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带出了王宫,转身正要离去,太史公伯阳父追了过来,伯阳父道。
“赵卿,你有何打算?”。
赵叔带道:“现在太史太傅申侯走了,尹吉甫也叛变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我想想办法,然后再去阻止周幽王,一定要让太傅回都城”。
伯阳父道:“赵卿,别傻了,现在大王重用虢石父,郑桓公,祭公敦,尹球,卫武公 ,军政大权全部掌控。
今天他没有当庭杀你,那是因为你的谏议大夫身份,如今已经将你的谏议大夫一职免除,只怕是下一步就要杀你了”。
这次不是唬你 ,我夜观天象,先前荧惑守心,现在天象更加诡异。
天上繁星璀璨,但是紫微星势弱,说句实话,岐山山崩地裂,宗庙尽毁,意味着宗周天子有大难。
赵叔带道:“你丫的不是说这些是唬周幽王的吗?”。
嗐!天降异象,再加上天灾,如果天子不好好安抚老百姓,稳定朝局 ,那些心有不轨之人,稍加挑唆就会天下大乱。
我其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申侯重新回归朝廷,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现在看来,周幽王不但要将申侯一系撵走,他掌控局面之后一定会大开杀戒,那样的话,和申侯矛盾就会越来越深。
你想想,申侯是何等人啊!就连先王那样厉害的人,稍微不注意就被他玩死了。
你现在得罪了周幽王,申侯却在外面,一旦他们两个撕破脸,你还有命在?
赵叔带道:“确实如此啊!
正所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 ,宗周早晚有麦秀之歌,在这里做个覆国之臣,不如早点离去,大展宏图”。
只是天下之大,不知道何处才是我的归宿。
伯阳父道:“我推荐一个去处 ,晋国”。
赵叔带道:“晋国,哪里刚经历了夺位之乱,时局动荡,只怕……”。
伯阳父道:“正因为如此 ,我才推荐你去晋国,你看看晋文侯此人,为人圆滑,左右逢源”。
再说了他现在刚刚继位,正式招揽人才时候,你是宗周的卿士,熟悉镐京一举一动。
晋文侯现在是站在周幽王和申侯之间,两不得罪,如果你去了晋国,能够得到重用,就能以自己的能力,影响晋文侯。
万一陛下和申侯撕破脸,最起码可以保证晋国不会成为申侯的死对头。
赵叔带道:“嗯!不错,我这就去晋国”,于是赵叔带赶快回到家中 ,收拾行装,带上妻儿老小家眷,金银细软,连夜逃出镐京,也不敢回自己封地赵城,而是直奔晋国。
此时是晋文侯已经坐稳晋国国君之位,开始整顿朝堂,将原先姬殇叔的手下,该杀的杀掉,流放的流放。
晋文侯随后进行军事改革,将晋国军队由三军改为两军,上军两万五千人,由晋侯直接指挥。
而下军有一万五千人左右,负责边境防务。
并且为了防止周天子干涉晋国国政,出现像姬殇叔那样的事件。
于是晋文侯还取消了晋国大宰国相一职。
晋文侯任命师服为晋国上卿,大司空,执政卿,相当于国相。
但是晋国的执政卿可比原先的国相权利大,因为师服还暂领着晋国下军将一万五千人,就这样师服成为晋国第一权臣。
隰叔因为跟随姬仇一路走来 ,杀周宣王,帮助姬仇复国有功,被晋文侯册封为士师大夫,士官,主管晋国司法刑律,狱卒。
隰叔因为是流亡晋国,避开周天子追杀,所以其杜姓就不敢在使用,从这里开始其后代以官为姓,改为“士”姓。
并且隰叔迎娶了晋文侯身边的侍女章氏,这是晋文侯奶妈姜士的女儿,然后生下了士蒍和士龙,隰叔的孙子士会后来成为晋国六卿,赐封地随,范地,其子孙姓范。
所以隰叔也是士,范姓的先祖。
晋文侯对于自己的亲弟弟成师,原本是要大加封赏 ,毕竟一母同胞。
而且兄弟二人自从流亡以后 成师为了哥哥能够复位,鞍前马后不辞劳苦,不顾危险谋杀周宣王,和隰叔前去说服师服,韩国救援等等,并且多次出谋划策 ,可谓是居功甚伟。
但是大司空师服的一番话,彻底断送了成师的前程。
师服询问晋文侯,如何赏赐成师,晋文侯道。
“成师有勇有谋,帮助我成功复位当上晋侯,他和你的功劳最大,既然你是大司空,领下军。
我准备让成师担任太师一职,领上军将,你们两个同为执政卿,掌管晋国军队”。
师服眉头一皱道:“君侯,晋国之所以出现姬殇叔,杨姞之乱,造成君侯流亡在外,就是因为宗室子弟掌权,权力外漏,造成国君一旦去世,宗室开始夺权”。
想当初你父亲晋穆侯在世时候,第一次打条绒之战败北,当年你正好出世,为了不忘记晋国战败之仇,所以给你取名为“仇”。
过了三年后,晋穆侯率领大军大破姜戎条戎,胜利班师之日,你弟弟出生,晋穆侯喜不自禁,认为次子给他带来了好运,将来一定能让晋国强大,所以取名为“成师”。
当时宗庙占卜显示,成师有人君之像,天底下哪有这样颠倒顺序,嫡长子取名仇恨,次子取名成师。
这意味着晋国有可能还会出现兄弟相争,大小宗争夺君位之嫌。
晋文侯听后默不作声,心中暗自思忖:“这等说法实难令人信服,所谓名字吉祥与否、是否心怀仇恨,岂能左右晋国君位?”
然而,他深知大小宗夺权之事在诸侯间屡见不鲜。
齐、鲁两国皆曾经历,就连自家晋国也未能幸免。更有甚者,如周室天子,周孝王亦是通过夺权登上君位。而这些夺位之乱,往往源自兄弟之间。
回想起近年来的种种,晋文侯不禁忆起当初自己回国复位时,成师展现出的智勇双全。
先是与申侯联手,后又成功刺杀周宣王,并劝降师服。如此人物,若非晚生数年,若其为嫡长子,自己与他争夺晋侯之位,胜算怕是寥寥无几。
尽管成师表面上谦恭谦卑,对自己忠心耿耿,行事亦谨遵尊卑之序,毫无怨恨与不满之意,但晋文侯仍不禁心生警惕。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他内心深处是否真的对君位毫无觊觎之心呢?
但是晋文侯担心的是,成师是公室子弟,都是姬姓,如果自己在他之前过世,或者出现意外,以他的才能,晋国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姬殇叔。
晋文侯转身询问成师,该如何是好?
大司空师服随后的一席话,彻底将公子成师置于危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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