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绝无可能!
许超华挣扎着探起脑袋,朝许婉华声嘶力竭道,“婉华,你别上他的当。”
“这小子,没这个城府和智慧!”
“昨晚,我特意剪断了这边的监控,还加装了屏蔽器,他不可能有证据,即使有,也录制不了。”
果真是有备而来。
为了对付他方言,属实做足了功夫,方言在想,真一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
届时,即便落得满身伤痕,以这对兄妹厚颜无耻的程度,可能还要倒打一耙,指责他方言,明明是自己摔跤摔成这样的。
然后,故意栽赃嫁祸给他们兄妹。
反正没证据,反正摄像头坏了,纵然方言长了一百张嘴,也无济于事,到头来,唯有自吞委屈,独自承受不公对待。
呼哧!
面对许超华情绪激动的怒吼,许婉华没有第一时间妄动,她沉默的,若有所思的盯着方言。
良久,许婉华恢复神态,“方言,无论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的舅舅。”
“你动手打舅舅,就是大逆不道,目无尊长。”
“你父亲最痛恨没有规矩,没有教养的人,尤其牵扯到自己的子嗣,他丢不起那个脸。”
“这样吧,你老老实实磕头道个歉,只要你认错,我们既往不咎,也不会跟你父亲告状!”
瞧瞧。
瞧瞧这通情达理,似乎在为方言的处境,掏心掏肺,不计回报认真着想的伪善嘴脸。
“我何错之有?”方言始终保持淡淡的笑意。
许婉华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他的脸,让自己控制不住想起,当初那位温柔绰约,风华绝代的传奇女子。
他和她,真的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不成,忍辱负重多年耗死了她,如今,却又要生活在她儿子的阴影之下吗?
“不,我绝不要过这样的日子。”许婉华咬牙切齿,这是底线。
她要当方氏集团唯一的女主人,而她的儿子,也必须成为,方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
至于方言?
他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
有这么一瞬间,许婉华的瞳孔深处,泛起一缕杀意,她真的很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镇杀了方言!
届时。
将现场伪造成意外,再将一切责任推到已死的方言身上。
哪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可,方一卿二子去其一,加上小儿子年纪尚幼,需要母亲的引导,以及日常照顾。
想必,这位逐渐年迈的老龙王,也不至于真的让她许婉华,一命还一命!
干,还是不干?
许婉华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在权衡利弊,权衡事后的影响,以及是否可控。
“五年前,你还有一线机会,现在,是不是太晚了?”方言冷不丁一句话,让许婉华身体一震。
随之,果断从沉思之中抽离出来。
风险太大。
真干了,说不定万劫不复。
正巧此刻,老太太程徽英坐着轮椅,来到了前院,老人目光扫视全场,并未第一时间吱声。
“妈,你看看方言都干了什么?”
“他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目无尊长,大逆不道,这孩子再不教,以后就毁了。”
许婉华哭哭啼啼,跑到程徽英面前告状。
尤其指向满脸肿胀,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许超华身上的时候,哭的更大声。
“我,我大哥,也没招惹他,他竟然,下此狠手。”
“我知道,我知道自从我嫁进了方家,方言一直看我不顺眼。”
“觉得我不配成为方家的女主人,更不配取代他娘亲,在方一卿心目中的位置。”
“当初他还没成年,我可以理解他,毕竟没了娘,所以处处忍让,处处包容。”
“但,他现在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今天无缘无故的打我大哥,下一次,是不是轮到我了?”
许婉华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一只手扶着程徽英的膝盖,一只手,轻轻擦拭源源不断的泪珠,整个人看起来神容憔悴,彻底伤到了心。
“老,老太太,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我这些年在方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可我付出的再多,也无法消除,方言对我的成见。”
“他不喜欢我,也反感我,这点我懂。”
许超华同样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我以为,对他好对他掏心掏肺,他方言就会改变对我的成见,可惜,我错付了!”
“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的心,这次被彻底伤透了。”
方言冷眼旁观,不得不说,这对兄妹演技不错,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太太,请给我做主。”许超华双手扶地,神色哀伤。
程徽英跃起视线,询问更靠后,零零散散或站或跪,以陈山为首的几位保镖。
“小言确实挑事在先?故意欺辱他?”程徽英淡淡开口,并补充一句,“想好了再说。”
陈山几人对视一眼,选择沉默。
沉默,有时候也代表着默认,这是默认方言有错在先,还擅自动手打人。
老人眼底泛起一抹冷酷之色,“现在的方家,简直是乌烟瘴气,该清扫一遍了!”
陈山几人心里,咯噔一声,全身发凉。
紧随其后。
方言漫不经心掏出录音笔,轻轻一按,许超华趾高气扬,沾沾自喜的声音原件,在前院回荡着。
“方言,这座庄园它现在姓许,我不让你种,你种一个试试?”
“你只不过是一个没了娘的野孩子罢了!”
“打,出了事,今天我许超华负责。”
“不好好教训一顿,你方言,怕是不明白,现如今这座庄园,他姓许,我许超华的许!”
“这是我许家的产业,你方言算个什么东西!”
许超华,“……”
许婉华,“……”
咔哧。
方言关闭播放功能。
全场死寂,一片清寒。
许超华错愕的,呆滞的瞪大眼睛,一张脸宛若硬生生的吞下了一只死老鼠,难堪,狼狈。
毫无血色!
“放肆,你竟然训斥小颜,是没了娘的野孩子,你哪来的胆子,敢说这种话?!”
“许婉华,这就是你口中,无辜的大哥?”
程徽英勃然大怒,甩手一巴掌,重重扇在许婉华的脸上,“今天你兄妹不解释清楚,我让方一卿,亲自回来跟我解释。”
许婉华,“……”
“妈,我,我。”许婉华惊慌失措,捂着脸,仿佛这一秒,连呼吸都要凝滞了。
坏了。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