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总,别愣着了,赶快打开礼盒看看吧,这份礼物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
见袁泰明迟迟不去伸手打开礼盒,孟寻眼中闪烁着寒芒,刻意就抬高了嗓门加重了语气,对他催促说道。
“你觉得用这种方式,就能吓得住我?”
面对孟寻这言语上的不断挑衅,袁泰明眼中的寒意,几乎都快要凝化成实质了。
如果不是脑中那一丝仅剩的理智,还尚在的话,他真想现在就扣动扳机,打死眼前这个让他恨透了的家伙。
“袁总,吓不吓得住你我不知道,反正我这人不喜欢吃亏,下午你送了我那么一份大礼,我要是不给你还回来的话,别说是今晚了,恐怕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我都要心有不安的睡不着觉了,所以礼尚往来嘛,我得给袁总回送一份同等大礼才行,让袁总也好好体验一下,跟我一样的感觉,这样才够公平。”
孟寻一边随口笑吟吟的说着,一边就在这办公室的沙发区上坐了下去。
你还别说这有钱就是不一样,屁股下坐的沙发都是从国外全系进口的。
这种好日子过惯了,谁还会想去当个亡命徒。
就比如这袁泰明,他的前半生,基本上都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
现在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现在的袁泰明,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为了点些许利益,就敢去杀人全家,灭人满门的狠人了。
财富给了他地位,也削弱了他杀伐果断的意志,让他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的,随性而为了。
其实现在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出袁泰明的处境。
他既想洗掉身上的颜色,又不想失去那些灰色地带中,给他带来的不菲利益。
还不够让人给看出来,他想彻底洗白上岸。
只能靠着以前留下的暴力余威,暂时震慑住,那些对他心有不轨的鬣狗们。
可一旦他这种想法被人给看透的话,那些饥肠辘辘的鬣狗们就会一哄而上,把他在灰色地带中经营多年的产业,全部都给撕碎吞下肚去。
“说吧,你今晚来见我,到底想要些什么?”
袁泰明自然不是那种无脑之人,既然在口头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他索性就临时改变了策略,动身走到孟寻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试图用谈判来解决眼下的一切麻烦。
当然这个谈判只是暂时性的,待他稳住阵脚之后,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会由老莫亲自动手去处理干净。
他心里底线就是,无论是使用哪种方式,孟家父子都必须从江州市消失,江海矿业他也是吃定了。
这不仅仅是那几座矿的利益,更关乎他的地位问题。
如果这次孟家的事儿,他不能用震慑人心的方式,彻底给解决掉的话。
那孟家只会是个开始,所有人都会看到他袁泰明的虚弱,会用各种方式来挑战他。
为了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那孟家父子就必须去死。
所以说眼下的谈判,就是一种拖延战术罢了,等到局势稍稍好转的话,他再次翻脸那是肯定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要保证好袁志强和袁姗姗的安全,才能放心让老莫下死手。
“袁总,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近些年来你们天盛建材旗下的大小公司,几乎已经垄断了江州所有的油水项目,这还不够吗?难不成真要敲骨吸髓把所有人都给逼死,才肯罢休。”
孟寻脸色冷下反问道。
“这个社会本就是猎场,我强你们弱,那就活该被我给吃掉,难不成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吃吗?现在只要稍微有点人脉关系的,都在想方设法的吃,大的大吃,小的小吃,我这又算什么,国家的羊毛都有人敢薅,我吃点残羹剩饭,也不算太过分了吧!”
袁泰明振振有词反驳道。
“是啊,都在吃,唯一有区别的也就是,吃的体量和方式不一样了。”
孟寻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袁泰明这话,他无法去否认,也无法去修饰。
眼下这个时代就是这么疯狂,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在参与经济改革的盛宴。
在江州市本地来说,袁泰明大小,或许还算是个人物。
可要放眼全国来看的话,他这点资产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袁泰明这话也没错,现实社会它就是个大猎场,强的吃弱的,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更为残酷的是,就算你不去吃,其他人也会去吃,等人家吃饱了以后,转过头来就会来吃你了。
“袁总,你说得对,弱肉强食这没错,可你现在吃得了我们孟家吗?”
孟寻压住心中诸多思绪,冷笑着说道:“如果你真有这个能力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对话,而是进监狱里面去踩缝纫机了。”
没有人是傻子,如果现在袁泰明真有能力,能一口把孟家给鲸吞下去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跟他讲什么狗屁道理。
总归还是那一句话,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
现在袁泰明一时间拿不下孟家,他要是不想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的话,也只能是偃旗息鼓暂时缓和局势了。
“是,你说的没错,如果我现在能够掌控全局的话,我今晚根本就不会见你这个无名小卒,所以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你我还是坦诚点交流为好,你爸的事我可以让检察院放手,你们江海矿业现在市值多少,我就出多少钱来买,总之不让你们孟家亏本就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们一家三口离开海西省,十年之内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袁泰明虚与委蛇,试图打个拖延战术说道。
“袁总,既然你都这么的坦诚了,那我索性也坦诚一点,江州,我们一家三口肯定是不会离开的,江海矿业我们也不会放手,我想要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家过我们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就是,这也是我的谈判底线,如果不能达成这个条件的话,我想我们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往下谈了,行啦,反正我今天的主要目的,也是给袁总你送份礼物,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那我就不多打扰袁总你休息了,袁总可以好好考虑下我的条件,如果同意的话,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罢,孟寻也不顾袁泰明,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他脸上带着璀璨的明亮笑容,就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然后不急不缓向办公室外走去。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孟寻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他抬手轻拍了脑门儿,转过身去,眼中带着一抹玩味之色,看向了袁泰明说道:
“袁总,我今天送你的这份礼物,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打开看看为好,怎么着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可别辜负了我这个晚辈的敬意。”
“小崽子,你真以为我是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被孟寻这般再三挑衅,袁泰明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了。
他眼中带着狰狞之意,霍然就从沙发上起身。
然后狠狠拉动手中五四式手枪的套筒,再次把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