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驯马
作者:一坨小白菜   长公主杀疯了,摄政王跪求鞭笞最新章节     
    他想要驯服一匹烈马,便将它高傲的头颅压下,不管你在战场多么勇猛,在他这里,那你就只能做一匹拖车的马。
    祁云杉亦是,他不知道在她假装乖巧的外表下是怎样人,也不管她身手如何,既然违抗了命令,那便要告诉她,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
    腰间的刺痛加上脚上皮肉的疼痛早已让祁云杉全身麻木,现在她只能感受到寒风在她耳畔呼啸而过的声音。
    力气用完,身体也软了下来,膝盖便自然地落到了地上。
    “王爷,四小姐晕倒了。”
    裴钰珩眸光一沉,终于开口:“停车。”
    马儿停下,青影赶紧松开祁云杉手腕的缰绳。
    绳子散开,手腕几乎磨掉一层肉,随着绳子散开,一双藕臂便如无骨一般垂下。
    裴钰珩掀开车帘走出去,垂眼扫了下她所有的伤,目光幽森。
    他缓缓蹲下,将她横抱而起,又将她抱进车厢里,才吩咐青影:“回府。”
    青影啧啧两声,长叹一口气,才又拍了下马屁股。
    谁叫她不听话呢,他家王爷从来就不是个大好人。
    车厢里。
    祁云杉将眼皮偷偷掀开一丝缝隙,见裴钰珩没有将她丢到地上的打算,心道他还算有一丝人性,便安心闭上眼准备就这这么混过去。
    虽说快疼死了,但她就是晕不了,裴钰珩这人她多少摸出了一点经验,一般都是差不多得了,今天怕是真惹到他了才会这么折磨她。
    所以她能怎么办呢,只能装晕了,还好,她赌对了。
    正当她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时,裴钰珩却微微张唇,淡淡道:“原本打算今日罚了你便算了,但你似乎在为自己那点伎俩高兴,是在笑本王愚蠢吗。”
    好了,得意早了。
    见她还打算装死,裴钰珩两手一松便欲将她丢到地上。
    祁云杉咬了咬牙,忽地伸手抱住他的腰。闷在他怀中呜咽道:“我没高兴,也没骗你,真的很痛,手也痛,腰也痛,脚趾也痛,膝盖也痛,我都这么痛了,还不能抵消吗…”
    闻言,他眼底雾气散去,唇角几不可察弯了下,刚松开的手指又收紧一些,将她往上提了提。
    “不能。”他斩钉截铁道。
    祁云杉欲反驳,他又说:“违令的下场白天才告诉你,晚上你便忘了,不叫你记清楚些,那句贱人岂不是被你白骂了。”
    祁云杉将头从他怀里仰起,盯着他的眼睛,面色认真道:“骂你的时候是生着气,王爷不惹我生气我哪里会骂人。”
    裴钰珩缓缓垂下眼,透过窗外洒进来的几许月光看清了她的脸。
    白皙软糯的脸在月光照射下似乎还能看见独属于小孩的细软绒毛,不笑的时候望向他的月牙眼便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他顿了顿,便道:“那本王为何会罚你。”
    祁云杉撇嘴,开始试图狡辩:“我骂你两句你又不会少块肉,可是你罚我我就少肉了,脚趾头都少了半个,你这不是罚,是周扒皮,不讲道理。”
    闻言,裴钰珩当真转头去看她的脚趾,有没有少半个倒不知道,不过确实血淋淋的,若是别家小姐,此时该哭得死去活来了。
    而眼下这人不仅不哭,甚至还拿这个与他打趣,他该说她心大,还是说她胆子比天还大。
    祁云杉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趾,总算有了点羞耻心,皱着脸将脚缩了缩,嗔怪道:“王爷还看!又丑又痛,不如剁了好。”
    裴钰珩也不管话题为什么越来越歪,只挑眉继续逗她:“你确定?”
    祁云杉又用力缩了下,怒道:“我开玩笑呢,剁了成瘸子,以后嫁不出去了!”
    裴钰珩弯了弯唇,低沉道:“本王的女儿,谁敢不要。”
    祁云杉嫌弃地撇了眼,喃喃道:“王爷就知道以权压人,我爹爹就不会,若是他知道我腿瘸了,宁愿养我一辈子也不会叫别人心里嫌弃我。”
    闻言,裴钰珩眼一眯,露出危险的神情,道:“你说本王不如祁江?”
    祁云杉看他生气,又把脸往他怀中一埋,低声道:“本就是,王爷除了比我爹爹好看些,哪里都比不上我爹爹,我爹爹才舍不得叫我这里痛那里痛......”
    这话就是纯属鬼扯了,祁家对她好不好,满京城都知道。
    她瓮声瓮气的在他胸口说个不停,数落着他的不是。
    原本他是该生气的,但是胸口传来密密麻麻的颤动,他忍不住低下头瞧了眼,与她偷看他的一只眼对上,那只眼睛明亮清澈,像今夜亮得出奇的星。
    十年前的金陵河边,他在桥上也看见了这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与平时严谨懂礼的身份完全不符,那人脱了鞋袜,脚放在水里轻轻划着,躺在草地上露出懒洋洋的神情,可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慌了神,顾不得穿鞋,便提着鞋袜躲到了桥洞下。
    人前知书达理,人后狡黠有趣。
    倒是有些相似。
    虽然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但犯了错知道先受罚再求饶,知道怎样能平息他的怒火,让自己少受些罪,倒是比只会挠人的野猫可爱些。
    若是真的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似乎就没那么有趣了。
    他挪开眼皮,沉声道:“等你的伤好了,便将本事学得像样一些,有胆子跑出去,就要有本事不被本王抓住,若是再像今日这般,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抱紧他的腰身便不再说话。
    裴钰珩,原来你喜欢这款,装疯卖傻我不行,撒娇卖萌那一套我在父皇那里可用出经验了。
    没有寒风的刺激,伤口的痛感更强烈了一些,她痛得有些疲惫,便沉沉睡了过去。
    “王爷,伤口发炎了,四小姐好像发烧了。”
    “叫葛太医。”
    “是。”
    不知马车是什么时候回府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
    祁云杉醒来时是被疼醒的,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她想起身,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落梅听见动静便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碗去扶她。
    “小姐就别起来了,太医说你至少要修养十天半月呢。”
    祁云杉咬咬牙,看了眼自己两个被白布包扎的手腕,问道:“王爷罚你了吗?”
    落梅摇摇头,看了眼门口,小声道:“王爷将您送回来一句要罚的话都没说,只叫奴婢好好看着您。”
    祁云杉松一口气,还好他有一丝人性,要是落梅也这么罚,哪里能承受的住。
    “我睡了多久。”
    落梅给她背后垫了几块软垫,才回答:“您烧了一天一夜,昨夜才好些....”
    落梅偷偷打量了一下祁云杉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奴婢觉得,小姐以后就不要再跟王爷作对了,王爷下手也忒狠了些,从前还只是脚踝,现在全身哪还有一块好地,若是再严重些,小姐性命都...总之,至少在将军回来之前,小姐便先不要轻举妄动了。”
    祁云杉怎么不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只是王府困住的不止是她,还有那些冒着生命危险替她办事的兄弟们。
    昨日她若是不去亲自见一面,按承义的性子,知道她困在王府,只怕一个人也要来救她,一旦承义被裴钰珩抓了,裴钰珩一定会彻查,到时背后的红菱宫便将全军覆没,她的身份也会暴露,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