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钢串儿
作者:随处通达   花正嫣然最新章节     
    既然花熇嫣要看,那就看呗。
    夏晓珊手持手机镜头,先扫吴刚身旁的两位,最后将镜头落在王春华身上。
    花熇嫣又让她从头扫了三位死者一遍,才说吴刚身旁的两位还有救,廊壁下的那个希望渺茫。她让夏晓珊先救那两位,最后再去试试王春华。
    焦健哀求:“女菩萨,能不能先救老王,他是我的兄弟,还是夏晓珊夏总的同事。求您啦。”
    花熇嫣很坚定:“这位老兄,救人就要先救希望大的。别啰嗦了,晓珊,你快去按照方才的办法,先去救那两个。”
    夏晓珊让服务员拿来几根烤串用的不锈钢串,问花熇嫣可不可以当银针用。
    花熇嫣问她为何不用银簪,她说银簪被吴刚的团成麻花状,大概是不中用了。花熇嫣让她赶紧捋直了银簪,还让吴刚自己按住针眼,以免过度泄气。
    夏晓珊听着花熇嫣的指挥,继续用银簪救治那两位死者。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或许是那两位命不该绝。夏晓珊几下骚操作后,竟然非常顺利地,救活了两位“无辜群众”。
    轮到王春华,事情变得特别不顺。
    夏晓珊用银簪一扎,银簪竟然断了。她举着断簪对着镜头:“熇嫣,大事不妙,我的银簪竟然断了。”
    “那不是你才买的纯银簪子吗?纯银的簪子,怎么会断?你拿近些,让我看看。”果然,断成两截,显然不能再当银针用了。那没得选,只能用不锈钢串。
    花熇嫣做事慎重,她让夏晓珊举着不锈钢串儿给她看。那钢串儿,长约二十厘米,一头尖尖,锋利无比。花熇嫣点头,让夏晓珊小心些,把握好分寸。
    夏晓珊手握钢串儿,心里还在想王春华有多讨厌,救不活呢,算他活该倒霉。
    她随手一刺,钢串儿深入王春华的水沟两厘米多。吓得她赶紧松手,那根明晃晃的钢串儿,竖立在王春华的笔尖下,颤巍巍的,好像随时要倒下去。
    花熇嫣催促她赶紧搓转、提捻、抽插,夏晓珊咬着牙,又是一顿操作,把自己累的够呛,而王春华还是死人一个!
    夏晓珊要去拍打王春华的百会穴,花熇嫣说需要刺激涌泉后,有了生命迹象,才能拍打百会穴。那百会是诸阳之会,如果拍打太早,可能拍散阳气,那么病人必死无生。
    在花熇嫣的指挥下,夏晓珊在王春华的两脚涌泉穴,各刺入一根钢串儿。一阵补泻操作后,没有好转迹象。
    夏晓珊直起酸痛的腰肢,小声说:“健哥,我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光了。王总他死透了,没救了。”
    焦健这次没有再哀求,他看到另外三位如何复活的,也看到了王春华在多轮抢救的情形下,依然死挺挺的。他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花熇嫣在视频里喊:“死马当活马医吧,你拿一根长的钢串儿,刺他的长强穴。”她告诉了长强的位置,夏晓珊就不干了。
    她叫嚷着:“那个鸟位置,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好下针呢!他死透了,没必要再救了。”
    她正说着,扭头看到焦健已经扒开了王春华的裤子,用手指着尾椎骨尖儿和刚门中间的位置给花熇嫣看。
    焦健大叫:“活菩萨,是不是这里?”
    夏晓珊只得移过镜头,让花熇嫣细看。
    “嗯,再贴近尾椎骨一些,对对,就是那里。晓珊,赶紧去刺。要贴着尾椎骨,向他心脏的方向入针。手法要先慢后快,刺入三寸,记住了吗?”
    夏晓珊刚说三个字“我不想”,就被花熇嫣厉声喝止:“不许胡思乱想,马上救人,再拖延下去,他真就死透了。”
    夏晓珊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微张,瞄着王春华的长强穴,举起钢串儿,缓缓刺过去。
    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人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就会失去立体感,但水平感觉会增强。夏晓珊手中钢串刺出后,就偏离了方向,奔着右下侧的牛淡去了。
    只一刺,钢串儿把右侧下的牛淡刺了一个小洞。洞里面,软软粘粘,全是淡淡的忧伤。
    夏晓珊赶紧拔钢串儿来,幸好小洞里并没有流出鲜血,否则自己不是要伸手按住出血点吗?那就太恶心了,她暗自嘘了口气。
    手机里传来花熇嫣的声音:“你乱刺什么,赶紧一只手按住穴道,一只手入针。”
    夏晓珊才不想用手指按王春华的那个部位呢!她让焦健按着,自己用钢串抵住焦健手指甲边,找到了长强穴的准确位置,随后用力“捅入”。
    捅入后,就听到花熇嫣喊:“慢点,先找准他心脏的方向。找准了吗,嗯,那个方向对。快些刺入。不要刺到直肠里啊。”
    夏晓珊不管那么多,量出大概三寸左右的量,用左手手指挡住,随即用力刺入。就听滋的一声,钢串儿倍儿丝滑的捅进去了。如果她不是提前用手指挡在三寸处,恐怕这一下,整个钢串儿,要尽根而入了。
    钢串儿对着心脏的方向刺入后,就像用长杆捅开了心脏的开关。
    王春华的屁股一紧,紧紧夹住钢串儿,大叫一声“啊,痛啊!”,活了过来。
    夏晓珊兴奋极了,她信手在王春华臀部一拍:“哎呀,活了活了,我把他救活了。”
    她的欢喜是自然的天性流露。可是,一阵欢喜过后,心里猛然酸酸的:这王春华,特么的算不上是个好人,希望救了他,我以后不会后悔。
    王春华侧着脸,微睁着眼,趴在地上大叫:“蛟神,我再也不敢了,谢谢你饶我不死。”
    他睁眼看到旁边的焦健:“老焦,快拉哥们起来,我的脚好痛,屁股也疼,哎呀,鼻子上怎么还有一根钢钉啊!救命啊,救命!”
    看着老友成功复活,焦健眼含热泪,用力拍了王春华的屁股。
    “啊——痛啊!”
    “痛吗?知道疼好啊,说明你又活了。夏总,帮忙起针,让老王起来吧。”
    “起针的活,你去干。他那里臭的很,我再也不要去看。我要和熇嫣聊两句。”
    花熇嫣没空和夏晓珊闲聊,她说身边有急事,先挂了。
    焦健扶着王春华先上了楼。吴刚,还有其他两人,都过来感谢夏晓珊。
    夏晓珊也不客气:“嗯,你们不只应该感谢我,更应该感谢我的好闺蜜花熇嫣。记住这个名字,如果没有她,你们全部到阴曹地府的枉死城,永生永世当地下劳工了。”
    大家纷纷表示感谢,好多人提出要认识花熇嫣。
    夏晓珊说:“她不在这里,在上京呢。你们认识我就行了,将来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我是贞元公司三晋事业部的副总,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发完了,焦健下楼,来请夏晓珊上楼继续吃酒。
    夏晓珊拉着吴刚,把自己的小弟介绍给大家。王春华与吴刚也算同患难了,他俩紧挨着夏晓珊,坐在一起。重新添菜,重新开席,大家兴高采烈地吃起来。
    此时,狂风早已停息,到处弥漫着黑烟。蛟神庙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没有烧透地梁柱。
    突然,几声惊雷,一道厉闪,大雨如同天河决口,汹涌而下。睡莲叶大小的雨点子,砸在二楼的窗户上,冒起阵阵白烟。很快白烟成片,水雾成山,将整个蛟头崖结结实实压在水雾白烟之下。
    焦健感叹:“这雨要是早下些,蛟神庙也不会被烧了。”
    大家把目光投向王春华,都不言语了。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放火烧的蛟神庙?”
    焦健说:“别抵赖了,不是你投出法幢引燃了戏台,蛟神庙也不会被烧掉。”
    “我干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惊雷,把我劈倒,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那你被劈之后,就是你死过去的事,还记得吗?”
    “记得啊,我记得是被蛟神捉了去。哎呀,他的人好凶。几个人把我一顿好打,不停的蹂躏摩擦。到现在,我浑身都疼。”
    王春华呲牙咧嘴,倒抽着气,继续讲:“蛟神要把我扔到火堆里烤熟。他的手下,把我绑在三股叉上,就要伸到火苗上烤。我娘唉,吓得我屁尿屎都出来了。现在,我的裤裆里还黏黏腻腻的不干净。”
    夏晓珊心里暗笑:那是钢串儿扎出来的脏东西啊。
    就听王春华继续吹牛:“幸亏天不绝我,这时候,有人跑到蛟神身边,劝他几句,要他放了我。开始蛟神咬牙切齿,坚决不同意,后来他好像被说通了,狠狠地踢了我的屁股一脚,让我滚蛋。嘻嘻,我就回来了。”
    王春华摸摸屁股:“啊,他踢得好用力啊。我的屁股现在还疼着!哎呀,怎么还流血?呀呀,痛啊!”
    “别摸了,夏总为了救你,在你屁股上扎了一针,放了些脏血出来,才把你救活的。”
    “谢谢夏总,谢谢。不过,那里真是好痛。”
    看着王春华愁眉苦脸的样子,夏晓珊再也忍不住,她扑哧一笑,急忙岔开话题。
    “老王,蛟神让你滚蛋,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让我想想。对,他是这么说的。当时,他很不高兴,就这样阴沉着脸,咬着牙说‘既然姓花的要救你,那么我就给她面子,先放你回去,滚,滚滚滚!’然后就飞起一脚,把我踢出大殿,我一睁眼,就活过来了。那时我还感谢他饶我不死。”
    王春华很有表演天赋,他的表情和语气恰如其分,让在座的人,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有人缩了缩脖子,彷佛感觉到蛟神的怒气和无情。
    有人心想:花熇嫣的只能救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你烧了蛟神的家,恐怕以后蛟神还要找你寻仇的。
    王春华对自己的记忆有些怀疑,问夏晓珊:“夏总,是你救了我。你以前姓花,还是我听错了,蛟神说的是姓夏的?”
    夏晓珊一笑:“老王,你没听错,蛟神说的应该是姓花的。因为真正救你的是花熇嫣,是我的好闺蜜。我和老焦都打算放弃了,是她再试一把,把你救活了。”
    王春华生性油滑,他哈哈大笑:“那到底是花熇嫣救的我,还是蛟神赦免的我?你这一说,我都不知道感谢谁哩!”
    焦健脸色一沉:“救命之恩,也可以拿来开玩笑?要不,把你送回去,送到蛟神那里去,你亲自去问问他吧。”
    “唉,不不不,我才不去呢。永远都不去。夏总就是我的贵人,是她救了我。”
    “还有健哥,不是他苦苦哀求,打动了花熇嫣。否则,她也不会让我救你。因为当时你的的确确死透了。”
    “好,我敬酒,我敬两位救命恩公。”
    王春华连着敬了三杯酒,心里却想:我记得明明白白的,当时蛟神的神色,不只是生气,还有几分惧怕。这个花熇嫣究竟是什么人物。她远在上京,津阳河东区的地头蛇竟然害怕她。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是凡人。花熇嫣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有机会要认识认识。
    其实不只他有这个想法,他身旁的焦健也有同样的想法。其他人都是如此。大家心里非常好奇,盼望着见一见花熇嫣的庐山真面目。
    远在上京的花熇嫣,她想不到自己能名扬蛟头崖,她也没闲工夫去想。因为,在上京大学内,她焦头烂额,头顶冒烟,手足无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与夏晓珊通完话,没几分钟,前面传来呼救声。
    “救人啊,有人落水了,救人啊。”
    花熇嫣大惊,急忙往前跑。她担心有孩子落水。碧水潭非常深,据说潭底的地形复杂,有暗洞暗沟纵横。如果落水孩子,沉到暗洞里,就坏了。
    花熇嫣跑得飞快。两条大长腿,就像装上了强力弹簧。一步跨出非常远的距离。花熇嫣两腿如飞,很快,追到了前面的人群。
    这是一个研学团,主要由小学生和初中低年级的孩子组成的。他们头上戴着黄色的太阳帽,上面写着红色的字——上大附中。
    花熇嫣整个上午都在带着这个团。没办法,郜广委托她的事情,她必须办。因为,郜广帮助了窦珍媛,花熇嫣必须还他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