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对所有目睹戒堂事件的弟子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白岁岁平日积攒的人气与形象在这一晚，化为了灰烬。
离开的时候，徐容故意无视了江离岸，自己御剑离去，而没有金丹的江离岸，只得步行回灵颜峰。
白岁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跟了上去，并且在没人的地方一把抱了上去。
因为之前的药物作用，江离岸此刻对白岁岁的情感十分复杂。
一方面，对于白岁岁刚刚卸磨杀驴，和当初在秘境时对他的见死不救的事感到愤恨。
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真是爱惨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样的感受，让江离岸整个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白岁岁抽噎哭泣的声音响起，“师兄，你骂我吧，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高远他们伤害了你，你放心，我现在是首席大弟子，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江离岸没有说话，因为内心深处，他对白岁岁的仇恨貌似并不比高远他们的少……
这声首席大弟子，更是让其内心深处的嫉妒飙升。
在江离岸心里，虽然对徐容这个大师姐没有几分尊敬，但是论实力，只有徐容才称得上玄清宗的首席大弟子。
白岁岁凭什么？实力甚至还不如他，就因为孟宗全宠爱，不但能颠倒黑白，现在更是直接给她如此殊荣。
让江离岸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是否单纯。
白岁岁见他不搭理自己，那怎么行，江离岸可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自己还要靠他一同实现飞升呢！
当即使出系统给她的杀手锏。
“师兄可知道，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江离岸的心果然跳动了一下，“什么？”
白岁岁：“师兄，我儿时曾偶然见听过高人所言，金丹破裂，并非不可修复，如果使用秘方，重塑甚至是直接越升两阶都有可能。”
越升两阶？那岂不是——化神！
江离岸果断转过身，眼里希冀的星光骗不了人，“所言为真！”
“师兄，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骗你，”白岁岁故意调情到，但奈何此刻江离岸一心只想着越升，大掌掐着白岁岁的手臂。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秘方！”
白岁岁：“急什么，师兄可知道玄清宗二代掌门是如何飞升的吗？”
江离岸：“当然，师祖爷当年杀妻证道，让天道看出其飞升的决心，你的意思是……”
白岁岁：“没错，师兄，你亦可学师祖爷，让心爱之人献祭，以达飞升之目的。”
江离岸眯了眯眼眸，“可是岁岁……我万万是不能对你做这样的事的。”
白岁岁还没感知到危险呢，只笑这小子傻，“师兄想什么呢，当然不是献祭我了？”
江离岸急促：“那是谁？此法只得是在心爱之人最爱自己，自己也最爱她时施行才有效。”
白岁岁补充，“不仅如此，对方不仅需要心甘情愿，更重要的是，对方需得是化神之上，才可施得此方。”
江离岸自嘲一笑，“化神之上？世间寥寥无几，更遑论谁愿意献祭助我飞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白岁岁故作高深到。
江离岸：“你是说——师尊？不可！”
白岁岁扬起的嘴角一下平了下去，“为何不可，师兄不想修复自己的金丹了不成，想要一辈子都成为废人不成！”
江离岸，“你，”随即一甩袖子，“你不懂！师尊这次为了扼制凶兽，现在还昏迷不醒，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
醒来之后得知师尊又一次昏迷，江离岸的心脏是很不好受的。
明明这就是他期待的结果，可只要一想到颜司清为了救他差点死在凶兽手上，这凶兽还是他为了迫害她特意引来的。
江离岸此刻是追悔莫及。
白岁岁：“可除了颜司清，谁又可为师兄献祭？难不成让掌门或者祁憧长老他们吗？”
江离岸心知那绝对不可能，当即又犹豫了起来，难不成，这么快，他就又要再次迫害他的师尊了吗？
“可……可你也说了这种献祭需要心甘情愿，师尊她……”
话还没说完，白岁岁直接塞给了他一个小药瓶。
“此药让颜司清服下，不出十日，她必然会倾心于你，对你言听计从，到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话，江离岸想的不是飞升，反倒是一些别的不可言说的事情。
师尊那样清冷淡漠，风光霁月的人，也会对人言听计从吗？
江离岸收下药，临走时还是没控制住问出了那句，“师妹，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师尊的冰封骨？”
白岁岁脸上的表情僵了又僵，“哈哈，怎么会呢，师兄，我才不稀罕什么冰封骨，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江离岸不知可否，身影没入黑夜之中。
颜司清刚看完传输画面，便感受到有人靠近，当即沉睡了过去。
孟宗全走近，看着颜司清的睡颜，叹了口气，突然在其旁边坐下，而后又将昏睡的颜司清扶起。
施用灵力，从背后帮渡灵气给颜司清。
半刻钟后，颜司清仍旧昏睡着，孟宗全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指腹碰了碰颜司清那因为受伤而惨白的小脸。
良久，道：“你若是一直这般，便好了。”
颜司清不明所以，接着又听对方道。
“我一开始觉得，你只是修行的天赋比我厉害，师尊当年想要传位于你，着实可笑。”
说到这，孟宗全还真就笑了一声。
“可现在看来，师尊当年好像也并不全是错的，你不仅天赋比我厉害，便是教养徒弟，也比我好上许多。”
温柔宽厚的语气，仿佛在说悄悄话，又好像说的都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