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季泠和其他宫女们正手脚麻利地整理着从行宫带回来的物件,时不时地轻声交谈几句,可这平日里听起来还算悦耳的声音,此刻在言瑶佳耳中却仿佛格外嘈杂,扰得她心烦意乱。
二皇子一路马车颠簸也累了,和五公主一起趴在软榻上小憩,言瑶佳看着二皇子和五公主那乖巧的睡颜,心中的烦躁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两个孩子在这宫闱之中,本就该无忧无虑地成长,可这后宫里的纷纷扰扰,却总是难以让他们置身事外。
南夏季泠她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言瑶佳的心烦意乱,便刻意压低了交谈的声音,动作也愈发轻缓,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来打扰。
言瑶佳轻轻起身,踱步到二皇子和五公主身边,伸手轻轻为他们掖了掖被子。
五公主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轻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嘟囔了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又沉沉睡去。
看着五公主那可爱的模样,言瑶佳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可一想到高贵嫔和陈婕妤今日在宫门口的那场闹剧,笑意又瞬间消失,她轻轻拍着二皇子和五公主的背部,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仿佛这样就能将外界的喧嚣与纷争都隔绝在孩子们的梦境之外。
二皇子在睡梦中微微动了动身子,往言瑶佳的手边蹭了蹭,像是在寻找着那份温暖的依靠。
言瑶佳低头看着二皇子的举止,心头微酸,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今天的天空很晴朗,碧蓝的天幕上浮现朵朵白云,偶尔还有几只飞鸟掠过,留下几声鸣叫。
这样美好的天气,却让她心烦意乱,连同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淡淡的愁绪。
言瑶佳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清明,只余坚定与决然。
言瑶佳俯下身子,用额头抵着二皇子的额头,喃喃自语道:“母妃会把属于你们的东西都好好交予你们。 ”
青雉和尔琴自那次在房中被问雁撞见后,愈发小心谨慎起来,可那心中的欲望却如同野草般疯长,难以抑制。
每到夜深人静,宫中万籁俱寂之时,青雉总会悄悄溜出自己的屋子,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朝着与尔琴约定的地方而去。
尔琴也会提前支开同屋的宫女,佯装熟睡,待时机一到,便偷偷起身,心跳如鼓地等待着青雉的到来。
他们在一处废弃的宫殿角落相会,那里荒草丛生,罕有人至。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洒下,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青雉一见到尔琴,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拥入怀中,眼中满是狂热。
尔琴开始还有些犹豫和害怕,身体微微颤抖,可在青雉那滚烫的亲吻和抚摸下,也渐渐迷失了自我。
“你可知,这样做要是被发现,我们都完了。” 尔琴在短暂的清醒间隙,喘着粗气说道。
青雉却满不在乎地一笑,咬着尔琴的耳垂轻声说:“怕什么,只要我们小心些,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那高贵嫔如今有孕在身,哪有心思管这些。”
“要是让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弄死我的。”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被发现的。”青雉信誓旦旦地承诺,“若是被发现了,那就说是你勾引我的……嗯?”
“呸!”尔琴娇嗔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才没有勾引你呢。”
“没有吗?那怎么刚才你还抱着我的腰呢……”
“讨厌!”
青雉笑起来,手臂越收越紧。
青雉的手沿着她胸前的曲线游走,最终停留在她腰侧。
“我保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青雉在她脖颈间流连忘返,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衣襟上的盘扣,尔琴浑身瘫软,早已经没力气拒绝青雉。
青雉褪下尔琴的罗裙,目光灼热,脸色通红地盯着她那娇嫩的雪肌。
尔琴羞涩地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青雉咽了咽唾沫,伸手捧住尔琴的俏脸,逼着她直视自己:“高贵嫔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声张,她肚子里的那个不清不楚的,只要咱们稍微透露点和她鱼死网破的意思,她就不敢了。”
高贵嫔虽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腹中胎儿上,但也渐渐察觉到身边的尔琴有些异样。
以往伺候她总是尽心尽力的尔琴,最近却常常走神,有时甚至叫她好几声都没反应。
高贵嫔自是不高兴的:“你怎么回事,现在越发的惫懒了不是?本宫叫你都听不见了!”
尔琴听到高贵嫔的呵斥,身子猛地一震,赶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娘娘恕罪,奴婢…… 奴婢最近有些休息不好,所以才会恍惚,还请娘娘责罚。”
高贵嫔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怀疑:“哼,休息不好?本宫看你是心思没放在伺候本宫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尔琴的心跳如雷,她不敢抬头看高贵嫔,只能拼命摇头:“没有,娘娘,奴婢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高贵嫔盯着尔琴看了许久,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冷冷地说道:“最好是没有,若是让本宫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心,哼,有你好看的。”
待高贵嫔转身离开,尔琴才松了一口气,可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问雁冷眼看着尔琴狼狈的样子,讥讽道:“瞧你那副熊样,真是丢了我们姐妹俩的脸面。”
尔琴狠狠地瞪了问雁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懂什么?别在这儿说风凉话,要是我被发现了,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
问雁冷笑一声:“哼,我可没像你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自己惹的麻烦别往我身上扯。不过你最好是别连累我,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尔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装镇定:“你放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会把你牵扯进来。但你要是敢把我的事说出去,咱们都别想好过。”
问雁嗤笑一声,没搭理她,径自走了。
皇上和言瑶佳去了行宫也两个多月了,想着惠王的侧妃叶氏的身子早就应当好了,便给惠王递了消息,让他这几日带着侧妃叶氏进宫请安。
惠王妃陈萱看着皇上的旨意为难的看向惠王,叶氏自打进王府的第二天就一直被惠王看管着,对外称病。
一开始这只是惠王为了限制叶氏行动而编造的谎言,可没想到皇上极为关注,立刻派了太医前去查探。
也不知惠王对叶氏用了什么手段,太医诊断后竟确定叶氏是真的身染疾病,这其中的猫腻只有惠王自己清楚。
惠王对皇上的旨意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对陈萱说道:“不必慌张,按本王说的做便是。”
陈萱点点头,吩咐人准备车驾,又派了两个丫鬟跟着惠王和叶氏去宫里。
惠王带着叶氏坐上马车前去行宫,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去往行宫的道路上,车内气氛沉闷。
叶氏靠在角落里,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惧与无奈,她偷偷瞥向惠王,只见惠王神色冷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惠王察觉到叶氏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叶氏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马车外,马蹄声哒哒作响,车驾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
而马车内却透不进来什么阳光,叶梦璃即便今天化了很重的妆,试图掩盖她那不佳的气色,但从她瘦削的身形和微微颤抖的双手仍能看出她的虚弱。
叶梦璃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马车继续前行,车内的空气愈发沉闷。叶梦璃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叶梦璃想起了自己曾经自由自在的生活,而现在,一切都已远去,若是没有认识苏御,自己就不会被害到今日这般田地。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别耍什么花样。” 惠王突然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冰冷。
叶梦璃微微一颤,抬起头看向惠王,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王爷,妾身明白自己的处境,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只是,妾身希望王爷不要再为难妾身。”
惠王低声对叶氏说道:“待会儿在皇上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若是说错一个字,别怪本王不客气。”
车驾在行宫门口停下,惠王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叶梦璃扶了下来。
叶梦璃站稳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
两人并肩踏入宫门,宫中的宫女侍卫纷纷朝他们躬身行礼:“参见王爷,侧王妃。”
惠王挥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这是叶梦璃第二次进到皇宫里来,第一次进来时她的心情很激动,因为她以为自己可以有更好的归宿。
然而如今进来了,叶梦璃却莫名产生了几分惶恐。
周围宫女侍卫们投来的目光,在她看来都像是一道道审视的利刃。
惠王似乎察觉到了叶梦璃的不安,他微微皱眉,低声呵斥道:“别露了怯,没出息的样子。”
叶梦璃咬了咬嘴唇,微微点头,加快了脚步跟上惠王。
他们穿过一道道宫门,叶梦璃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手心里也满是汗水,她紧紧地攥着衣角,努力让自己的仪态保持端庄。
在等皇上和皇贵妃通传的间隙,惠王对叶梦璃说道:“记得一会儿在皇兄和皇贵妃面前要表现的柔顺乖巧,不然……”
惠王的语气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杀机,低声说道:“本王不介意换个侧妃!”
叶梦璃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惠王,眼中全是惊恐。
她哆嗦着嘴唇,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王爷,您……您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