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镇妖铃响,妖魔出,你就是妖!你就是妖!”漂亮女子剑眉微皱,似是认定我是妖物。
“我是娘生放养的苦孩子,从小到大在京城待过好几年,有名的道观寺庙去过多少次了,没有修士把我当妖看,你家庙里的破铃铛凭什么把我当妖?”掏空体力双眼泛红的我,语气越来越重,心智开始渐渐模糊,总有一种想扑到漂亮女子身上去咬一口的想法。
漂亮女子缓了片刻,不想与我多说,盘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挥动青竹杖要继续召唤火团发起攻击。
如果再让她用火团攻击我,我哪还有力气抵抗,既然心中想咬她,那就去咬吧,总不能莫名其妙被她打死在这里呀。
跟随着这个念想,红眼珠闪烁一次,像动物一样双手双脚爬行猛然扑向她。
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漂亮女子口中的念词,加上她也没有多少力气躲闪,冷不防的被我扑倒在地,绿竹杖也被冲击在了一旁。
双腿压住她的小腹,两手死死按住她的两个肩膀,随后漂亮女子发出“啊”的尖叫声,我脸上露出狞笑,张开大嘴就要咬向她的脖颈。
万万没想到,牙齿刚凑到她的细长脖颈处,寺庙顶端传来一声“咚”的钟声。钟声开始沉稳深邃,音浪缓缓向四周扩散,钟声又变得柔和而温暖。
寺庙的钟声,是禅意的体现,是佛法的象征,它只发出了一声,便让我和女子都陷入了精神洗礼。
不知道钟声响了多久,等我俩都清醒过来,寺庙的大门早已打开,外面一群村民听到漂亮女子的啊声时,怕她有危险打开了庙门,要进去支援。没料到在门口看到我俩一上一下,我还要去亲她脖颈的动作,着实有点惊讶。如果有金子在场的话,恐怕金子还会起哄喊“亲下去,亲下去……”
此时的我,因为入耳的钟声,脑子已经恢复了原来心智,没有一点想咬她的冲动,赶紧起身挪到了一边。
“他敢对圣女不敬,锤死他。”有人喊道。
“锤死他。”
“锤死他。”
……
村民们纷纷附和,个个满脸怒容。
“有完没完,再瞎折腾我可不客气了!”我滑动屁股边往后挪边冲漂亮女子喊,希望她给个说法拦一拦暴怒的村民。
漂亮女子被刚才的惊吓心有余悸,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左手一摆手,门口的村民才都止住了骂声。
她捡起绿竹杖,抬头望着寺庙顶的一口古钟,心里在想着什么。
寺庙里有两样神物,一件是靠墙的韦驮菩萨神像,可以让妖物无可遁形恢复原来本体,第二件是,庙顶悬挂的一口镇妖钟,此钟但凡遇到难消灭的妖魔鬼怪,便可自动掉落,把妖邪扣入钟内,不用半刻时间,就能把妖物震的魂飞魄散。
先前在庙内,韦驮菩萨神像双眼射出的佛光并没有让我完全现出原形,只是长出了四只蜘蛛腿,而后漂亮女子利用自身精气召唤出火团要灭杀我,力竭为难时刻镇妖钟并没有主动攻击我,反倒是发出了清心钟鸣唤醒了要失去心智的我。
漂亮女子沉思片刻,不知道到底是何种缘由,文帝庙降妖六百多年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漂亮女子想事情的时候,研究所的四名组员,从村民群中硬挤进来,一个女孩对着她说:“这位姐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他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可以作证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我没见过研究所的证件,只见女孩掏出一个蓝本递给漂亮女子。漂亮女子接过来看了一下,抬头看看女子,又低头看看证件,嘴角微微翘起,眉头皱了皱看向我问道,“他真是普通人?”
“他真是普通人,只不过他在滇南正在寻找傀儡虫,也许是他体内已经有了一只,你们才误认为他是什么妖怪吧。”研究所女孩凑近漂亮女子,左手背遮着嘴轻声说道。
漂亮女子叹了一口气,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喊我出去。我只是脑子清醒了,并不是体力恢复,双手拄地费了好大劲才站起来。研究所的人想进来搀扶我,被村民拦住了,说里面是禁地,外人不能随便进。
我是猫着腰,颤颤巍巍地挪出庙门的,研究所的两名青年赶紧上前一边扶一只胳膊。可是呀,我刚一出庙门,房檐上的破铃铛又“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看,你还说你不是妖。”漂亮女子占了铃铛的理不依不饶。
我被搀扶到了村子里面一家农家饭馆内,就这几十步的距离,漂亮女子和我那是吵的喋喋不休,她非说我是妖,我硬顶她喊不是。小妞挽着一名研究所的女孩手臂,在后面跟着我,到了现在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农家饭馆里,漂亮女子让店主做一些吃的,给她和我都补补体力。本来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漂亮女子让村民都各自回家,不用管我的事情了。
饭馆里是普通的木圆桌,做的比较矮,小凳子是用稻草编成的墩子。研究所四名组员和小妞坐一桌,我和漂亮女子坐一桌,她要问我一些事情。
农家做菜很快的,刚端上来一盘蒜苗炒火腿,我就忍不住上前抢菜,不知道是不是经过那一番折腾,肚子是真的饿了。
漂亮女子也不客气,两人抢着一盘火腿,一口米饭一口菜狼吞虎咽,没一分钟就清理了蒜苗炒火腿,哪还想着问我什么事情。后面接连上桌的滇南小炒肉,酸辣土豆丝,炝炒绿蚕豆,春城小酥肉,统统都是一分钟抢完。
旁边端着饭碗的五人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小妞真没见过我这么吃饭,平时都是斯斯文文细嚼慢咽的。
最后店主还端上来一小盆豌豆尖豆腐汤,我和漂亮女子也是抢着喝完的。吃饱喝足,体力恢复大半,我俩又同时靠在了墙边,拍拍肚子像是很过瘾的样子。
休息了好一会,漂亮女子才开始问我,“你真是普通人?为啥子要吞吃黑蛊虫(傀儡虫),蛊虫控制不好就会变成怪物,会到处杀人的。”
“我是普通人,你为什么不信呢?”这是我不理解的,哪有人见了别人就喊人家是妖物,还喊打喊杀的。
“跟你说哈,普通男人是不可能吞食黑蛊虫的,黑蛊虫只有金丹以上修士,女子还有兽精妖才能吞食。”漂亮女子左手揉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可我就是普通男人呀,吞了一只傀儡虫后,没发生什么变化。”我噘噘嘴告诉她,事实就摆在眼前。
漂亮女子右手捏起我的下巴来回扭动,左看看右瞧瞧,好奇的打量一番,又拿起自己的绿竹杖,把杖头指向我。绿竹杖杖头指向我后,那颗镶嵌的绿宝石又忽闪起来,如果宝石能说话,估计也会喊“妖怪呀,妖怪”。
“好奇怪呀,阿妈走的早,不然可以问问她,为啥子你这么特殊。”漂亮女子轻叹一口气,歪着脑袋休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