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李长安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只要他刘仁轨确实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请愿谋福祉！就算他当着众人的面往我这张老脸吐唾沫星子，我也绝对不会吭一声儿！”
    李长安目光坚定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李恪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追问道：“那假如刘仁轨胆敢欺负你手底下的那帮兄弟呢？”
    听到这句话，刚刚还一脸正气凛然的李长安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怒发冲冠，瞪大双眼吼道：“哼！欺负我倒也罢了！可若是敢动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根汗毛，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咱们出来闯荡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当先！倘若我连这点起码的义气都荡然无存，试问他们还有何理由死心塌地跟着我混？”
    李恪看着情绪激动的李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堂兄啊！有些事情你可得仔细琢磨琢磨。你手底下的那帮兄弟，有哪个不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儿？然而这刘仁轨铁了心要依据《贞观律》，不遗余力地搜集朝中百官以及地方乡绅们违法乱纪的罪证。如此一来，二者势必会发生激烈冲突啊！等到最后，必然会与你那些手下所在的家族正面交锋！届时，你究竟打算如何抉择？是力挺刘仁轨维护律法尊严呢？还是偏袒自己的手下以全兄弟情义？这忠义两难全的局面，你总归得有所取舍呀！”
    “哼！你这番言论，我实在难以认同！想当年，孟子这位德高望重的先哲曾经讲道：‘鱼，乃吾之所欲也；熊掌，亦为吾之所求也。然而，鱼与熊掌二者，吾皆可同时拥有之。’”李长安一脸不屑地说道。
    闻听此言，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怒火仿佛即将喷涌而出一般：“混账东西！这竟然是孟子所言？朕特意安排你与高明一同苦读圣贤之书！你这家伙究竟将所学知识塞进哪个狗肚子里面去了？即便学业稍差一些倒也罢了，但如此信口开河、误导他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居然胆敢肆意捏造先贤之言！”
    面对李世民的怒斥，李长安只是默默地回应了一句：“二伯，如果我偏要两者兼得呢？”
    看到李长安这般冥顽不灵，李世民气得不禁笑出声来，不过碍于长孙皇后就在身旁，他还是强行压制住内心汹涌的怒气。
    “关于此事，要么依律公正处置，绝不徇私枉法；要么看在兄弟情谊的份上，为你挺身而出。但如今，摆在你面前的生路仅有一条，无论如何选择，你都必须接受！”
    “比如说，我觉得你的《贞观律》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呢？”李长安面带微笑地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听到这话，李世民猛地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着李长安，厉声道：“《贞观律》不对？哼，朕记得这《贞观律》的编纂，你可也是参与其中并且出了力的啊！既然如今你说它有问题，那你是不是得为此负责到底！”说到这里，李世民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爆发雷霆之怒。
    然而面对皇帝的质问与怒火，李长安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陛下息怒，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嘛！当时制定律法时的情况与现在相比已经发生了诸多变化，自然会出现一些不合适之处。”
    看到李长安如此淡定从容，李世民心中不禁暗自诧异，但脸上的怒气依然未消，他冷哼一声道：“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大言不惭，那就给朕详细说说，究竟是哪一条律法错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定不轻饶，非得将你活剐了不可！”
    李长安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李恪，开口问道：“小恪子，刘仁轨所搜集到的那些罪证当中，是不是绝大多数都涉及到勋贵乡绅们肆意侵占百姓的良田之事？”
    李恪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事实的确如此啊！自古以来，土地对于老百姓而言，那可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它就是百姓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所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稍微有点出息、发了点小财，首先想到的便是回到家乡购置几亩上好的良田。然而，那些肥沃的良田往往都有主家在精心照料着，有的甚至还搭建了大棚用以种植各种珍稀作物。这些人家又怎会轻易将自家的田地出售给他人呢？”
    说到此处，李恪不禁长叹一声，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只可惜啊，总有那么一些勋贵仗着自己手中握有的权势，肆意欺压善良无辜的百姓。他们采用强买强卖这种卑劣手段，逼迫百姓不得不将手中的良田拱手相让。更有甚者，竟然丧心病狂到杀人放火，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能够强行霸占百姓们辛苦耕耘的良田。而这其中，尤以晋阳地区最为严重！要知道，我们大唐乃是从晋阳起兵发迹的，当今圣上麾下的众多臣子大多都是出身于晋阳之地。正因如此，受封为勋贵之人也是数不胜数。这帮家伙沆瀣一气、相互勾结，与当地的乡绅和官府暗中勾结，大肆侵吞良田。如今放眼整个晋阳，被这些权贵们非法侵占的良田已然多不胜数，难以估量！可想而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们现如今过的日子该是何等凄惨啊！”
    “来来来，诸位且听我说一句！今日在此，我有一问想要请教大家。假如那些位高权重的勋贵以及家财万贯的乡绅们，通过正当、规范的途径与手段，依照法律法规去购置土地，那么是否能够就此断言他们全然无罪呢？”李长安目光扫视众人一圈后，缓缓开口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声。只见李世民微微皱起眉头，一脸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略带几分不屑地回应道：“这还用说吗？既然他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去购买土地，又何来罪过之说？难道还要无中生事，给人家安插莫须有的罪名不成？”
    “好！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