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事?”卓云涛踉跄起身,神态仍是惊骇不定。
夏侯擎苍一生作风硬朗,哪怕现如今老了,可,虎死不倒架的道理,大家都懂。
何况,人家还没死。
寻常阶段,没有谁,愿意跟这位老先生打交道的。
管家胆战心惊道,“卓海他们碰到了夏侯老先生,被截留了下来。”
卓云涛顿时明白了。
“与那位杀害我卓夫人的小兔崽子有关?”
这两天,他卓家接到参赛选手举报。
表示方言不单单出现在帝京,甚至准备参赛。
外界什么态度,卓家管不着,站在卓家的立场,这不是蹬鼻子上脸,拿卓家不当一回事?
残害了卓家的族人,不仅没有付出惨痛代价,还招摇过市,胆大妄为的在他们卓家眼皮子底下晃荡。
卓家如果再不迅速动作处决了方言,从今往后,他卓家一脉在帝京,岂不是要沦为笑话?
卓云涛想不通,方言这等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臭鱼烂虾,就这么难对付?
宰一个后生罢了,居然连夏候擎苍都跳出来了?
“备车。”卓云涛不敢耽搁,迅速启程。
酒店。
露天后花园。
微风不燥,草木轻扬。
夏侯擎苍已经与方言双双落座,开始分执黑白二子。
“老夫还记得,你小子棋艺超然,天赋异禀,不知,这些年长进了没有?”夏候擎苍感慨,发白胡须鼓动。
方言道,“试试便知。”
其实,这些年,方言很少再去摸围棋了。
小时候娘亲认为,男孩子要学点东西,陶冶情操,培养气质。
他的围棋,是娘亲亲自带入门。
“尊老爱幼,您先来。”方言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夏候擎苍当仁不让,先手落子。
卓云涛随后赶到,瞧着夏候擎苍与方言相聊甚欢,他的眼里,朝着方言所在的位置,闪过一丝戾气。
“夏侯老先生。”卓云涛抵达跟前,毕恭毕敬。
“候着吧。”夏候擎苍暂时没空搭理卓云涛。
卓云涛无奈,原地杵着身子。
不远处,卓海一帮人脸色惨淡,惊魂未定,哪怕卓云涛这位家主亲自来了,心情也没轻松多少。
卓夫人名叫卓芸。
许久,临近中场休息,夏侯擎苍方才淡淡开口,“卓芸因何而死,你卓家心里没数?”
卓云涛脸色铁青,他鼓足勇气,据理力争道,“哪怕卓芸千错万错,也轮不到……”
卓云涛看了方言一眼,“也轮不到一个不晓得,哪里蹦出来的外人处置!”
“夏侯老先生,我尊您是前辈。”
“关乎此事,我不知道您,为何要帮助这小子,但,我卓家人,不是白死的!”
夏侯擎苍落下一枚黑子。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看来,你卓家心里是有数的,清楚卓芸究竟干了什么!”
卓云涛收敛神态,默不作声。
“所以,你卓家公开道歉没有?给大众一个交代没有?”
“你现在一句知道错了,就可以忽视卓芸干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公然报复?”夏候擎苍的语气,逐渐生硬。
卓云涛,“……”
“对外道歉没?”夏侯擎苍又问。
卓云涛咬牙切齿,没敢开口。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卓家出了这么个畜生,不引以为戒,拿出态度安抚乃至补偿受害方。”
“反而忙着寻揭露者的麻烦?”
啪!
夏侯擎苍五指一按将棋盘,拍的震荡响,“老夫一辈子,从未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畜生。”
“你卓家,真的让老夫开眼了!”
卓云涛心里一颤,等夏侯擎苍起身,这位来自卓家的家主,下意识后退两步。
“我,我卓家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卓芸确实有错在先罪无可恕,我,我卓家一直在准备着,在合适的阶段,于外公开道歉,争取大众一个交代,并保证……”
“卓家从今往后,再不会出现此等败类!”
夏侯擎苍冷笑,“准备了半年?这么忙?”
卓云涛,“……”
啪!
夏侯擎苍甩手一个巴掌,重重扇在卓云涛脸上,哪怕他老了,这一巴掌的力度,依旧非同小可。
卓云涛身体打摆,险些栽倒在地。
卓海等人看的心惊胆颤,这可是他们卓家的家主,此刻,竟然被夏候擎苍,公然掌掴。
“卓家现在这么狂妄?”
“族人犯下滔天大罪,你卓家是觉得,哪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样没人敢问责于你们?”
夏侯擎苍冷冰冰的眸子,注视着卓云涛。
卓云涛捂着半边生疼的脸,无言以对。
“是压根就没想过道歉,以及给公众一个交代?还是,真需要半年时间,去思考如何拿出交代?”
夏侯擎苍这种老一辈人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打过交道?
卓云涛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夏候擎苍了如指掌。
啪!
“错了没?”夏候擎苍又是一巴掌抽在卓云涛脸上,后者鲜血横流,狼狈不堪。
卓云涛嘶嘶吸气。
至于方言,竟然全程架起二郎腿,一手捏住白子,认真思考的模样。
仿佛,这场风波,跟这小子没有任何关系。
啪!
“培养了个畜生出来,你卓家不想着认错赔罪,还公然寻仇,还恬不知耻,说卓芸是行善积德之人?”
“证据都摆在脸上了,你们眼瞎?看不明白?”
夏侯擎苍单手负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卓云涛,“你卓家,揪着小言不放,是想干嘛?”
“他杀错了?卓芸不该死?这不是为民除害,除暴安良?”
小言?
卓云涛心里咯噔,这称呼,看来夏候擎苍和方言,关系非比寻常。
“嘶嘶。”卓云涛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连续两巴掌过来,他整张脸都浮肿起来,“我,我……”
“你卓家,还没到,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份量,别人不出来讲句公道话,我来!”
夏侯擎苍回到座位,挥手示意卓云涛,语气淡淡,就跟吩咐一件稀疏寻常的小事,“跪着吧。”
卓云涛,“???”
这,这不是在羞辱他?
“现在知道羞辱?卓芸干出那种事,你卓家没觉得是奇耻大辱?”
“反正都不要脸过了,今日经历,于你这等厚颜无耻的老东西而言,应该不存在太大的心理压力。”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