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薛承觉那狗皇帝,有事瞒着自己
作者:狼人杀烂笔头   太后前期虐夫,后期守火葬场扒拉最新章节     
    “师兄,他的话你也信?”
    顾梓恒挑眉,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废,“干嘛不信?”
    肇一翻白眼望天,啧了一声。
    顾梓恒端坐在书台,面目沉郁地舒口气,般鹿传回来的那张纸笺就平铺在桌面,信中每个字既熟悉又刺眼。
    顾梓恒翻来覆去念了数次,一时竟无以应对,只感觉自己的思识正不受控制地神游天外,嘴里还顺着问话念念有词。
    “他将利弊分析得相当清楚。对丰睿而言,贪污军饷中饱私囊无异于叛国,叛国也是个死,杀人也是死,一百件死罪也才抵命一次。”
    “这笔交易对军枢处而言,相当划算。只要他通通认下,那里感念他背锅不易,还能暗自对他家人照拂一二。”
    “但他偏偏不干。你难道听不出来,丰睿对当年的事始终耿耿于怀,对洗清冤屈这四个字执念尤其深。今日他的见解,的确有些道理。”
    “你是看出他骨子里和军枢处并非同类,先由此判断,后来才信他的话吧。”
    顾梓恒颔首,继而怅然,“谁让义父说他忠义呢,能得他半点赏识的人,不该穷凶极恶。”
    肇一又翻了翻白眼,“那他还夸过你‘少年壮气,奋烈如列松’呢!”
    “怎么,夸得哪里不对么?”顾梓恒幽微眯眼,冷飕飕地问。
    肇一咧开仅半边嘴角,“......呵。”
    “现下怎么办?”他也看到了般鹿来信,知悉薛纹凛就在长齐边境城里,竟罕见地不怎么着急。
    他看出顾梓恒似乎也还难得沉得住气。肇一心里隐隐知道为什么,因为般鹿的来信,是与长齐那位贵客的情报一并送来的。
    “若那人在,他应该暂时安全无虞吧。”
    顾梓恒咬牙吸口气,泛起冷怒,“天知道!”
    肇一听出来了,自家师兄虽是这么冲口而出地翘脾气,也还是有点把握在,不然早就亲自带人去逮人了。不过说来,也许并不是不着急,而是营中缺不得主将。
    大营戒严有些日子了,其实顾梓恒有心做戏给外人看。
    这些外人即其他两国、无人之境的秘敌,也包括西京朝堂,甚至千珏城王廷。
    谁能信谁不能信,现在可不好说。
    从丰睿处的证言更加笃定,有人一直处心积虑要干掉薛纹凛以及他的后人。
    他家主上树敌委实太多,目前尚分不清持私仇来的还是公怨忌惮。
    先勉勉强强把皇帝刨除,毕竟狗皇帝为了保住薛纹凛性命还是一直很卖力。
    所以肇一才不懂,顾梓恒说的王廷是指哪部分?
    “你说从前吧,我总不信那对母子,待我被你洗脑成功,这会你却开始不信王廷?是信不过谁?那老女人?”他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要问。
    顾梓恒脸上一味冷色凉薄,“我只是出于他的安全考虑,先一棍子打死。”
    肇一撇了撇嘴,看出来对方好像没说实话。
    “现在丰睿这关算是攻破了,戒严也不必继续,除了刑房加强戒备,营中诸事要慢慢恢复如常。”
    这类军务部署不是肇一擅长,顾梓恒只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玄伞,继续叮嘱道,“玄伞和九曜告知诸将继续操练兵士,观察大营异动。”
    “传书告知般鹿,务必想办法查实丰睿所说的那笔银票所在,如今要顺藤摸瓜,丰睿已是无用棋子,不如从源头和终点想想办法。”
    “至于你——”顾梓恒朝肇一指了指,“务必保住丰睿的性命。”
    肇一怪叫一声,“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顾梓恒冷笑,“他活着还能有个对证,若死了呢?”
    也对,这人一死就是真正的死无对证,只能白白便宜军枢处那群老货。
    “可是,我又没有分身,如何看着个大活人,你又不肯将人关起来。”
    顾梓恒笑骂,“蠢货,他身上若发生任何异动都会打草惊蛇,保住他的命,不能提前吃些解百毒的药或者在他周围的安虞做些文章么?是你发挥特长的时机却又蠢钝。”
    肇一气咻咻地应了,听顾梓恒又道,“另外,你也没说错,张楼二人那边也要快些审,务必从他们嘴里审出点有用的东西。”
    肇一对这件事应声得很快,眼轱辘溜溜转开,故作神秘道,“我知道那楼飞远一些事,他就是两年前和丰睿一同被下诏狱的人,军枢处保了后者——”
    他特地一顿,“老女人保了姓楼的。”
    顾梓恒额角一抽,阴恻恻地提醒,“虽然你说得我心里很痛快,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叫得太顺口,马有失蹄,迟早有你后悔的。”
    而后他才反应了这句话的意味,“难道常宁宫也参与进来?”
    顾梓恒凝神琢磨了一会,径直摇头,“她有什么歹毒心思都不必舍近求远,这次应与她无关,但两年前这般凑巧,倒确实可疑。”
    “是吧!”肇一一副“我就说了吧”的表情,嘴角马上泛起冷厉,“所以对付这姓楼的,我定会使出浑身解数。”
    玄伞点头得多,话说得少,静静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地冲口问道,“我们不管主上了么?”
    顾梓恒绕到这话题时又开始莫名沉郁,显得着实有些无可奈何,“他既留书信,又有般鹿接应,你们索性也不要胡思乱想了。”
    顾梓恒这说法略略有些强硬,能看出丝毫不打算将这个话题引申得太远。
    因为薛纹凛留信里关于前朝秘宝的那段字句用的是密语,在场除了顾梓恒之外没人看得懂。
    那件事太过隐秘重大,顾梓恒也难得地不敢太置喙过早。
    再一想到,长齐局面能有那人暂时把控,这心里总归是定了定。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顾梓恒琢磨半天还是没透露一个字,就是那人提到了这次金琅卫大军压境的原因。
    顾梓恒只知其一,毕竟等他拿到极阳铭文并到达北澜坐镇时,大部分军队已经就位得差不多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千珏城其实很少置喙他的行军部署,一切看起来相当平静和自然。
    连顾梓恒自己都没怀疑过三境动乱的严重程度,直到读完那边来信,才惊觉一切似乎与自己想得不一样。
    薛承觉那狗皇帝,有事瞒着自己。
    他敢瞒薛纹凛吗?顾梓恒更想知道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