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怒气冲冲的流光,在应鸣毫无防备的前提下直冲脑门!
刹那间,应鸣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魂魄都惊变离体,连心跳都停止了。
周遭景物连同记忆都在一瞬中模糊。
世界只剩下一点朝自己奔来的光。
可是这几乎决定生死的瞬间,他的双眸中,有股力量像眼泪般奔涌,并在电光火石的霎那如水蒸气一样散发到周围,须臾间凝结了一切。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寂静,深深的寂静。
但应鸣却顷刻间魂魄入体,呼吸和记忆重新在身体启动。
瞳孔倒映着一枚红色的针,闪着恶毒的光泽,像蛇信择人欲噬。
可就在应鸣回神的刹那,那股力量好像支撑不住了一样,所有的一切事物重又在时间的流动中恢复原状。
虽然这一切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但也足以让应鸣反应过来。
他迅速一侧头,那枚红针尖叫着从耳边擦过,直直刺向身后的月虬石松。
嘭!那枚红针爆炸了
原来这是爆针。是修真界有名的阴毒暗灵器之一,让人防不胜防,最后在不甘与悔恨中死去。
这下应鸣彻底暴怒!
一怒气连同全部乾力集于右手手掌,轰然拍下!
可没料到,那黑斗篷在主人生死存亡之时,竟无风自动,有丝丝黑丝急速盘旋缠绕,在应鸣手掌以雷霆之怒下落的瞬间,竟凝成一面盾牌,生生扛住了应鸣炼气九层的修为!
掌盾相交,一道无形的灵波涟漪般快速扩散开去。
黑盾哀鸣一声顷刻间瓦解,像空气一样消散了。
应鸣掌心被反震的微微发疼。
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这是哪家的修二代居然如此财大气粗,将一件保命灵宝穿在身上。
而随着黑盾的散去,那件斗篷也耗尽了灵气,从趴着的那名女子身上退潮一样消失了。
“起来吧,你根本没事。”应鸣压抑着怒气道。
那身形玲珑的女子微微一动,随即又寂静下去。
应鸣继续道:“再不起来,没东西能保你第二条命吧。”
眼见再也装不下去了,女子只好慢慢爬起来,皱着眉伸出双手,莹白的手泛起一股微光,微光过处,她身上的灰尘与石屑立时被清理干净。
她随即抬起头,应鸣见她年方十六左右,檀口樱唇双瞳剪水,长得甚是俏丽。
只是当下黛眉紧蹙粉面含煞,冲应鸣喊道:“你啥事都没有,少怪我!”
应鸣被气笑了,如果不是自己有“神瞳”护体,只怕今天就要血洒当场。
他只觉得一阵厌恶,这种以自己为世界中心不管他人死活自私自利的东西,绝不轻饶!
应鸣不跟她再啰嗦,扬起手掌“啪啪”就是两下。
那女子俏脸上顿时添了两个通红的手印。
还没等女子有什么反应,应鸣就怒斥道:“我管你是谁,你背后又是谁给撑腰!今晚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不死也是残废,还他妈在这强词夺理!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两巴掌是给你的教训!”
女子大概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被应鸣骂的一愣一愣的,呆呆的说不出话。
应鸣转身就走,也算出了口恶气。但今晚这事也把眼睛进化的欣喜冲的一干二净。
在突出的石面上不断弹跳前进,应鸣面无表情。
回想着适才时间暂停的刹那,那彷佛掌控万物的美妙。应鸣想这神瞳不愧冠以“神”之名。它的神妙还有待我深深挖掘。
随着修为的提升应该会表现出更大更多的神异。应鸣断定。因此也更加对实力渴望。
光阴眨眼即过。
应鸣再度来至乾字台,黑压压一片人,连转身都觉得困难。
祁尘万年不衰,网罗天下修道奇才为己用,近些年更渐隆盛,隐隐被尊为修真界正道之首。
督战长老眼见人多事杂,不胜其烦,灵力运于喉部,抽签对决者,来擂台右侧抽签处,其余人等一律不许靠近。
话毕后,这擂台周遭忽然涌现一股气流,众人被吹的东倒西歪,纷纷后退,顷刻间将抽签处附近清出一块空地。
“再试共有六十八名弟子,按一对六十八,二对六十七……以此类推,赶紧抽签,别拖拉!”
长老的声音由冷又不耐。
围观弟子满眼羡慕的看着再试的弟子昂首挺胸过去抽签。
应鸣在其中忽然有种奇异的兴奋。
是一种不同于他人的特殊,能凌驾与别人之上的优越,在胸膛里来回游走。
脸上不禁露出点骄矜之意。
他的眼力惊人,自然能看出周围人大多数也是这样。
除了……咦,这是范州。
范州脸色平静而坚毅,古井不波。
应鸣突然想到月虬石松,他觉得范州适合在那里修炼。
不怕寂寞。不慕繁华。
这般胡思乱想着,应鸣伸手在木桌上的淡青色竹筒里抽出一只竹签。
上面用朱笔写着两个数字“六八”。
应鸣把竹签递给登记的弟子,顺便问道:“一号是谁?”
登记弟子看了看眼前的花名册,道:“还没人抽到。”
应鸣点点头,然后走到擂台后面的等待区。
他准备跟范州攀谈一下,但见他已经在盘腿修炼,也不便打扰。同时暗暗咋舌。不愧是“苦练公子”。
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一束目光,在背后盯着自己。
感觉不善。
应鸣不动声色,找了个木凳坐下,随即闭上眼睛装作养神。
实则应鸣乾力入目,在细细感应周遭事物,那束目光的由来。
可像浮云过后无痕迹。
应鸣宽慰自己,这里坐着的都算是高手,可能有人在提防,毕竟谁也不清楚对手是哪位。
随着抽签的结束,这里陆续坐满了人。
应鸣忽然发觉一股灵气。
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这种熟悉的感觉若隐若现,像被风吹的风筝,眼见即将到手又马上飞走,但仍在视野里草灰蛇线一样出没。
应鸣皱眉苦苦思索。但仍然没有想起来。
这时,督战长老喝道:“对决即将开始,一号和六十八号赶紧的。”
应鸣马上抛开心中的杂思,深呼一口气,迈步往台上走去。
台上早就站着一个人,身着黑斗篷,腰间别着一根玉笛。
应鸣瞳孔微缩,这斗篷好熟悉!
而且在台下时那股熟悉的灵气重又感应到。
这是……
应鸣心中大惊。
不会这么巧吧。之前的黑斗篷明明已经损毁,怎么还有一件。她到底是何来头?
应鸣嘴中微微发苦,那晚那两巴掌打的有点任性了。
这时,有弟子拿着一本册子大声念道:
“一号修宜,对决六十号应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