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四五重车厢的屏障,跟随几位灵枢卫以及列车上的仙役弟子,胡里一行人被引领至了云榻车厢。其他修炼者依然如常地沉浸于修行之中,未受丝毫打扰。
在两位灵枢卫的戒护之下,一位仙役弟子取出了一枚玉瓶,从中倾洒出灵药粉末,替那位受伤者疗治面部的创伤。而胡里与岑静兰等人则分别被安置在数个相邻的独间中,接受来自天法司老杨的问询。
“好吧,且将此事原委细细道来。” 老杨执掌着记载世间因果的仙籍,开始向他们了解事情始末。
“仙官前辈,我乃今年新晋之修士,这是我的仙门令牌,刚才那人意图夺走我身上的修为石……”
胡里面带惶恐,小心翼翼地取出装有修为石的钱袋及镶嵌有华清仙院徽记的令牌。思虑片刻,他又提及了那一晚钱袋被撒落车厢的事情。
“胡里,来自江苏之地,哎呀,竟然出身华清仙院……”
看过胡里的令牌,老杨对他的说法更加信服了几分。在这个修行世界中,能够进入华清仙院修行的皆为天赋异禀、品德出众的修士。
“至于那人身上的伤势,又是如何所致呢?”
将胡里的令牌搁在一旁,老杨继续追问。毕竟眼前这人脸上的损伤太过严重,他实在难以想象一名普通的仙院学子能施展出如此狠辣的手段。
“仙官前辈,我刚刚欲去修炼室,路过此人身旁时,他……他忽然对我出手欲抢令牌。我当时慌乱之下,便推了他一下,并顺势抓住其肩头将其撞向一侧的壁龛……”
胡里边叙述,边用手势演示当时的情形,他知道对方之所以会受到脸部重伤,绝非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推搡所能致。
“仅是你轻轻一推一拽?其间你究竟施加了多少修为之力?”
听完胡里所述,老杨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胡里的手掌。据之前的医役弟子诊断,那人的鼻梁已几乎粉碎,即便治愈,日后脸上也将留下一处凹陷。
“我也不知具体如何,当时确实心惊胆战,似乎我的手碰到了他的头部,而且列车恰巧在此时摇晃了一下……”
胡里明白,详细描述事态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他也知道没必要赘述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因为当时车厢内的修士们大多处于入定状态,无人目睹自己施展的那一下。
听见胡里的话语,老杨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豁然开朗之色。若果真如胡里所说,列车当时正处于减缓速度的状态,的确会造成较为剧烈的晃动。加之胡里施力推攘的动作,或许就能合理解释为何那人脸上会有如此严重的创伤。
“小子,你并非有意为之吧?你要知,你我皆是修行之人,学业尚未完成呢……”
胡里面上流露的忧虑与惊惧之色令老杨觉得,再对这少年施加心理压力实属不仁,于是他费力挤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言道:“胡里同修,只要你刚才所述皆属实,那便无须担心,嗯,你在此稍候,切勿离开此间静室……”
告诫了胡里一声后,老杨转身离开了这间修炼静室。凭借他修炼者的洞察力判断,胡里并未虚言,当下的首要任务便是查明那位持有灵兵之人的真实身份。“哈哈,意外之喜,不必忍受那坚硬的打坐石墩了……”
待老杨离去之后,胡里轻笑一声,随手将背囊扔至相邻的榻上,惬意地躺下,独享这一处单人间的修炼宝地,如此待遇对他而言确属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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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胡里酣眠之际,车厢另一端的修炼静室内,却传出了一场争吵。一名被铁链束缚于床头者正凶狠地瞪视着眼前的几位执法弟子。
“你们为何抓我?那人打我,难道还讲道理么?”
年轻的执法弟子克制住动手的冲动,瞥了一眼对方未擦净的血迹,语气冷峻地质问道:“报上你的姓名、年龄以及籍贯!”
“抢劫也有道理?我哪有抢劫啊?”
面对弟子的话语,那人明显愣住了,“我虽存有劫掠之意,然而……然而终究未曾付诸行动啊。这……这不是明摆着冤枉无辜么?”
恰逢此时,老杨匆匆由胡里的修炼静室赶来,从腰间取出那柄“五炁辟邪”灵兵在其面前晃动,质问道:“还想抵赖不成?这灵兵何解?”
“这……这灵兵……”
瞧见老杨手中的灵兵,那人面色瞬间惨白,不禁低头朝自己腰际望去,原来他一路昏迷,浑然不知随身佩戴的灵兵已悄然失踪。
“我不知道这灵兵是从何处而来,我并未行抢劫之事,一切都是那小子冤枉我……”
深知供述即死,沉默或许尚有一线生机,那人索性阖目不语,任凭老杨等人追问,不再搭腔。
此人内心愤懑不已,曾踏遍南北,历经诸多危险,甚至执法弟子亦无可奈何于他。谁料想今日仅因一时之念,竟阴差阳错地栽在一个初入修行的年轻人手中。
“不说么?你会后悔的……”
对于这种情形,执法弟子们早已司空见惯,遂留下两人看守静室,老杨与其他弟子则守在列车上的传讯阵法旁,等待总局传回的相关情报。
况且,国内所有灵兵均有专属编号,即便此人手持的“五炁辟邪”并非境外流入,想必很快也能查证出其确切来历。
“裘峰,二十八岁,来自西北xxx市,一九九三年杀害当地执法弟子并夺灵兵潜逃,九四年于西安犯下抢劫重罪,杀害四人,并致三人重伤,已被列入国家极恶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