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宋载行就被手机的信息声吵醒，小冬在微信给他说司机已经到楼下准备接他们去机场了。
    宋载行翻了个身，看着还在睡的zoey。
    她睡着的时候还算乖，很恬静。
    “乖，起床了。”宋载行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低咛了一声撒了个娇，睡得正香，没理他。
    “还去不去长白山了，我可走了啊。”
    这句话比较奏效，zoey马上就睁开了眼。
    “亲亲我再起。”她撒娇。
    宋载行果然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开窍了，zoey想。
    时间紧急，两个人匆忙亲了一口就开始洗漱，昨晚收拾好的两个小寸行李箱摆在衣帽间，情侣款的，看上去乖乖的。
    zoey把它们推到了玄关处，准备去给墨点儿也收拾东西，莹莹答应了给她照看几天，等会儿她会过来接。
    就在zoey思考怎么把墨点儿骗进太空包里面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应该是小冬过来给宋载行送东西，zoey小跑过去打开了门。
    然而此时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宋载行那个任劳任怨的助理，而是宋家的司机秦叔，他旁边还站了一位老太太。
    “您好。”zoey看到秦叔对那位老人的恭敬态度，礼貌地问了好。
    “你好。”老太太微微一笑，看上去毫无疏离感，“小湛在你这儿吧？”
    zoey一愣。
    这时听到动静穿戴好衣服的宋载行也过来了，他看到老太太和秦叔时先是蹙眉，想着是不是宋载源暴露了他的行踪。
    “奶奶。”宋载行刚想开口。
    “是你爸说你在这儿。”老太太最了解他的宝贝孙子，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就先回答了。随后她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遍，最后又轻飘飘落在zoey身上，小姑娘模样和身段都很不错。
    这一对视，zoey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退后一步，脸上保持无懈可击的笑容“您请进。”
    zoey从来没想过，她那沙发上有一天会坐着宋载行的奶奶。老人家看上去并不威严，甚至有一丝温柔的慈爱。
    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zoey也开不了口叫奶奶，只得问道：“您喝什么茶？”
    “不用麻烦，我和小湛说几句话。”老太太看她一眼，点头示意。
    霎时客厅就只剩宋载行和他奶奶。
    “您病都没好全，到处跑什么。”宋载行随意在奶奶旁边坐下，拿起沙发上zoey的毛绒玩偶把玩，上面还留有一丝她的香味。
    “耽搁你了？”
    “今天跟人约了去长白山的。”
    “不许去。”老太太一大早接了宋载行他爸的电话，就赶紧过来了。她儿子在电话里告知了她孙子大张旗鼓要带小情人去长白山这个任性行为的可能给宋家带来的麻烦。“薛家也不是好糊弄的，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zoey躲在书房，隔着门板卖力地听外面的对话，奈何隔音太好，七七八八的听不全。宋家老太太这是来干什么的，棒打鸳鸯？用在自己跟宋载行身上也不合适呀，他们两个人没好到需要家里来拆散的地步吧。
    “工作闲了，你主动跟薛澜约约会，吃个饭，带她回家见见我。”
    “实话跟您说了吧，没兴趣。”宋载行捏了捏手里的毛绒玩具，“人薛澜对我也没兴趣。”到时候走个程序，两家人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的。
    至于培养感情，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培养。资源置换的婚姻，也没必要有感情。
    “那你跟我回去。”老太太咳嗽了一声。“你待在别人家算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宋载行倒是有一个疑问，“我爸怎么知道这里的。”
    老太太没说话，还在玄关处站着的秦叔满脸愧色地看了一眼宋载行，有些不知所措。
    宋载行没打算难为秦叔，反正他也不在乎谁知道。“我在这儿待着挺舒服的。”
    老太太看他一眼，心里也明白，屋里那女孩照顾宋载行应该是很上心。保姆阿姨虽然更懂生活照顾，但是是少了一份细心的，那种细心必得是真心在乎才能做到的。
    “她叫什么名字。”老太太笑着问了一句。
    “白一。”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气质不够内敛含蓄。”老太太这辈子见过很多大家闺秀和美人，倒是很少夸人长相。
    “做什么的？”老太太又问。
    “画画。”
    “怪不得，搞艺术的哦。”老太太一进屋就觉得艺术氛围很浓，大到桌面吊灯，小到摆件用具，设计都是别出心裁的。
    “说她做什么。”宋载行心里一紧，“奶奶，您赶紧回去吧，长白山我不去了行不行？晚上我回老宅陪您吃晚饭。”
    “又敷衍我。”老太太慢腾腾的起身，“把她叫出来吧。”
    zoey很少跟老人打交道，她不太明白老一辈的思想，他们骨子里刻着的儿孙大过一切、大过自己的信念，那种信念不可动摇。
    在他们能兜底的范围内，对儿孙无限纵容，即便犯错也无碍，都能解决。
    老太太即使一边催着宋载行和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也不介意宋载行身边有人知冷知热地对他好。在不动摇核心利益的情况下，这些都不冲突。就像她的儿子娶了岳家的女儿，又在外面领回宋仪卿这个私生女一样。站在宋家的角度她会理亏，站在她的角度，她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
    “小湛平时没欺负你吧？”老太太和善地问。
    zoey不明所以，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他虽是少爷性子，但是也是讲理的人。”
    “是。”zoey笑笑。
    “今天晚上老宅就我一个人，吃饭也怪冷清，你带白一回来陪我吃饭吧。”老太太临走之前跟宋载行说。
    这可把zoey吓得不轻，伴随忐忑，她心里还有一丝莫名的欢喜，宋老太太可是宋家的核心人物，她居然对自己挺友善的，这是zoey万万没想到的。她以为面对自己的不过是居高临下的审视，以及对方的打压。
    或许，宋家的门槛也不是那么高？
    zoey赶紧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
    “诶，你以前怎么没说过你奶奶这么好相处。”zoey问宋载行。
    他眯着眼，不置可否，“难道你以前认为她不好相处吗？”
    “……你们这种有钱人家，肯定是目空一切，颐指气使的啊。”早上见到老太太的那一刻，她都想好要怎么被羞辱了。
    宋载行淡笑，“大部分人的处事方法不会因为金钱以及社会地位改变。”
    “你真要带我回家吃饭吗？”去长白山的事情就此作罢，现在的zoey紧张又期待地开口。
    她生出一种离宋载行越来越近的错觉。
    宋家老宅在祈枫山，一路上宋载行开着车，zoey就盯着道路两旁的山景，车后排放着一些她给宋老太太准备的礼物。
    当宋载行把车驶进一个中式院落驶到了的时候，zoey的心莫名跳了几下，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慌。
    这幢房子很雅致，在豪宅散落的祈枫山中，不算金碧辉煌。
    二十年来一直照顾老太太生活起居的阿姨从正门迎了出来，“小湛回来啦，哟，还带了朋友啊。”
    “吴姨。”宋载行笑着打招呼。他很尊敬这个人。
    “您好。”zoey得体一笑，身体不自觉朝宋载行靠拢。她是以宋载行朋友的身份来的吗，还行，这个称谓有一种不相符的平等与别扭的尊重。
    “今儿他们几个都不回来，老人家等着你开饭呢。”吴姨匆匆打量了zoey，走在了前面带路。“小湛上次说要吃杭州的龙井虾仁，我今天试着做了一道，等会儿你尝尝。”
    “好。”
    吴姨不是这个家里资格最老的帮佣，但她绝对是最受尊敬的，跟家里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大家也拿她当亲人。
    zoey跟在后面，这屋里和睦的气氛，透着一股自恃的疏离与淡漠。宋家的家风似乎就是如此，礼貌，得体，冷涩。
    得知老太太在房间吃药，宋载行把zoey带到了后院。
    她对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很好奇，一直在东张西望。
    “那个秋千是你小时候玩的吗？”zoey指着那头的草坪问。
    “不是，那是宋载源给墩儿扎的。”
    宋载行的童年并没有玩耍嬉戏，他要学习的技能很多。唯一被他爸允许的娱乐项目就是踢足球和养狗。踢球还是因为能锻炼身体才被允许的。养狗嘛，还是老太太给他争取的。
    zoey这才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很旧很久的木质小屋，像是没用的了，但是应该被人有心的维护着。
    “以前木木睡这儿。”
    “木木？”
    “我养的狗。”宋载行拉着她的手走过去，他已经快忘了木木，还有这个他亲自给木木搭建的狗窝。这些年老太太一直不允许他们拆掉，有一次墩儿还躲在里面睡午觉，害得家里人到处找。
    “你还会养狗呢。”zoey唏嘘，宋载行能把狗养成什么样子呢。
    宋载行想起自己的那只狗，高中时代的所有快乐轻松几乎都是它带来的。后来他爸认为玩物丧志，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处理了，以至于宋载行一气之下搬到了外面住，很多年都不再养活物。
    那天一时兴起想要养墨点儿，都因为心里的阴影，最后托付给了zoey。
    这时吴姨来叫，宋载行带zoey往饭厅那边走。她这才在心里措辞，等会儿见了老太太该怎么打招呼，这可比早上的见面正式许多，她生怕自己随意的习性让老太太不快。
    “就叫奶奶，没事的。”宋载行看出她的不适。
    他知道这位老人家，要是真看重zoey，不会选一个他爸妈，大伯一家都不在的日子让她进门吃饭。她只是对zoey好奇，简单吃顿饭且打发无聊时光，仅此而已。
    在奶奶心里，值得一家人整整齐齐隆重接待的只有薛澜家那种分量的亲家。
    他不忍告诉zoey这些，打破她内心的幻想。
    “坐吧，随意些。”老太太穿着居家的便装，看上去很和蔼。
    zoey乖乖应声坐下，“谢谢奶奶。”
    饭厅有两三个上菜的阿姨，都弄完以后老太太招呼吴姨一起吃饭，“今儿他们又不在，一起吃！”
    吴姨只好坐下。没一会儿，饭厅就只剩他们四个人。
    “那粥就别喝了，升糖快，您血糖多高不知道啊。”宋载行拿开奶奶的粥碗，zoey非常有眼力见地把一份清炒小菜挪到奶奶手边，她笑着说：“这个健康。”
    老太太看他们一唱一和，倒也有趣。
    “小白，菜合胃口吗？”
    zoey放下筷子，认认真真说了句好吃。
    老太太看着她，似乎比早上见到时还漂亮些，应该是化了淡妆，穿着也很时髦。
    “这孩子长得可喜人了吧。”老太太轻拍吴姨的手背，轻声说。
    “是。”吴姨也抬头看zoey，那张脸无可挑剔，鼻子更是好看。“是不是医院整的啊。”吴姨声音很小，只有老太太听得见。
    “瞎说，她这是骨相好。”
    这顿饭宋载行没吃多少，一边注意着奶奶的的用餐分量，控制糖油的摄入，一边又习惯性的给zoey剥蟹，把抽纸放到她掌心。
    老太太看在眼里，有些触动。
    才吃完饭，老太太看时间还早，就问zoey会不会打麻将。
    zoey看一眼宋载行，迟疑了一会儿道：“会，但是打得不好。”
    老太太一乐，“那不正好，你们三个陪我玩会儿吧。”
    然后zoey就被安排上了牌桌，坐在了吴姨的下手。
    温和明亮的灯光里，她看着宋载行，再看看他的奶奶，这里是他真正的家，她来到了他的家，见到了他最重要的亲人。他们还一起吃饭，玩乐。
    zoey觉得这个梦有些不太真实。
    不知不觉她就输了很多。
    但是她好高兴。
    老太太也高兴，这家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智商，她平时跟他们打麻将从来都没赢过，今天zoey来，牌技比她差，瞬间就有了找补。
    稍作休息的期间，宋载行跟着吴姨去给奶奶拿药，这边就剩了她们两个人。
    “你可不要是故意给我喂牌的哈。”奶奶说，手里还在理着她的麻将。
    zoey笑着摇头，“我确实不太会，就这一点点还是宋载行教我的。”
    “你这孩子讨人喜欢。”老太太此话不假，懂事知趣向来是甲方对zoey的评价。“跟小湛有一段时间了吧？”
    zoey点头。
    “你看他，也不跟家里说你的存在，弄得我不知道，先前还撮合他跟钟家那孩子，我就说怎么成不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敞亮的爱人，对于宋载行有什么可说的。
    看zoey不知道怎么接话，老太太又笑着说：“我不会亏待你，等小湛结婚以后啊，你们就先断了，我想他的婚姻前期能够稳定一点。”
    这几句话落下来，把zoey的希冀砸得稀碎。她攥紧椅子扶手，强忍心里的剧痛，面不改色道：“是，我知道的。”
    老太太似有不忍，“也不是没有转圜，薛澜那孩子是个有气量的，能容人。”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zoey感觉牙齿在打架，换句话说，她像一个待价而沽的玩意儿，等着宋载行未来的大老婆发善心点头，然后以小妾的身份进宋家？
    这是什么？封建余孽啊！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老太太调查得一清二楚，但她还是想听zoey说。
    “女孩子嘛，家世、背景、学历、头脑，其中任何一样加上美貌都是好牌。但是单有美貌，太悬。”老太太怜惜道。
    zoey坦然，“您说的这些我明白，您可以放心的。”
    老太太刚点头，那边宋载行就走了进来，“奶奶，不玩了。您吃了药就该休息，晚睡不好。”
    他挺拔的身影停在zoey旁边，阴影将她覆盖，zoey体会到了又冷又暖。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奶奶吃药的时候问。“待会儿让老秦送你们回市区吧。”
    “不用，今晚就在家睡。”宋载行说着，手轻轻搭在了zoey单薄的脊背上。
    “给小白准备套睡衣送上去。”老太太吩咐吴姨，转而对zoey道，“有别的需要你跟吴姨说。”
    “好，谢谢您。”
    吴姨扶老太太回房间，走之前zoey礼貌说了句奶奶晚安，她点点头，笑得跟之前一样和善。
    zoey五味杂陈，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无可指摘，甚至有几句话还是善意提醒。她身为宋家的掌舵人，在为宋家的集体利益考量时，也在最大程度的全了zoey的体面。
    “回房间。”宋载行轻轻握着她的手。
    从别墅的娱乐房穿过长廊，经过后院，看到了被雨水洗刷的木木狗窝，接着上了二楼，宋载行的指纹打开了第一个房间。
    房间。
    zoey期待又惊喜。
    这个词意味着私密，与个人领地。
    这里面有他幼年童年乃至青少年的全部痕迹，zoey心里有些澎湃，脚迫不及待踏了进去。
    里面很简单，就是一个小型的套房，倒是那张床看着古朴厚重，地毯连接至干湿分离的洗漱区域，装饰摆件很少，木质的大型橱柜堆着奖章，看着有些年头，是宋载行读书时期的优秀证明。
    在床的另一边，房间的大阳台上有几架昂贵的望远镜设备，以及书桌上他龙飞凤舞的几个笔记本，和宇宙各大星系的图解。
    有一种符合宋载行气质的沉静。
    有一种不符合宋载行身份的朴素。
    zoey看见桌上有一个黄铜制的相框，照片上的宋载行应该是高中，他着简单宽松的衣服，坐在别墅的草坪上，怀里是一只帅气凛然的黑色大丹犬，金色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他脸上的笑zoey从没见过，她好遗憾没见过17岁的宋载行。原来他会那样笑，就是一个泡在蜜罐里的少爷。自信外放，阳春白雪。
    “这就是木木吗？”
    “嗯。”宋载行的手指跟她的叠合，停在那张相片上。
    桌旁有一个精巧的玻璃橱柜，里面摆着几副精致的小提琴，它们底下刻着宋载行的名字缩写，看上去有些陈旧，似乎很久没用过了。
    “宋载行，我想听。”zoey满眼期待地望向宋载行，从前她偶然听过顾琏们提起宋载行学了十二年的小提琴，但他们很少听到，她更是从来没听过。
    宋载行眼睛停在小提琴上，不冷不淡道：“大晚上的。”
    “就要嘛～求求你了……你好帅……好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
    宋载行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最后叹了口气打开琴柜，“听什么？”
    zoey一笑，趁他调音时悄悄把手机录像打开，宋载行举着琴站在水晶灯下，侧脸挺拔，整个人在发光。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听我最喜欢的那首，你知道的。”zoey说，声音期待又温柔。
    “嗯，我知道。”
    好好爱自己，就有人会爱你。
    幸福的样子，我感觉好真实，找不到形容词。
    沉默在掩饰，快泛滥的激情，只剩下语助词。
    有一种踏实，当你口中喊我名字。
    落叶的位置，谱出一首诗。
    时间在消逝，我们的故事开始。
    这是第一次，让我见识爱情可以慷慨又自私。
    你是我的关键词。
    很想告诉你最赤裸的感情，却又忘词。
    聚散总有时，而哭笑也有时，我不怕潜台词。
    有一种踏实，是你心中有我名字。
    zoey哼唱的声音在小提琴婉转悠扬的曲调里被融合，这丝丝缕缕缠绕的琴音是由宋载行那双好看的手拉出来的，他站在光里演奏小提琴，特别像一个深情的男人，好不真实。
    一曲终了。
    zoey还是征征地看着她。
    “是这首吧。”宋载行问，脸上有温柔笑意。她最近翻来覆去就听这首歌。
    此时阿姨敲门，送来了zoey的睡衣，还有一些女生用的卸妆水护肤品面膜之类的东西。
    宋家人真的很细心。
    “一起洗澡吗？”zoey关上门就问宋载行。
    “不要。”
    被拒绝的那个人独自进了浴室。
    原来宋载行在家里用的沐浴露是橙花味，zoey倒了很多，想把自己腌入味。这样就像宋载行时刻在身边了。
    zoey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宋载行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她走过去亲醒了他。
    “湛湛哥，到你洗了。”
    “嗯？”宋载行缓缓睁眼，声音含糊亲昵，大手伸出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快洗干净，我要把你吃掉。”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宋载行的大床、有一种闯入私人禁地的刺激感和满足。
    不只是因为解锁了新的场景，而是因为这是宋载行从小到大生活起居的卧室。
    他家人还有从小看他长大的一群叔叔阿姨都在楼下呢。
    啧，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