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处,于海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住,太子二字,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全场一片惊愕。
误以为抱住于海大腿的温柔,眼珠子瞪大如灯笼,呼吸跟着不自觉的凝滞,急促。
怎么好好的,于海就跪下了?
刚才的嚣张劲呐?
须知,这位来头不俗,更有任职于王朝集团高管的叔叔做靠山,这在帝京横着走,谁敢二话?
王朝集团的这块金字招牌,可比无上王族,超级豪门管用的多。
然而。
此时此刻。
于海铁青着脸,脑袋耷拉,全身肉眼可见的发抖,发颤。
俞潮生来到与方言并肩而立的位置,眸光眯起。
夏轻寒和温柔,应该对俞潮生这张脸,不算太熟悉,只是感觉,这位中年男子好庞大的气场。
不言不语,不怒自威。
“方言。”夏轻寒拽了拽方言的衣角,“咱们,咱们是有帮手了吗?”
“是呀。”方言打趣道。
“哦哦,好的好的。”
夏轻寒有点懵圈,尤其瞥了眼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的于海。
她心道,这人真有意思,刚才牛皮吹的震天响,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转眼就跪下来了。
其实。
夏轻寒虽然不熟俞潮生,不清楚,这位是王朝集团中流砥柱,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但,王朝集团的鼎鼎大名,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先前于海摆出王朝集团做靠山,着实给她这位小姑娘吓了一跳。
这是混江龙的企业,传闻中的帝京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也不过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而且,混江龙有一位长子,现如今还没抛头露面呐。
不晓得这位名垂天下的太子爷,究竟长什么样子?
来了帝京之后,团队的小姐妹们,时不时会提及这位,每逢提及,她那群小姐妹,一个个跟疯了似的,眼睛泛绿光。
动辄非太子爷不嫁。
或者言辞凿凿,表示一定会守身如玉,指不定哪天,等到太子出山,然后便有机会去投怀送抱了。
夏轻寒对此,除了无言,便是狂翻白牙。
太子是何等存在?
那是神仙级别的人物,岂会跟凡夫俗子有所交集,太子妃的人选,必然门当户对,家世与之不相伯仲。
这群小姐妹,简直痴人说笑,做着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
还是自己清醒,她从不想着一飞冲天,就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当然,女孩子嘛,总会期待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她不在乎对方来历,出身,只要与自己投缘即可。
夏轻寒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而且性格不错,长得也好看!
“这你三叔啊?”夏轻寒收回思绪,又问了方言一句。
方言点头,“是。”
“好帅。”夏轻寒评价。
“钓鱼佬,她夸你长得帅,激动不?”方言转达给近在眼前的俞潮生。
“咳咳。”俞潮生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你三叔年轻时,这张脸完全不逊色于你。”
“被夸长得帅,这不是事实?见怪不怪了。”
于海跪在地上,头皮发麻。
这小姑娘究竟是天真无邪,还是傻的可爱,覆江龙俞潮生不认识?
另外,夏轻寒与太子,有说有笑的,毫无顾忌,也不束手束脚。
这是不清楚,太子的真实身份?
“三,三爷,今晚之事,倍感抱歉。”
“我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一时口不择言,还请您与……,还请多多见谅。”
这会儿的于海,终于懂得客气了。
他战战兢兢解释着,生怕疏忽一个细节,或者态度不到位,立即招惹来杀身之祸。
“口不择言?”俞潮生微笑,“你刚才的嚣张劲,挺能说会道的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朝集团是你的公司。”
于海,“……”
“你叔叔哪位?与我二哥称兄道弟?我这当老三的怎么没耳闻过,来,告诉我姓名。”俞潮生吩咐。
于海,“……”
完犊子了。
温柔后知后觉,终于从这番对话中,捕捉到有效信息。
再仔细观察俞潮生的脸,以及于海先前称呼这位三爷,这……,俞老三,覆江龙?
“三,三爷。”
轰!
温柔倒吸凉气,连忙屁颠屁颠的跪在了于海的身边,二者并肩而跪,一个比一个脸色铁青,苍白。
这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通天人物啊。
于海有在王朝集团做高层的叔叔,固然来头不小,但他妈眼前这位,是王朝集团的二当家啊。
龙王的把兄弟,生死兄弟。
从某种层面而言,见着俞潮生,和碰到龙王本尊,没什么区别!
“三,三爷,我确实知道错了,对不起,我喝太多酒了,一时讲话不过脑子。”
“我本意就是想开两句玩笑,可能没把控好火候,以至于造成了误会,抱歉,真的抱歉。”
于海大着舌头,哆哆嗦嗦。
“喝多了酒,还知道拿着我王朝集团的名头,在这里欺男霸女,横行无忌。”
“这理由,是不是太敷衍我俞潮生了?”
俞潮生谈何不生气。
一个不知道哪里蹦跶出来的狗东西。
借王朝集团的震慑力,狐假虎威,干些败坏王朝集团口碑的混账事。
还张嘴闭嘴,自己是王朝集团的人,动他于海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与王朝集团对着干?
王朝集团做大做强,是给这种货色遮风挡雨,为所欲为的?
并且。
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路人看着,这将给王朝集团的声誉和口碑,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太放肆了。
“你叔叔哪位?”俞潮生旧事重提。
于海,“……”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恳求给我一条生路,我一定改过自新,从今往后低调做人,老老实实的。”
于海不敢答复,只能不断的通过磕头,认错,希望降低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影响,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方言单手插袋,神色冷漠。
现场气氛,越来越沉闷,像是有一柄锋利的,斩人如割草的达摩克斯之剑,悬在所有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