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人站在一幢三层木楼前,还以为走错路了。
但入眼的牌匾上写着“澜江客栈”四字,表明几人并没有走错。
这客栈坐落在澜江之畔,尽管规模不大,但木楼构造还是有着独特的江南风味。
至于李洵阳为什么会选择住这,也就是鲁三提起,等他从并州前来,也就不怕寻不着了。
见着一行人站在门口,客栈内的掌柜赶忙出来招呼“客官,可是要住店?”
进入客栈后,见着一楼堂内寥寥数人,极为冷清…
让人稀奇的是,如此萧条的生意,这掌柜的竟然也请了说书人在堂内。
李洵阳笑着问道“掌柜的,怎的你这客栈生意清冷,还能请说书的讲书?这不是白费了么?”
掌柜的先是惊奇一声,暗自想着“这老翁说话怎的中气十足?完全不似年迈之人?”
但开门做生意,哪敢去多嘴,又看着这堂内,一脸失落,长叹一声道“还不是这全城戒严所致!”
“这都年关了,生意还不如往年一半呢…”
“这命啊,太难活了…哎…”
李洵阳听罢,眉头紧锁,继续问道“这究竟发生何事?我说怎的进城那般严格…”
掌柜的犹豫片刻,低声道“客官此事还是少问些,这年头,查的紧,我等小民却不敢随意乱说呀…”
“您在这江州呆上几日,自然会知道因何事了…”
看来这掌柜的还是有些警惕之心,想来也是担心祸从口出,如此便也只好作罢。
开好客房后,李洵阳对着张龙道“那道门贼人,便就你等好好看着便是。”
张龙先是点点头,随即嘴中支吾,欲言又止般。
“何事快说!”
张龙轻笑一声,道“这路上,我瞧着那人腿伤实在严重了,若是不医治,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拖着他倒也是个累赘,莫若也送他去牢房好了…”
“这江州府衙还不知深浅呢,再说,我留着还有用,不行便寻个郎中来吊他一命!”
说吧,正好大堂内,那掌柜不停的打量那道门矮个子,李洵阳当即上前,赔笑道“掌柜的,此人是我侄儿,我等途中遭遇山贼,也正是我这侄儿舍身抵挡这才救了我一命呐…”
说着还装出一副伤心模样,道“想来这江州繁华,名医众多,掌柜的可否帮忙寻个郎中来帮我这侄儿瞧瞧?”
掌柜的眼中露出一丝古怪,但嘴上还是笑着应下。
进入房内,李洵阳开始思索着....
从这城门口起,再到这城内,整座江州城都弥漫着一股阴云。
几人再往这兰江客栈时,经过的街道上,更是三步便能见着巡街的守卫,由此可见,不但是府衙,包括曹家应该都还未找到那批盐的踪迹。
如此一来,自己若是想找到那盐的踪迹,应该还是从那道门的尊者下手。
至于曹家该如何去彻查,他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能先将他们放置一边.....
但目前已知的线索还是少了些,首要还是先将来龙去脉搞清楚,自己才能想好下一步的对策。
想到此,李洵阳赶忙叫着王朝到自己的客房中。
片刻,王朝见着李洵阳端坐在桌前神色凝重,便知道他心中正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不敢打扰,静候一旁。
良久…
“王朝大哥,你能确保那江州军指挥使真的忠于父皇么?”
王朝身子一紧,恭敬道“王爷,陛下交待过,这周通正是他楔在江州的一个暗桩,其首要任务便是监视三大家族…”
“卑职想,若是他还想回都,应不敢与他们结交…”
李洵阳点点头,王朝说的在理,哪怕那周通是江州军指挥使,明面上官职比那禁军副统领官职要大。
但禁军副统领是皇家官职,而指挥使只是地方官职,其含金量怎能比拟?若是周通是聪明人,不会想不到此间利弊。
“你可知那江州军的营房在何处?”
王朝沉思过后,回道“一般驻军的营房不会在城内,只会在城外驻扎…”
听完,李洵阳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交给王朝,吩咐道“今夜你辛苦下,去城中打听打听…”
“若是有下落了,便潜入营房去,将那周通带来见我!”
“此事,咱们必须抓紧!”
“是!”王朝恭敬的回了声。
“去吧!多加小心些,没见他之前,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
这江州城外往西二里,便是那江州军的军营所在。
军营背靠云山,正门对着就是西城门。
全营共有将士五千人,负责江州一府五县之安危。
若是登上那西城城楼,便可一览军营全貌…
此刻军营前的大路上,一匹黑马疾驰而过。
马上的正是王朝…
李洵阳吩咐过后,他便出了客栈,随即找了一家茶馆内…
这茶馆内形形色色的茶客百姓及客商旅人,若想知道些什么消息,此处再好不过了。
在茶馆内待了片刻,便就打听到了这军营所在。
至于出城,更是简单了,寻个借口,出些买路财,自然轻而易举了…
等着到了军营门口,王朝下马后,两名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手中军枪一横,一脸冷酷喝道“何人胆敢直闯军营!”
王朝走上前,低声道“敢问指挥使周通周大人可在!”
当中一名守卫兵狐疑的打量一眼,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寻指挥使大人!”
“哼!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
王朝脸色一冷,从怀中摸出令牌,冷道“睁大狗眼看看清楚!”
二人盯着令牌看了眼,便惊恐的跪下,颤声道“卑职该死,还望上官恕罪!”
王朝嘴中轻哼不止,再从怀中黑布遮盖的金牌,喝道“快些通禀周大人,本将有要事!”
那守卫兵恭敬的接过黑布,赶忙跑进了军营内。
这时,另外一名守卫兵见着王朝身子轻微颤抖,或许是寒风吹着所致,便谄媚问道“上官请到哨岗内歇息会吧,嘿嘿,里面生了火,也可暖暖身子,这外头实在寒冷的紧呀!”
王朝摆手回绝“不用,也便在此处等候!”
不多时,军营门口,先前守卫兵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身着黑色皮袄,脚踏军靴,尤为显眼的便是那发髻两侧的一缕白发。
“你…你是王朝?”那中年男子道。
王朝见着这人,脸上轻松下来,恭敬行礼道“周大人,下官失礼了!半夜还叨扰您!”
周通摆摆手,一脸严肃回道“不打紧!”
又将他拉至一旁,将那黑布中的金牌亮了出来,惊问一声“这金牌,是哪部大人所持?”
王朝忙将李洵阳暗抵江州之事说了个大概。
“如此,是信王邀我前去?”
见王朝点头,周通沉思片刻,低声道“嘿,幸好你今日遇上这两名守卫,他们都是我的亲信…”
“若是你再冒失些,那今日信王殿下的行踪也就全江州都知道了!”
没等着王朝惭愧伤神,周通便对着二名守卫低头喝道“今日我出营之事,给我瞒紧了!”
随后,招呼了句王朝,便向着城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