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街上,人头攒动,如往常一般热闹。
吃过早点,李洵阳和芸儿鲁三说自己想熟悉周边,便独自出来,于此并交待芸儿若是出门,给自己买上一袋芝麻。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百姓,李洵阳感叹,走在百姓中,才会将自己融入当中,心中又想着如何制出香油,不觉中,走到了四方街口,正准备回头,见着见着一店铺内虚无坐席,抬头一看,那门头上写着徐记茶馆。
馆内,一老头走了出来问道“客官,可是要喝茶?请往里坐~”
李洵阳走入馆内,寻了半会,才找了位置坐下,店内小二上了壶茶和一些干果,那茶馆中,闻耳所听的都是这坊间小道消息,及京城中发生的奇闻异事,李洵阳也是听的津津有味,感叹这大华朝确实在李云隆的治理下,安居乐业欣欣向荣。
不多时,一白发老头手执折扇的登上茶馆的中间高约三寸,长宽半丈的方台上,那方台上放置一张小方桌,老头端起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从怀中摸出一块手掌大般的长形木头,往那桌上一拍!
啪的一声,响亮茶馆“诸位看官,老夫有礼了~”
只听茶馆中一人说道“老吴头,今日,是否继续说那寡妇寻夫啊?又或是富家小姐定情穷书生呐?”那人一说完,茶馆内欢声四起。
那说书的老吴头摇了摇头,手中折扇打开,微笑的说道“这位看官想听的话,咱们过后再说,今日,老夫要讲的是见奇闻异事,嘿嘿,这事儿,还是老夫好友所讲。”
台下众人纷纷说道“什么奇闻异事啊?”那老吴头神秘的望向台下,自顾的用手中折扇扇风,这时,有些心急的茶客从钱袋中,扔出一串串交子,不多时,方台上交子散落一片。(*之前说过,本书一交子约莫一文,十文为钱,百钱为一两。一串交子就是一钱)
老吴头见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那好友,半年多前前去黔州投奔亲戚,行至途中偶遇难民,得知黔州突发山洪,当地百姓那是流离失所呀,好友担心亲戚,快速赶到黔州,见当地那是房屋倒塌,良田尽毁,饥民遍地,亲戚也了无音讯,只得寄居破庙。”那老吴头说到此处是声泪俱下。
喝了口茶,老吴头继续讲道“老夫那好友呆了几天,身上干粮也吃完了,破庙中难民也日益增多,乎听得说官府准备开棚施粥,我那好友也是每日等着官府接济,可每日也便能吃到一碗,说是粥,碗中却是米汤占多,米粒也难得看到,难民中,有人抗议,可早已饥肠辘辘,而只能任由官兵殴打,以至于难民们都怨声载道。忽得一日,官兵闯入破庙,像是在找谁,后来好友才知道,有一群难民趁着夜色将那城中所有富商家里打劫了一番,奇怪的是,官府找寻了几日,也抓了些人,后来又给放了。发生这事后,好友待不住了,亲戚也没有下落,想着过一日便离开黔州,就在好友离开前的晚上,当时已至深夜,好友起身在那破庙外的墙角准备起夜,只见得远处一群白乎乎的东西速度飞快的想着破庙赶来.....”
吃到此处,老吴头收起折扇放在桌上,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几口说道“徐掌柜的,给添点茶吧。”说完便闭上眼睛。
场下茶客见那老吴头停了下来,纷纷叫着他继续讲下去,可那老吴头似是听不见,茶客中有人忍不住说道“我说老吴头,每次讲道关键时候你便不说,真是折磨人,不就是要钱嘛,给!”说完泡了一串交子上台,见着有人抛钱,其他茶客也纷纷效仿,嘴中还不停地骂着。
李洵阳见着说书老头说的确实有些意思,心中鄙夷,但想着人家本就是说书挣钱,也抛了一串上去。
那老吴头在台上听着交子一串一串掉落的声音,心中大笑,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用长条木拍了一下桌子,“感谢诸位,嘿嘿,老夫刚刚讲的口干舌燥,便停下歇息了会,诸位莫怪,老夫接着讲。”
“我那好友见着一群白乎乎的东西,腿当即下软,连滚带爬的进了破庙,躲在难民中,不过多久,好友见着一群身着白衣,背披白袍,脸上戴着白色脸谱的人进了破庙,好友不敢再看,趴在难民中装睡,只见那些白衣人讲难民们叫醒,其中一人说道“天灾人祸,老君降世,杀富济贫,造福百姓!”那人说完,剩余白衣人异口同声的这般叫着,又听到那人说道,吾等是太上老君坐下信徒,老君知道诸位都是难民,今日特来救济大家,只见那人说完剩余的白衣人往难民群中抛洒银子和吃食,难民们齐拥而上,好友见状,也起身去抢。过后,等好友回神过来,庙内白衣人不见踪影。好友战兢的挨到天亮,离开破庙,一刻不敢停留,赶紧往都城走来。”
等老吴头讲完,有茶客问道“老吴头,你这又是哪里杜撰的?我看你就是骗钱来着。”
李洵阳听完后反倒觉得可能真有此事,一旦发生天灾,肯定有人想获利,不过那日在朝中,听得黔州官员说当地灾情已经平复,朝廷赈灾银两也已到位,且免了赋税,自己也不是皇子了,民生大事也用不着自己操心,心中不再多想,转身走出茶馆。
悠哉的走在街道上,脑中还想着那香油该如何制作,忽瞧着前方有首饰摊,想着芸儿头上没有配饰,便挑了一支簪子,想着回去送给她,芸儿原可以再皇宫内,虽说也是伺候人,可毕竟这巴掌大的宅子比不得那宽大的皇城。
说罢,准备回家,听着一旁有摊贩叫卖“豆腐,新鲜的豆腐~现做现买咯~~”只见那摊贩一边叫卖一边用勺子将泡好的黄豆放入磨盘中,李洵阳走上前去,看着白花花的豆渣从磨盘中渗透出来,脑中大喜。
“客官可是要买豆腐?”那摊贩热情的问道。
李洵阳眼睛盯着那磨盘,随即问道“我说摊主,你这磨盘卖不卖?”
那摊贩一听,脸色一变,不高兴的说道“你这客官,不买豆腐买磨盘,这不是逗我开心么?这磨盘是我做豆腐的器具,你要将他买走,我这豆腐咋卖?”顺着摆手想着将李洵阳赶开。
李洵阳见状,从钱袋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那摊贩桌上,“这一两银子,你这摊上的豆腐,还有你那磨盘,一并卖我,够也不够?”
那摊贩当即喜笑颜开“够,够,太够啦,客官,只是这么多豆腐,您吃得完?”
见着摊贩问道,李洵阳并不解释“这你不用管,你且将这些打包整理,送于我家可行?不远,就在前面的梅花巷!”
摊贩连连点头,心中乐开了花,往常,一块豆腐才卖五枚交子,一天下来,自己也不过卖三十钱到五十钱,这磨盘也不是值钱玩意,一两银子,自己可得卖上几天呢。
随即,李洵阳带着那摊贩回到梅花巷宅子内,李洵阳让摊贩将磨盘摆放好位置就让其回去。
那摊贩走到宅子外头,掏出那银子用牙齿咬了下,开心得说道“嘿嘿,这年头这好事也能让我碰见,也不知这有钱人都想些什么,买个磨盘还花一两银子,真败家!”
院内,鲁三正在给马匹喂草料,见着李洵阳买了磨盘回来,摇了摇头,想着这李洵阳莫不是皇子当不成受刺激了?便开口问道“公子买这东西作甚?难不成也去卖豆腐?”
李洵阳正打了桶水在那清洗磨盘,听得鲁三的问询,笑了笑说道“鲁大哥,我卖什么豆腐呀?这东西有大用处呢。”说完便继续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