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晴揉了揉微隆的肚子，里面怀的灵胎五年了，都没出世的动静，许是她修为太强所致。
    她怨恨的盯着陈言，旋即托着香腮。
    “为师怀孕了。”
    苏墨晴慧眼如炬，逆徒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一定会心神不宁，毕竟，逆徒在为师门下练剑时亲口说过，喜欢为师…
    想到此，苏仙子反而面色一红。
    “竟然是怀孕。”陈言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内心腹诽了句。
    没想到，苏师尊在不见的五年时间结识了一个道侣，想想自己当初还说过喜欢，苏师尊，现在看来，引人发笑。
    他的内心泛起一丝波澜，不知是否受天魔气灌体影响，他的心境竟然如同练了太上忘情剑一般，像块石头。
    “那苏师尊要注意保护身体，护住体内胎儿，平时辣的少吃。”
    “嗯？”苏墨晴瞳孔猛的放大。
    难不成，他心里就没有一点点震撼、嫉妒，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问吗？
    “敢问苏师尊的道侣是谁呢？徒儿有空会去拜访的。”
    “你…”苏墨晴突然有种想将陈言拍死的冲动。
    肚子里的孩子分明是陈言的，她却有苦难说。
    毕竟，亲手抹去了陈言的记忆，说了他肯定不认。
    “是天都峰的杜长老。”
    她随便杜撰了一个人物，然而在天都峰，姓杜的长老，查无此人。
    苏墨晴品了一口茶，双目聚焦在陈言古井无波的脸上。
    想必听说为师有道侣了，多半会嫉妒，怨恨，谁叫你五年时间凭空消失，为师肚子里有孩子了，你就后悔去啦…想到这，苏墨晴心中一阵暗爽。
    能让这不守承诺的逆徒吃瘪，为她吃醋，心里会觉得开心。
    “陈言，你可不许找杜长老寻仇，他以后也是你的师尊，你也不必四处散步杜长老的谣言，为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我为什么要找杜长老寻仇呢？”陈言眨了眨双眼，他的眼睛澄澈明亮，玉泠又教过他怎么控制魔念，所以不会轻易动情，也不会轻易的产生欲望。
    玉泠现在为教陈言控制魔念的秘术而后悔，若他不会控制魔念，一直欲望强盛，也不至于冷冷淡淡的。
    “杜长老与我无冤无仇，况且还是苏师尊的道侣，徒儿应该带点礼物看望他才对，师尊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杜长老，我更不该做荒唐事。”
    话音未落。苏墨晴一剑将玉桌给劈成两截。
    “陈言，你在挖苦为师吗？”
    “何出此言呢？”
    “我问你，五年之前，你拜入为师门下，你对我说过什么？”
    “你是不是说喜欢为师，你还夸我美貌，说了一堆好话，现如今听到为师有了道侣，你就这个态度。”
    陈言抱拳，实在不解。
    “那我要有什么态度面对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五年前的我和五年后的我，是两个人，感情只会影响道行，影响修炼。”
    看着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苏墨晴心中更委屈，甚至连眼眶都红了几分。
    哪有高高在上的清冷女剑仙架势。
    分明坠入红尘道，难以自拔。
    “你莫非练了太上忘情剑？”
    “没…”
    “那你为何…”
    苏墨晴清泪落下，局势顿时复杂了些。
    陈言是上前安慰呢，还是不…
    “我记得苏师尊说过，师傅与徒弟要保持距离，切勿违背道德伦理产生感情，有违天道，有违内心，更对不起修炼的一身神通，徒儿谨遵师命，万万不敢违…”
    “所以，徒儿听说，苏师尊有了道侣第一件事，自然是祝福，师尊的道与徒儿的道终于分开，日后都会精进，成就大道，徒儿和苏师尊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苏墨晴陡然发力，右手抓住陈言的领子。
    “你心里只有大道吗？”
    “？”
    “呼…对不起，我失态了。”
    “苏师尊怀孕了，情绪不好，我再待在这，只会让你觉得不开心，徒儿先行告辞…”
    陈言转身离去。
    也不怪他冷漠。
    苏墨晴自己都说有道侣了，难道还开开心心的替苏师尊放个鞭炮敲个锣吗？
    感情何其渺小。不如浸身于大道之中，陈言早就想明白了。
    可他走到长廊中时，闺房里传来一阵幽怨的哭声。
    不知为何，苏墨晴心中产生一阵悔意。
    若是五年前就老老实实的将心意和他表明，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同？
    若是刚才不碍于师尊的面子，而是直白的和他说明。
    肚子里的孩子是陈言的种。
    他还会那样绝情的离开吗？
    痛苦…
    不知为何如此心痛，像有针再扎。
    他将手上的佩剑扔到一旁，心中产生了一阵厌恶感。
    练剑练到什么程度呢？练到化神…击败楚若雪为师尊报仇…再练到渡劫，大乘…乃至真仙，之后呢…
    苏墨晴黯然神伤，她觉得自己很寂寞，于是赌气似的喊了一生。
    不练剑了。
    这剑练不了一点。
    徒儿，你可不能走，你又走了，不知又让为师苦等到什么时候。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她双手猛的一拉，空间扭曲，缩地成寸。
    一袭白衣出现在陈言面前。
    “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苏师尊，你要干什么。”
    柔软的娇躯突然扑进他的身上，第一次看见苏墨晴娇嗔的抽泣，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没有什么道侣，都是骗你的。”
    “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徒儿自认没有值得师尊去骗得理由。”
    苏墨晴嘟着唇，柳眉轻皱。
    “因为为师对你有感情，为师之前一直很怕对你说，很怕被你知道，其实为师心里也很喜欢你…”
    她在看陈言的反应。
    鼓足勇气对逆徒表明心意，这不正顺了他的心意，想必他心里也会激动开心吧。
    一向清冷决绝的仙子，此刻像个羞涩的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只要陈言回一句
    师尊，其实在我心里也一直都喜欢着你。
    苏墨晴听了会很开心的，就像漫山遍野开了桃花一般。
    可陈言微微歪了歪头。
    “师尊的喜欢，徒儿收下了，天会下雨，太阳东升西落，万物皆有其法则，就像师尊的情谊也是法则的一部分，它不过是天道为了蛊惑师尊而设下的局，徒儿已经清醒了，师尊难道还没清醒吗？”
    这句话说完…苏墨晴双眼怔怔出神…
    他修炼修疯了？
    陈言将苏墨晴的藕臂撇开，神色冷漠的从旁走过。
    现在知道对徒弟表明心意了？
    早干嘛去了呢？
    抱歉，徒儿已经不会再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