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不想治,也不是他们想死,而是他们知道希望不大,知道自己的家庭负担不起,他们只不过是不想拖累自己的儿女亲人……”
此时那名医生已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陈宇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角有泪水溢出。
“每当我闭上眼睛,他们那渴望活下去的眼神就出现在我面前……呜……是我无能,是我没有能力救他们……呜……”
听着医生的话语,陈宇内心狠狠的抽搐一下。
他虽然不经常来医院,更加和那些肿瘤患者没有什么接触,但是他知道那些病人的痛苦,就像他奶奶那样,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每当她看见那些行色匆匆的人群时,眼睛里总是露出渴望的神色,但是最终在挣扎几下后,无奈的放弃了,因为她站不起来!
这一刻她的内心有多失望?陈宇心里很清楚,因为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总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泣,因为他不是医生,不能让奶奶站起来。
“你就这么相信我?况且我还没有行医资格证,更加没有任何行医经验。”
微微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陈宇有些苦涩的说了一句。
如果是在村子里陈宇给一些看病,只要是没有人告发他,那么就会没事,就像他给王富武和霍东升看病一样,这两人只要不去揭发他,他就没事,但是现在性质已经不一样了,他可要给那些肿瘤患者治疗,这样不仅仅要面对那些病人以及家属,还要面对另外一部分人,那些利益被他损害的人。
“我相信你。”
那名医生此时目光灼灼的看着陈宇,接着眉头皱了皱,看着陈宇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现在还是大学生?”
“不是,我不是大学生,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
陈宇的回答让那名医生错愕极了,张大了嘴巴看着陈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呵呵,所以现在你还想让我给那些人看病吗?”
陈宇的内心苦涩极了,但是还是笑着说道,这让那名医生开始犹豫起来,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有些惋惜的看着陈宇。
“可惜了,唉!”
陈宇知道他在叹息什么,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陈宇突然出声留住了他。
“现在咱们可以走合作的方式,等明年我就考一个行医资格证,到那时我不就可以治疗那些肿瘤患者了?”
转过头有些错愕的看着陈宇,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自信,同时也对他话语中的合作方式好奇起来。
“怎么合作?还有你就那么自信能考到行医资格证?”
“合作就是你接收病人,我来治疗,到时候把病人治好之后,就说是你治疗好的,这样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无条件相信我。”
陈宇看到那名医生眼里迟疑的神色笑了笑,继续说道。
“至于我为什么自信能取得行医资格证?呵呵,就凭我的医术!”
陈宇自信地回答却让那名医生苦涩的一笑,这还是一个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少年啊,要是行医资格证能那么好获得,现在的医生也不至于那么少了。
“行,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医术,再决定咱们合不合作,对了我叫柳传志。”
想了想柳传志并没有拒绝陈宇合作的想法,但是陈宇必须证明他的医术。
“我叫陈宇,后天我有时间,到时候我来这里找你。”
对于柳传志的小心谨慎,陈宇也是很欣赏的,毕竟他们合作的事情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点疏忽也不能拥有,柳传志这样小心谨慎是应该的。
两人相互留了电话号码之后,柳传志才离开病房,陈宇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他和柳传志之间的合作,可不仅仅是陈宇刚说的那些,他还有其他想法。
收回思绪,转头看了看还躺在病床上的其余六个人,陈宇思考了一会,就用银针插入他们头部和心口处几处大穴当中,这样就可以护住他们的心脉和意识,以免煞气侵染到哪里,后续治疗起来给自己徒增麻烦。
做完这一切,陈宇才离开了医院。
而另一边田少安排的人已经看见他紧盯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被巡捕带走了,这让他大惊失色,同时也暗叹谣言不可信,想到田少的吩咐,他的眼神一狠,转身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夜渐渐深了,小县城并不像大城市那样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晚上两点之后,很难在街上见到行人。
今天的天气也刚好,乌云遮日,寒风呼啸,让那些夜猫子都躲在被窝里睡着了。
原本人声鼎沸的医院,在这一刻也彻底的安静下来,住院部各楼层护士站的护士们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是站在那六个人病房外面的巡捕也有些昏昏欲睡。
“踢踏踢踏……”
皮鞋踩着地板上响起的清脆声音,让昏昏欲睡的巡捕向着走廊的尽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是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之后,就没有在意,毕竟这里是医院医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出现都很正常。
就在那名巡捕重新闭上眼睛,打算打个盹的时候,感觉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
“呵呵,我是来查房的,看看里面病人的情况。”
那名医生直接打断了巡捕的问话,笑着说了一句,这让那名脑袋还没有彻底清醒的巡捕下意识的让开了身体。
“吱呀~”
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有一张病床空着,而其他人还在昏迷不醒,那名医生就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走到病床前检查一遍发现这些人都是田少让自己紧盯的人,他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
“兄弟,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千万别怨我。”
低声说了一句,他就抄起被子准备把眼前的这个同伴闷死。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他扯动被子的时候,把陈宇插在那人胸口的银针给碰掉了几根,当他把被子蒙在那人头上的时候,隐藏在头发里的银针也被触动了。
五分钟过去了,就在那人以为被子下面的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掀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