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停,但他从未有心脏病史,身体健康,按常理不该突发心梗……”
与胡里交谈间,陆琛不自主地进入了工作模式,也将心中的疑惑倾诉出来。虽然觉得诡异,但事实确是心梗致死,只能视为意外,而非谋杀,否则他今日也无法休息。
但这起案件的确古怪。死者当时听到门外铃声起身开门,门尚未开启,人却心脏病发。家人开门后,门外竟空无一人。
“呵呵,琛哥,你们整天与亡者打交道,就不怕遇见灵异之事吗?”
胡里对陆琛的话嗤之以鼻,他深知引发心梗的方法,轻易就能做到而不被人察觉。
就像那次宴会上他对任公子的恶作剧,若胡里的手段狠毒一些,任健当时就可能因心梗丧命。
然而他们并无深仇大恨,胡里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因此任健至今仍能安然无恙……
\"嘿,胡里,就算你是个学院的学者,也相信这些神秘之事吗?\"
陆琛听见胡里的言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的工作每天都在与逝者打交道,若是真信鬼神,那他就不用披着侦探的外衣,早就改行了。
胡里摇头,一脸严肃地回应:\"幽冥和阳界的力量虽无形,但确存于人体之间,长期接触,难免会对身心健康造成影响……\"
\"别闹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验尸官,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陆琛对此嗤之以鼻。
胡里没再争论,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玉佩,提议:\"大哥,这个你就收着吧,挂腰间就好,它可以中和外界神秘力量对你的侵扰……\"
他拿出来的是一只雕刻成貔貅的独角玉饰,不同于常见的双角貔貅,这只独角貔貅雕刻简洁,却刻画出神兽的威严。
原本胡里是打算送给小姨的,独角貔貅象征财富,辟邪之力不如双角强,但化解陆琛眼前的凶兆绰绰有余。
看到胡里认真地要赠送玉佩,陆琛觉得有些好笑,调侃道:\"胡里,我一硬汉挂着这个像话吗?\"
\"挂在腰带上,衣服一遮就看不见了,大哥,你就收下吧……\"
胡里执着地伸出手,如果不是因为亲情,他不会关心陆琛的生死。\"陆琛,让你收你就收,哪来那么多废话?\"
就在陆琛还想推辞时,刘维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他微微一怔。小姨丈一向温和,从未这样对他发话过。
\"姨丈,您,您这是怎么了?不……不就是一个饰品嘛?\"陆琛困惑地接过胡里的貔貅,\"你……你懂什么,这……这个价值多少你知道吗?\"
\"姨丈,别提钱的事,别这么说……\"胡里试图阻止,但刘维安已经说出口了。
\"维安,这个小东西很值钱吗?\"胡里的二姨丈也来了兴致,从儿子手中夺过貔貅仔细端详。
\"玉质不错,可惜雕刻技术欠佳,传说中的貔貅是龙首马身麒麟足,你这个更像个狮兽呢……\"
二姨丈学识渊博,一语点破玉佩的优缺点,他对这个饰品并不感冒,随手又递回给儿子。
\"好吧,以后我去专研琢玉技艺……\"
每次拿出这个饰品都被贬低,胡里再厚的脸皮也有些撑不住了。凡是他展示过此物的人,总爱挑剔其雕刻技巧。
\"小里,你……你给予陆琛此物,是否……是否太过宝贵了呢?”刘维安并未回应姐夫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向了胡里,面上的震撼毫无掩饰。
“姨丈,此物究竟价值几何,你倒是说说呀……”
听见刘维安连续两次提及这件物品的珍贵,陆琛也大吃一惊。他知道姨丈为人诚实,平日寡言,但从不妄语。
“咳,今日早晨胡里出售了一枚宝玉,尺寸与此相近,总价一百万金币!”刘维安刻意重复了一遍数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小姨丈,那……那并不相同……”
胡里无奈一笑,毕竟是一家人,无需隐瞒,于是他并未阻止刘维安透露早上的事情,反正真相迟早会被知晓。
“多……多少?”听到刘维安的话,陆琛惊讶得几乎要将手中的翡翠貔貅丢出去。
“一百万,卖给了一位来自香港的富商,那是一枚玉葫芦,只是大小大致与这块玉相仿……”刘维安虽不清楚这块玉的真实价值,但既然是胡里拿出的,想必也非寻常之物。
“当真?这……这小玩意竟如此值钱?”
陆琛父子皆震惊不已,他们只是一户平凡人家,多年来辛勤工作,家中的积蓄也不过三万金币罢了。一百万对他们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姨丈,琛哥,这物件仅是守护符,有人愿花代价寻求心安,其实其价值远不及那数目……”
胡里急忙解释,买卖之事视买者而定,换了别人或许无法卖出一百万的高价,即便是胡里当时也没料到。
“陆琛,你就收下吧,姨丈知道你不信这些,但正如小里所说,带着以求心安,不算迷信之举……”
目睹胡里赠予陆琛翡翠貔貅,刘维安帮腔劝说,他知道胡里精通占卜风水,也许陆琛身上正有什么问题。
“可……可是,这实在太贵重了……”
若未听到刘维安先前的叙述,陆琛或许就收下了。然而一听其价值百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忐忑。
见表弟还想推辞,胡里开口道:“琛哥,说实话,这玩意儿是我亲手雕刻的,真没什么价值,摔了碰了都不打紧……”
胡里所言并无虚言,这样的风水神器唯有独具慧眼者才能洞察其奥秘,普通人眼中不过是一块质地优良的玉饰罢了。
见陆琛依旧犹豫不决,胡里接着说:“琛哥,阴阳学说并非无源之水,你身体强壮自然无碍,但寒寒的哭闹确实与你有些关联。日常佩戴此物,任何邪气都无法侵扰孩子……”
在奇幻的世界里,人们相信未知的力量比比皆是,陆琛也不例外,对于胡里提及的事,他必定会认真对待。
“不…不会吧?”陆琛闻言,确实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正如预料。
昨夜,他的儿子哭喊整宿,让他这个父亲心中满是忧虑。医院的检查却未能揭示任何异常,现在听到胡里的话语,他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
“好吧,这枚翡翠貔貅我暂且收下,胡里,如果你想卖出以解囊中羞涩,记得告诉我……”
为了孩子的安康,陆琛将这神秘的玉貔貅收入怀中,不过并未如胡里建议般挂于腰间,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入羽绒服的内袋深处。
见陆琛眉间的紧张逐渐消退,胡里这才松了口气。如果陆琛坚决拒收,他或许不得不施展法术消除这件物品带来的凶煞。然而,相对于治疗寒寒的疾病,陆琛身上的阴气更为浓厚,想悄然处理此事并不容易。
胡里与陆琛在厨房的对话,最终还是传到了几位姑姑的耳中。尽管他们对胡里能以正途赚取财富感到欣慰,但身为长辈,还是叮嘱他不可浪费,应以学业为主,这与胡东平的教诲并无二致。
原本兴奋的心情被长辈们的训诫冲淡,直到离开小姑家,胡里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父亲的唠叨基因竟如此强大。
看看手表,已近晚上七点,胡里沉思片刻,招停了一辆出租,“师傅,前往密云的xx山庄……”
虽然陆琛确信那人的死亡纯属意外,但胡里深知,陆琛身上的阴煞之气绝非偶然,那人的死很可能与此有关,背后说不定还有法师的手笔。无论在何种时代,胡里这样的术者都是神秘的存在,他们遵循一套独特的法则,其中之一便是不能随意施法危害无辜。
当然,当自身受到威胁时,这条法则便不复存在。就像任公子先冒犯了胡里,胡里随后的报复即使被同行察觉,也无人能指责他。至于密云之人的死亡详情,胡里虽不清楚,也不愿多管闲事,但事关亲人,他无法坐视不理,至少要弄清陆琛身上的煞气是否有人蓄意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