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生归来孟书兰做得最大胆的事了，居然主动向顾寒松告白。
    这种事情她两世加起来也是第一次干，心里的感觉自是不必多说，小心脏又快又急的，脸也红，说了也不敢看他，就那么埋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是对自己有意思，这点孟书兰很肯定，可他会怎么回答呢？
    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意思的？
    是以前就有好感，还是这几个月才萌生出来的感情？
    如果是以前就喜欢，那上一世，他为什么闭口不说？
    这些年，为什么还要疏远自己？
    很多问题想问。
    可两世之间的无情鸿沟，注定一些答案无法获得。
    孟书兰不吭声了，在等他的回答。
    只是她等了好久好久，可能有四五钟的样子，旁边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
    他难道不想要说点什么吗？
    自己在向他表白啊！
    孟书兰有些奇怪，正想侧头看看他，撑在石头上的手就被顾寒松握住了。
    孟书兰浑身一个激灵。
    好好好，用行动表达，够直接的啊！
    她的脸更红了，心跳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脑子里也像是被倒了浆糊一般，有些转不动了。
    原来跟喜欢的人相互接触是这样的啊！
    上辈的自己真可怜。
    孟书兰的内心淡淡涌出了一些悲伤。
    也就在这时，原本离得有一米左右的顾寒松挪过来了，与她肩挨着肩，并排而坐。
    孟书兰的后背绷了起来。
    还好，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这么拉着手并排坐着。
    好一会，等孟书兰这股劲儿缓过去了，她侧头去看他，然后发现顾寒松也跟她一样，盯着脚下不敢看人，那耳朵跟脖子也是红的。
    年轻时的他真纯真啊，也有羞涩、扭捏，不好意思的一面。
    真好。
    如果这辈子他俩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就好了。
    但是老天爷真的会对她这么好吗？不光让她重生，还能让她一生无忧，健康长寿？
    孟书兰想，自己会不会太贪心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要说的始终要说，不然对他不公平。
    孟书兰缩了一下，想从他的掌中将手抽出来。
    只不过顾寒松抓得很死，还有些不想放的样子，抬起那双精致的凤眼皱眉看着她。
    这么近距离的相对，他的脸俊得差点要了她的命。
    孟书兰说：“我还有事情想说，你听后再确定这手还要不要拉。”
    顾寒松掌下握得更紧了，“你想反悔？”
    “什么反悔？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这人咋回事呢，突然就变凶了。
    自己是那种将感情当儿戏的人么！
    顾寒松：“既然不是，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哈？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顾寒松不吭声，反正就拉着她的手不放。
    等了这么久，他俩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霸道一点又怎么了。
    孟书兰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这人的强势，很戳她啊！
    真是……
    “顾寒松，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时光很短暂，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事到如今孟书兰也不需要问结婚不结婚那些话了。
    这个年代，谈对象都是奔着结婚去的，那些事情不需要问。
    顾寒松并不理解孟书兰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时光短暂？”
    他看着她的眼睛，很是不解。
    孟书兰：“比如说意外，或者疾病。就好比，我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只有十年可活。”
    这便是孟书兰想要对他说的。
    表白只是确认，告诉他自己的短暂人生才是主因。
    只不过话是说出来了，可心里好难受啊，虽说这才刚刚开始，但她已经不能坦然地放开了。
    果然，有些东西拥了以后，哪怕只是一瞬，都难以割舍。
    这可能也是孟书兰先前逃避跟不愿意面对的原因吧。
    孟书兰强忍着，没有让脸上的笑容落下去，不过她的眼神很认真。
    顾寒松的眉头拧起来了，他很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
    好一会，他问：“什么意思？你身体不舒服吗？”
    孟书兰摇头，“没有，我是说如果。”
    “如果？”
    顾寒松想了下，“所以，你是在考验我吗？”
    考验？
    孟书兰：“不是，这只是个假设。”
    “假设？”
    顾寒松：“荒谬的假设，我不回答。”
    孟书兰：“……”
    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不安慰，也不说什么保证跟将来要如何如何之类，他居然拒绝回答！
    孟书兰：“我外公你知道的吧？他，当年据说得的是肝癌，四十多岁就走了。我听人说，这个病，有几率遗传给后辈。”
    顾寒松：“你听谁说的？”
    “我……”
    上辈子，医院那边给出的假设啊！
    这，怎么跟他说？
    顾寒松这人，心思太缜密了，有点漏洞就会被他抓住。
    孟书兰有点说不下去了，开始赖皮，“我这不是打个比方么，是万一，而不是绝对。如果我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病，只剩下十年光景了，你要怎么办？”
    看来这个问题是跳不过去了。
    顾寒松：“我会用十年来回答你。”
    我会用十年来回答你，这就是他的答案。
    孟书兰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反应。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想过他会坚定不移地说要陪着自己，即便时光短暂。
    可从来没有料到他的答案需要十年才能谱写完成。
    这……
    孟书兰不知道要怎么答他了，眼眶泛红，心里全是满满的感动。
    “顾寒松，你会后悔吗？”
    “十年之后才知道。”
    “好吧。”这个也要等十年呢。
    孟书兰笑了起来，将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又坐在石头上聊了会，就准备先回去了。
    出来买个稿纸，谁知一去就是一个小时，一会回到院子还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解释呢。
    两人起身之后，拉着的手就分开了。
    这个年代的感情是青涩纯洁的，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非常美好。
    孟书兰在镇口上就下车了，她让顾寒松先走，她步行回去就好了。
    虽然两人已经互通了心意，并决定要在一起，但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公开。
    再坚持一下，还有半年时间，明年的高考之后，她会挽着顾寒松的手，将他带回去。
    顾寒松没有多说什么，轻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