫揪着不放…”
“虽说我钱家做生意靠的是个诚信二字,但这点却是无伤大雅,他们也是为了将生意做下去嘛…”
“只不过方式有些偏差,如此教导一番便是了!”
“可是…”
钱韵婉话音未落,便被钱不坤打断“你呀,也就是心地善良了些,如此在这商海中,可是要吃亏的…”
“那白管事对咱们还是忠心的,你也莫去计较了…”
见此,钱韵婉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自顾的看着篝火,沉思入神…
“听说,你今日还与那信王做了桩好事?”
片刻,钱不铎低声问了句。
钱韵婉手指微微一颤抖,面色平静的回道“大伯也知道啦?”
钱不坤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回道“你爹爹前些时日传信回来,对着信王可是多加赞誉呀!”
“信中还说这信王在都城开了家酒楼,那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呀,且很多新鲜法子,可是闻所未闻呐…”
“这是老夫老啦,不然,我也得上京城瞧瞧去…”
钱韵婉那秀眸瞪大,吃惊道“他还能有这本事?”
“你呀,还当人家只会吟诗作对?嘿嘿…”
这一句,直让那钱韵婉娇艳欲滴的脸庞一红,白眼的看着钱不坤。
“哈哈哈…”
“我这侄女哟,真是长大啦…”
此话一出,美人的脸蛋更红了,低声娇嗔道“大伯…你说什么呢…”
“好啦好啦,大伯开句玩笑罢了~”
说到此处,脸色一正,缓缓道“既然他来了江州,咱们可还得多贴近些他…”
“等着寻个日子,设宴请他一番,说不准,对我钱家生意,还能有些帮助呢…”
“哼,大伯,有那个必要么?”钱韵婉轻哼一声道。
“你呀,没事莫要整日去铺子溜达,约信王殿下出来,领略咱们江州的风土人情嘛…”
“大伯,您若是再打笑侄女,那我便不理你了,哼!”钱韵婉脸色微怒,嘴中连哼不止……
“哈哈…得了,大伯说错话啦,哈哈…”
“既然小婉儿生气,那老夫还是回房歇息吧!”
说罢,这钱不坤起身,向着屋内走去…
“小婉儿也快些歇息去吧,天冷,莫着凉了…”
独坐的钱韵婉又听得关切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回道“知道啦……”
等着钱不坤的身影消失在院内,她长舒一口气,拿出那本书籍,看着上面的诗句,喃喃一声“这诗定是抄袭的,哼!”
……
离着江州军营向西北行进几里路程,便就到了野岭山下…
野岭山荒辟寂静,山深林密,周围少有人烟…
但也就是这等山林,引来不少樵夫在此山中砍柴过活。
顺着山林内的小路,向着山上走上一会,便能见着山路两旁零零散散的搭建几间茅草屋
这屋子,也正是那些樵夫为了歇息和防止干柴若搭造的临时住所。
只不过,前段时间发生窃盐事后,官府和军队便就下令无事不得靠近野岭山…
这一声令下后,樵夫没了柴砍,所以这茅草屋自然无人居住了…
靠近那茅草屋,让人惊奇的是,这里屋竟然传出轻微的鼾声。
但让人更是惊吓的是,在这鼾声隔壁的屋子内,突然,竟然鬼魅的打了开来…
紧接着,这鬼魅的屋子内,窜出一抹黑影,那黑影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又趴着那鼾声屋子门下听了片刻…
“哼,周通!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这黑影低声念叨一声,随后便伸手去怀,只见着黑影手中忽的出现一把匕首。
黑影拿着匕首在夜光下观察了一番,“哼,这兵卒也够粗心,幸好本将随身携带匕首,否则,今日哪能如此顺利!”
也就在他话音刚落时,那鬼魅的屋子内又迷糊的走出二人,只不过二人神情有些萎靡…
这二人悄步至黑子男子前,唯诺道“将军,咱们可是中了那周通的道?”
“哼!”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我王潼何时遭受如此大辱!”
见着黑衣男子大怒,两名兵卒回道“那咱们现在是回营么?”
说完后,又听见里屋的鼾声,脸上浮现一丝杀气,便问道王潼“将军,可要将里面看守之人杀掉?”
王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思索后道“不必了,都是一个军的兄弟,也算袍泽,他也只是听令周通而已!”
“哼,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找的是周通!”
说罢后,王潼四处打量了一番,想来自己定是一处偏僻山中,但不知是否还在江州府内了。
这时,一兵卒低叫道“将军,此处还有马匹!”
王潼一喜,顺着兵卒的方向潜入,只见这茅草屋后的树下,正好拴着两匹马…
二话不说,三人解开缰绳,一跃而上…
“嘶…嘶…”
这马上惊叫几声…
“驾!”
而着马匹声响起后,屋内慌忙的走出二人,正是那看守的兵卒,见着那不远处马背的身影,急喝一声“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