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头的贾府,萧泽与陆洛童目睹着仆人们来来往往,脸上都挂着悲戚之色,心中不禁升起几分疑惑。
萧泽快步上前,拉住了其中一名匆匆而过的仆人,急切地问道:“你们府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前几天的宴会中,萧泽与陆洛童早已被贾府的仆人所熟知,他们深知这两位的身份。
仆人答道:“小王爷,昨夜,有一黑衣人趁夜潜入,企图对我家老爷不利。但是,天意难料,他并未能得逞,却不幸地误杀了府上的小少爷,管家命我等筹备小少爷的丧事。”
萧泽闻言,惊地放开了仆人,仆人见状,恭敬地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而后步履匆匆,忙于自己的事务去了。
萧泽的目光转向陆洛童,只见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陆洛童轻轻皱眉,低声呢喃:“这也太巧了吧?”
萧泽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不解和迷茫,此刻的情境,已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屋内,贾思远如同雕塑般呆坐,睡衣依旧,怀中紧抱着的是爱子的遗体。
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对身旁管家那劝慰的话语充耳不闻。
正当此时,萧泽与陆洛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打破了这室内的沉重与寂静。
管家见二人面带疑惑,心中也生出了几分不解。
毕竟,贾闻道遇害之事,尚未对外声张,这萧泽与陆洛童何以会突然造访贾府?
他轻轻向二人施了一礼,随后转身,轻声摇晃着贾思远,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老爷,您看,小王爷与陆大人来了。”
然而,贾思远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外界的声音毫无反应。
管家见状,无奈之下只得加重了声音,再次呼唤:“老爷,醒醒,有客人到访了。”
这一次,贾思远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才渐渐聚焦,看向了管家所指的方向。
此刻,萧泽与陆洛童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贾思远身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回想起前几日宴会上那位虽已年迈,却仍儒雅风趣、谈吐不凡的贾思远,与眼前这位面容憔悴、神情黯淡的老者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们心中不禁叹息,世事无常,人生如戏。
陆洛童轻轻走上前,语气柔和地安慰道:“贾老板,我们刚刚得知了小少爷的不幸,心中十分难过。还请您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贾思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二人拱手致谢:“多谢陆大人的关心与安慰。事发突然,草民一时难以接受。还请两位大人见谅,草民失礼了。”
萧泽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说:“贾老板,是我们突然造访,打扰了。”
贾思远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小王爷与陆大人此番前来,究竟有何紧急之事?”
陆洛童与萧泽对视一眼,陆洛童随后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令牌。
管家见状,迅速上前,接过令牌的一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恭敬地将令牌递给了贾思远。
贾思远接过令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抬头望向陆洛童与萧泽,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陆大人,这令牌……是何意思?”
陆洛童微微颔首,沉声道:“昨夜,城东的甜水巷内,一座小庙不幸失火。衙役们在清理废墟时,偶然发现了这块令牌。”
贾思远听闻此言,嘴角微动,低声自语,仿佛是在品味那三个字:“城东?甜水巷?小庙?”
他的声音如丝如缕,在空气中轻轻飘荡。
然后,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看向陆洛童和萧泽,语气中充满了期待:“陆大人,敢问那小庙之中,是否供奉着碧山夫人?”
陆洛童与萧泽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陆洛童微微颔首,肯定道:“正是,那座小庙里供奉的,正是碧山夫人。”
此言一出,贾思远仿佛被点中了心中的某个穴道,他大笑起来,笑声如同春风拂面,又似狂风骤雨,震撼人心。
萧泽和陆洛童都被他的反应惊到,不解地看着他。
旁边的管家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呼唤:“老爷,老爷!”
终于,贾思远笑声渐歇,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吸入腹中。
然后,他缓缓开口:“姓叶的,你真够毒的。”
萧泽与陆洛童听闻贾思远之言,眼眸微抬,目光凝聚在那人身上。
贾思远紧闭着双眼,仿佛在内心深处凝聚着一种决绝的力量,他沉声道:“叶华,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萧泽和陆洛童,声音坚定:“小王爷,陆大人,恳请二位在厅堂稍候片刻,草民有话要对你们说。”
二人依言,步入厅堂。
管家迅速命人奉上了龙园胜雪与精致的茶点,然而,在如此雅致的氛围中,萧泽与陆洛童却无心细品。
他们的心中,都被贾思远即将说出的话所牵动,期待着,也忐忑着。
终于,贾思远从内室走出,他的衣袍已经经过精心整理,平整如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韧与果决,与先前那份丧子之痛所笼罩的沉重阴霾截然不同。
萧泽微微颔首,向陆洛童投去一个眼神,看来,报仇真的能让人快速站起来。
陆洛童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贾思远挥手屏退了跟随在身旁的家仆,然后转向萧泽和陆洛童,沉声道:“那块令牌,正是我贾家的令牌。在草民府中,无论是管家还是护卫,都持有这样的令牌。”
萧泽和陆洛童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他们早已料到此事,因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贾思远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深邃与沉重:“不仅如此,叶华的手中,也握着一块这样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