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他垂眸看她，眼神深沉，“我看你什么都不明白。”
    “……那你告诉我啊。”温晴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宋景深冷哼一声:“说了你也不明白。”
    “为什么？”
    “因为你先入为主，自以为是，还钻牛角尖。”
    温晴:“……”
    电梯门在负一层打开，宋景深叮嘱了一句“戴好帽子”，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温晴紧紧拽住帽带，生怕有一丝风吹进来。
    宋景深低头瞥了一眼，挖苦道:“这么惜命 ，刚才怎么坚决不去医院？”
    “不是惜命，是怕吹傻了。”温晴小声嘟囔，“中医说，邪风入脑，脑子会变笨。”
    “你本来就够笨的。”他不客气地评价。
    “你……我又没跟你比。”温晴不服气，“你看不上就算了，我总不能不要脑子了。”
    “那你也太谦虚了。”他漫不经心地说，“在我看来，你的身子比脑子更拿得出手，希望你好好保持，多加利用。”
    温晴轻哼一声:“怎么利用？多找男人睡觉吗？”
    “你再说一句试试？”男人猛掐她屁股一下，恶狠狠瞪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呦！”温晴痛得直叫，“你手是铁做的吗？钳子似的。”
    “这算轻的，让你长长记性。”他横她一眼。
    温晴无语地垂下眼睛，摸了摸屁股，那里应该青紫一片了，顿时心里一阵委屈，眼圈泛红。
    “别难受了。待会儿到了医院，给你做个全面检查。”宋景深吻了吻她的额头，拉开车门，把她放进副驾驶座，顺手抚摸着她的后腰，“检查费我出，你好好养着。”
    隔着大衣摸不过瘾，他的手伸了进来，在温晴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她慌忙摁住他的手，哀声道：“冷……”
    大衣里的手猛然顿住，抽了出来，顺便帮她把大衣裹紧。
    “不好意思，忘了你没穿衣服。”他抿抿唇，眼底闪过一片晦暗。
    “穿了的。”温晴小声澄清，脸涨的通红。
    没穿衣服就坐他的车，这话听起来简直丢脸到家了。
    “裹了件浴袍，也算穿了？”他抬眉看她，一脸揶揄，“那以后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穿。”
    温晴尴尬地脚趾蜷曲，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这会儿才意识到，两只脚已经冻木了，只好微微蜷起小腿，往大衣里缩。
    “这么冷？”宋景深弯腰握住。
    她的脚冰凉剔透，像浸在冰雪里的白玉。
    温晴红着脸往回抽，却被他宽大的手掌禁锢住。
    他的掌心带着硬茧，剐蹭她细腻的脚心，激起电流般的酥痒。
    “我不冷，放开我。”
    温晴心里一慌，挣扎间露出两条白皙的腿。
    “想去医院就老实点儿，别让我在这儿办了你！”
    宋景深眼底猩红，一手按住她的膝盖，一手扯过毯子裹住她的脚，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像巡视猎物的野兽。
    温晴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湿漉漉的眼睛盯住车顶，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那模样要多勾人，有多勾人，偏偏她自己不知道。
    宋景深强摁住心底火山，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好一会儿才放开。
    “笨蛋，还没学会换气？”他离开她的唇，低笑一声，转而流连她的颈窝、锁骨……
    灼热的吻裹挟在湿冷的空气里，让温晴分不清是热还是冷，感官仿佛失灵，连视线都模糊起来。
    “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男人猛然顿住，待回过神来，发现身下的女人已然半裸，冻得瑟瑟发抖。
    “都这样了还说不冷？全身就剩下嘴硬了。”
    他裹紧她身上的大衣，关上车门，快步绕过车头坐进来，打开车内暖风。
    温晴抽抽鼻子，鼻头泛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冻得。
    “我宿舍里有衣服，冬装，整套的。”她低下头说，“你送我到宿舍楼下就好了。”
    “不怕被同学看见了？”
    之前送她回宿舍，她总是躲躲藏藏，恨不能把他变成隐形人。
    “放假了，宿舍没什么人。”
    温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暗自琢磨这件衣服值多少钱。
    第一次去宋家做客，她穿了一件他车上的卫衣，那衣服不值几个钱，又是女款的，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回不一样，她身上的浴袍和外套都是他的。他的私服大多数是手工定制，市面上买不到，如果弄脏弄坏了，赔钱都不知道该赔他多少。
    温晴细细查看领口、袖口，想要找寻标签，果然一无所获。
    她叹了口气，轻声问：“这两件衣服，能干洗吗？”
    “不能。”宋景深瞥她一眼，发动车子。
    “那要怎么洗？”
    “手洗。”男人直视前方，面不改色，“用特制的进口洗衣液，你没有。”
    “市面上卖的洗衣液不行吗？”温晴沮丧地问。
    “不行。洗的手法不对，衣服也会变形。如果不想赔钱，你最好老老实实来我家，我教你怎么洗。”
    “你会洗？”温晴惊讶地问。
    “会。”他漫不经心地说，“你要好好学，学不会，你就等着赔钱吧。”
    “要多少钱？”她问道。
    她宁可直接赔钱，跟他学习洗衣服，肯定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一百万。”宋景深不假思索地说，“赔不起钱，陪我睡也是一样的。”
    “你……”温晴气结，“你不要这样，我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的？跟我认真算钱？”宋景深态度变了，语气居高临下，“既然跟了我，吃穿用度自然由我包了，你跟我算钱，算得清吗？”
    “就算跟了你，我也不想欠你钱。”温晴说，“关系总有结束的一天，我不想留下心理负担。”
    宋景深轻笑一声：“不想要心理负担，就要承受经济负担。没有实力，还要保持清高，你累不累？”
    温晴眼圈红红的，听了这话，抿住唇低下头去，老半天没吭声。
    车子行驶在繁华路段，宋景深直视路面，瞅个空挡扫了她一眼，只看到她埋进领口的小半张脸。
    “嘴巴冻木了？怎么不说话？”他隐隐有些担心。
    过了会儿，领口处传来一句轻轻的回答，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总要留点儿自尊，才能活得下去。”
    宋景深眉眼一沉，眼底泛起阴霾。
    “那你就慢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