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洛篱虽然内心早已经确定这幅是真迹,但是听到周老这种古玩界泰斗确认,喜悦之情再也忍不住溢于言表。
毕竟萧莫然对这这幅字可是势在必得,这么说他至少又能收入2000万。积累的资金越多,到时候去老缅那边参加公盘,信心就越大。
反倒是萧莫然脸上的疑惑并未消除,把他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虚心请教周老。
“周爷爷,按道理说这福字应该是上书给乾隆皇帝的,以乾隆皇帝对好的书法字,喜爱程度,怎么会没留下他的名号?”
“我看这幅字重新装裱过,而且题跋的这人是谁,写的字稀疏平常也罢了,词不达意。”
这几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田,但他不敢轻易作出判断,要不然,他早从赢洛篱手中入手了。
眼前这位老者虽然在字画一道上比不上他爷爷,但是对于鉴宝方面,可是胜他爷爷不止一筹。
两人年轻时候虽然一直争斗不止,但也是彼此内心,认为最重要的知已。
所以对于萧莫然的问题,周老非常赞赏的看了一眼他,但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哦?既然你有这样子的疑惑,那为什么还要入手这一幅字?”
“难不成你不知道,在我们古玩字画行业内,但凡有一点破绽,大概率就是有问题,不能入手。”
周老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莫然,对于这位老友的孙子,他越看越满意,哪怕未来不能传承老友的画,但至少有自己的追求和认知。
萧莫然这时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刘海,难为情说着。
“这幅字是赢老弟入手的呢,不过现在这幅画就是我的了。赢老弟答应过我,如果是真迹的话就卖给我。”
“哼,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你以为我会抢后辈的东西?别的本事没学到,你爷爷的小心眼到学的分毫不差。”
“呵呵呵……”
萧莫然在一边傻笑着,心里却深以为然,他可是记得他爷爷曾经说过。
老周一生对于古玩字画的收藏到了痴迷的程度,但凡看中眼的,偷摸拐骗买样样来,也要得到手。
周老这时倒不在理萧莫然,他哪里不知道萧莫然在笑什么,想来他的底细早已经暴露了。
“我说赢小子,你也是学古玩字画鉴定的吗?怎么会入手这幅字呢?”
“周老,我没有学过古玩字画,我是翡翠玉雕师。我当初入手也只是因为,我自己在翡翠上面雕不出这种充满意境的字。”
紧接着赢洛篱和萧莫然两人把捡漏的过程和周老说了一遍,同样被那几人仙人跳,
而后顺水推舟,得到这些翡翠玉器和这幅字的过程,也如实的说了出来。
周老听到这里之后,眼里充满了赞赏,显然是无比认同他们的行为。
“不错,好男儿,就该如此。别人都欺负上头了,就应该狠狠的打击过去。”
“可不能像佛家,儒家一样,谈因果,又忍又让。就该如同我们道家一般,干他娘的,有仇必报,避免道心受损。”
周老神情激动,豪气干云,大有找到自己的知交一般,诉说着豪情壮志。
赢洛篱还担心被周老说教,说他们不择手段呢,现在看来,周老怕是觉得他们出手还轻了。
看着周老越发觉得亲切,一位老人对后辈的关爱和教导。
“周老教育的是。”
“还要向周爷爷多学习学习才行呢。”
赢洛篱和萧莫然两人点头称是,不自觉中大家的距离近了一步,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周老很满意两人的表现,这个时候终于才重新回到这幅字上面,神态自若,平静如水,宛如宗师。
“想必你们也知道,书法界是这么形容刘罗锅的草字:浓墨宰相、淡墨探花。其实说的是他两个时期,他所代表的风格。
年轻时候写的是以淡墨瘦小唯美,中年之后却反而喜欢那种粗犷而又灵动的风格。
而这幅字,柔和了他前期和后期的风格,笔力更显老辣,淡墨浓墨之间相得益彰,更显草书的无尽变化。”
赢洛篱跟着周老所说的一点一点看,发现的确如此,有时一个字都是由浓墨淡墨组成。
按道理来说应该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是他的字这样写却极具美感,反而认为就应该这样写,才是合理的。
还有的字里行间也展现出了不同的淡浓墨之间的搭配,远看就如同一队一队的骑兵,纵横捭阖。
尽显磅礴气势,山河星光,志向深远,抱负无门的那种矛盾心理。
周老看着两人按他的意思在不停的观看着,彼此文字之间对照着,他停了下来,仔细的观察这两个人。
他虽然说弟子满天下,但却无一人能完全传承他一生所学,在晚年这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等到两人差不多吃透之后,周老紧接着又说道
“这幅字的确是重新装裱过,而装裱的也是民国晚年的风格。至于你们所说的写这个题跋的人,不认识也是正常。”
“这人乃是国民党时期的一位高官,主管粮草方面的。生平和戴笠一样,酷爱收藏古玩字画,而且还喜欢留字留印。”
“处在他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军队的掌控者,为了及时得到粮草贿赂他,再正常不过。
而且那时的军队到处掠夺、盗墓、犯下滔天杀戮,得到无数珍贵的古玩字画和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