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信点点头，“你认为大东的瓶颈是什么？”
“他自己说过呀，就是家庭，一个有钱人养活一千个美女，而他们的夫人还习以为常。”
董成信慢慢扭头看向辛可言，后者这次没有骂人，只是脸色一红道，“董老师，晚辈看过太多的家庭悲剧，男人都会放纵，年轻时候考验一下，总好过以后给孩子一个悲惨的榜样。”
董鹏飞瞪眼哎呀一声，“你这小姑娘，不怕玩砸了？这种事还试？”
辛可言摇摇头，“大东太年轻太聪明，在江口还不显眼，放到汣山非常显眼，他只对我有感情，其实那种事，人越多越不会出事，若他有固定的情人，那才是晚辈的悲剧。”
董家父子齐齐深吸气，董成信更是骂道，“果然有钱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可言啊，你被江口的风气影响了，难怪大东说他不适应江口，这里到处是有钱人，与他山里人格格不入。”
“前辈说错了吧，大东自己也有能力做个有钱人，他在汣山才是格格不入，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时间越长越格格不入，不出十年他就像爸爸一样对社交完全疲惫了，专注于事业。”
董成信还真无法反驳，余勤厚突然笑道，“老董，昨天今天的开销在二千万左右，本来老陈准备包场全出，我拒绝了，让商会的人分摊。”
“二千万？为何这么多？”
“他们几乎包了所有房间，酒水反而不贵。”
董成信再次叹气，“这次到江口的确舒服，五星级酒店，还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住的地方，市招待所又住不出个结果，人世间之事，就如同这事一样，到处是矛盾取舍。”
董鹏飞轻咳一声，“爸爸想去陈家配套中心看看吗？”
董成信看儿子一眼，“你觉得应该去吗？”
董鹏飞指指窗外，“我们正在路过。”
董成信立刻扭头，窗外一个工业园区，看起来占地千亩，一排排蓝色的车间并列，好几个大门，均有不同的公司名称。
“老余，陈家的业务核心是什么？”
“整合配套，这是所有电气设备的经营模式，那些厂其实就是配套中心的厂，各大股东互相参股，独立核算财税。”
“市场把他们逼成这样抱团形式，不利于科研进步啊。”
“老董，你又感慨偏了，刚才还说矛盾取舍的问题，整合供应链，他们才可以降低成本占据市场，没有市场谈科研，那是强人所难。”
董成信再次叹气，“是啊，为占据市场采取这种形式，将来产业升级、产能过剩全是个问题。”
“还行，这里有一个科研中心，我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小东联系了海外的渠道，他们早就把世界顶级电气设备核心构件破解了。”
董成信眨眨眼，“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难在国际知识产权问题、难在高端生产线建设，其实已经可以小规模试验生产了。”
这才是去参观的意义，董成信哈哈一笑，“我能猜到这样的结果，但他们生产就意味着信用丢弃，取舍时间在什么时候呢？”
余勤厚摇摇头，“别人不懂，我们应该知晓，这需要时间积累，专利积累，大东今年就提供给他们一个很好的筹码。”
“时间呢？”
“三五年内吧，不会早于三年，不会迟于五年。”
“那我们产品依旧落后。”
“不，你又说错了，制造环节不是这样的，一旦投放市场，他们凭借成本会直接把对方市场干萎缩，此消彼长，他们科研也会停滞。”
董成信沉默片刻点点头，“是啊，世界产业大洗牌，新兴经济体对高端垄断的冲击是方方面面，从人类的角度看，科技进步才是未来，但从国家竞争看，拖慢他们的脚步，就是我们的进步，大争之世，经济捆绑比核捆绑更容易控局，长期博弈即将来临，我们国家这次绝不会落后。”
这话题有点深奥，不该私下谈，几人沉默间，辛可言突然问道，“董大哥，大东不会在你家吧？”
思绪飘飞的董鹏飞一愣，“你自己联系不到你的男人？”
“他那人说关机绝对不会偷开机，我猜他晚上才会联系，毕竟我们明天要离开了。”
董鹏飞摇摇头，“猜错了，他没有联系我。”
辛可言正要问，董成信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可言，某种程度上你在为国家做事，大东理解这种生意行为的深远影响吗？”
辛可言摇摇头，“没告诉过他，太复杂了，他没见过不会信，没有成果国家也不会信，我们还得保护好自己，这就是个生意，赚钱为主，董老师您可别说为了国家，我们也承担不起。”
“留学多年，看来你们都不太信任别人。”
“董老师，在国外最可怕的不是外国人，而是自己的同胞，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神经病。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对自己同胞无所不用其极。”
董成信面色沉重点点头，“哪儿都不容易啊，到家里做客休息一下，下午你会见到大东，那小子蹲厂里了，借用我实验室的名头，还是京城给我来电话，他才进去。”
董鹏飞在这里有一户独立的小院，不是别墅的别墅，人家真买的起，父母的工资加上他两口子的工资，五座院子也买得起。
余勤厚进入院里看一眼立刻大笑，“哈哈哈，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大东却一眼看出了民风，这就是见识。”
董成信站台阶看了一眼院子，同样点点头，“的确一眼看出民风，搞得老子突然难受了。”
董鹏飞佯怒，“这小子果然讨厌。”
哈哈哈~
余勤厚和董成信顿时大笑，一起进入正屋。
辛可言回头看了一眼，东面院墙还很正常，西边却是一个弧度，尽头突然一收，导致有一个三米左右异形拐角，哪个空间只有两尺宽，什么都不能做，堆放一点杂物，却不会让给邻居。
辛可言嘴角略带微笑，大东说的对，平凡中发现规律，这就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