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轻拂过飞鹰小院,带着几分悠然与恬静,萧泽双手背负于后,步履从容地踏入了那片已被手持寒光闪闪钢刀的衙役紧紧围住的方寸之地。
小院之内,陆洛童手执一柄精致折扇,步伐闲适地穿梭于花木间,其后,柯有成紧随,步伐稳健。
与此同时,厢房门口,寿昌与邢天涯二人缓缓步出,神情中带着几分未散的凝重。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萧泽身上,陆洛童嘴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意:“哦?进展如何?可有寻得些线索?”
萧泽闻言,嘴角上扬,笑容中满是自信与轻松:“已然有所斩获。在那院外西北角,恰是这厢房西北方向的隐蔽之处,我发现了一处与程一锦房外一样的马蹄印。”
院内众人听闻此言,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讶异。
飞鹰小院北侧的围墙外,被一圈繁茂的夹竹桃灌木丛紧紧环绕,翠绿的叶片紧紧簇拥着挺直的枝干,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布置的一道翠绿屏障。
然而,在这屏障之下,泥土之上,却赫然显现出一个硕大的马蹄印,其边缘还依稀可见一丝丝干涸的血迹。
围聚在马蹄印旁的人们,神色各异,但眼中都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
寿昌轻轻抚摸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如此庞大的马蹄印,那马儿恐怕至少有五尺四寸之高,真乃罕见之物啊。”
邢天涯双手负于背后,微微颔首,应和道:“的确如此,这等巨马,实非寻常可见。”
萧泽双手悠然抱于胸前,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缓缓言道:“寿大人,您可曾在这中山城中,探听到有如此高的大马存在?”
寿昌轻轻晃了晃脑袋,面上浮现一抹惋惜之色:“小王爷啊,这中山城地处偏远,与繁华京城自是云泥之别。城中人家能养得起马匹的已是少数,更何况是那五尺四寸之高的骏马,更是凤毛麟角。若真有这等高头大马落户于寻常百姓家,恐怕早已被军队收入麾下了。”
萧泽闻言,无奈地颔了颔首,以示赞同:“寿大人所言极是,军营之中对马匹的管制素来严苛,断不会任由其随意游走于市井之间。”
言及此处,他话锋悄然一转,目光如炬,定格在那马蹄印中隐约可见的缕缕血丝之上,缓缓道:“然而,确有蹊跷之处。上次于程一锦的厢房之前,这马蹄印便有斑斑血迹,此番亦是如此,真不知这血迹是人为布置,还是无意间沾染上的。”
陆洛童手中折扇轻摇,微风拂过,带动他衣袂翩跹,他凝视着地面上的马蹄印与丝丝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轻轻颔首,仿佛心中已有计较。
寿昌见四周并无其他急务缠身,遂向陆洛童与萧泽拱手言道:“小王爷,陆大人,前厅尚有诸多武林豪杰需待安抚,下官还需前往照应一二。”
二人闻言,微微颔首以应。邢天涯亦接口道:“此番金盆洗手大典突生变故,无法如期举行,下官亦需尽快将此消息禀报吴大人。山庄之内,群英荟萃,却难即刻散去,六扇门亦需未雨绸缪,早作安排。”
萧泽与陆洛童闻言,轻轻点头,目光追随着寿昌与邢天涯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各有思量。
陆洛童轻执手中折扇,动作悠然,扇面轻轻摇曳,带起一阵微风,他低语轻吐:“情形如何?”
萧泽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正如你所预见,那守在山门的小厮言道,自沐仙与齐老板归庄之后,山庄内众人皆未曾踏出一步。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从未擅离职守,确信无人悄然下山。”
陆洛童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此说来,这飞鹰山庄之中,尚藏着一条不为人知的下山秘径,山庄的防御亦非无懈可击,亦非铁板一块。”
萧泽闻言,轻轻摇头,笑意更甚。
在柯翔鹰那幽静的卧室内,严华半弯着腰,静静地跪坐在床沿之前,她的目光凝聚在指尖那抹干涸的血渍上,仿佛能从中读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悄然靠近,萧泽与陆洛童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烛火,悄无声息地步入了这片静谧的空间。
严华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她缓缓转过身,待目光触及那熟悉的身影时,连忙直了直身子,准备依照礼数行礼:“见过小……”
萧泽却以一抹温和的笑容打断了她的动作,轻轻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拘小节的洒脱:“严华夫人,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严华闻言,微微颔首,以示遵从,那份恭敬中带着几分自然的亲近:“是,大人。”
陆洛童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床榻边缘,那里,几滴干涸的血迹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视线缓缓转向严华,声音低沉而温柔:“严华夫人,可否请教,那几抹血迹,可是人血?”
严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正是,陆大人洞察秋毫。那确是人血无疑。”
萧泽闻言,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严华夫人,能否推断,这血迹是何时在此?”
严华沉吟片刻,目光在血迹上徘徊:“依老身之见,从血迹的干涸程度与凝固形态来判断,大约是在昨夜亥时末至子时四刻之间。”
萧泽闻言,眉头轻蹙,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子时四刻?”
严华微微颔首,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老身依据人体血液凝固的自然规律与当前气温,虽无法将时辰锁定至分秒不差,却可断言,事发必在亥时之后,未至子时四刻之前。”
萧泽闻此,同样以轻微的动作回应了她的确认,目光随即转向了陆洛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