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秦云何给玉哥儿留的功课拘着,可到底秦云何公务繁忙,并没太多时间盯着他。
这许宁府虽然离着扶余县不算远,但到底是府城,还是有许多与扶余县不同的风土人情、民俗特产。
玉哥儿无意中认识了陈典史的儿子,又通过他认识了更多年纪相仿的小伙伴。一群小孩子一见面,好玩的点子那是层出不穷。
每次出去都会给如意、师娘带回些新奇玩意儿。
秦云何每次散了衙回到内衙,看到家里又增加了什么小玩意儿都是哭笑不得。
玉哥儿这些日子快玩疯了,但今天却难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因为他听说三婶今天就到了。
张三李四歇了几日便护送着李敞的妻子覃氏赶来了。
马车一停到门前李敞便上前挑开了车帘。
“夫人,”李敞伸手去扶覃氏:“一路辛苦啦。”
看着李敞嬉皮笑脸的,覃氏白了一眼,将手搭上去。
玉哥儿也在一旁等着呢,看到覃氏就喊:“三婶,你来啦,昌玉等你许久啦。”
覃氏被他逗笑,下了车用拿帕子的手轻轻拍拍玉哥儿的小脸儿:“辛苦玉哥儿啦。”
玉哥儿仰着脸笑着,又探头往后面车厢里看:“瑞儿、卿儿呢,没有跟来吗?”
“瑞儿、卿儿要上学我没让他们来。我来之前你爹可说了,到了就让你也赶紧回去上课,不可耽搁。”
玉哥儿噘着嘴,有些不乐意,他还没玩儿够呢。
李敞看玉哥儿这样心里想笑,却不理他,只是对妻子道:“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第二日,李敞就领着张三李四去厅衙找秦云何复命去了。
秦云何看到张三李四乐呵呵的进来,心里不免动容。
过了这些日子,二人脸上的淤青早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还是能看出两个人都瘦了一点,毕竟是被关了不少日子。
“大人,张三李四回来复命了。”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两个人自然不敢坐,连连推脱,最后才在李敞的授意下坐了下来。
“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二人了,你们身上的伤可要紧吗?”
“劳大人挂念了,早没事了。不过是些皮外伤。那刘撇子还算有分寸,那样生气也没下死手,哈哈哈。”
秦云何又关切的问了问二人这几日的情况,看到两人确实状态不错才放下心来:“这一趟你俩是首功,等下跟柱子去领赏。”
两个人自然高兴,纷纷谢恩,之后便跟柱子出去了。
送走了张三李四,秦云何才问李敞:“嫂夫人到了吧?孩子跟来了吗?”
“就她自个来了,孩子让她留在家里上学呢。”李敞抿了一口茶。
“玉哥儿也该回去了,再这么下去学业都荒废了,让我如何跟李兄交代。”
李敞叹道:“其实这个年纪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要我说还是无拘无束的好。可惜内子和大哥都不这么认为。
你不知道,我那两个孩子就让他娘拘的一板一眼,跟小学究似的,很是无趣。
这家里,也就玉哥儿还与我性情相投些。”
秦云何让逗笑,头回听说跟侄儿论性情投不投的。
“你也别那么说,有书不读子孙愚,你这做叔叔的更该督促玉哥儿上进。”
李敞也明白秦云何的好意,点点头道:“我也知道,我跟玉哥儿说好了,让他过两日就回去上课。昨晚他一个人生了半宿闷气。”
说着李敞笑着摇了摇头。
“过几日休沐,玉茹想请你跟嫂夫人来做客,你看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娘子初来乍到,我也想着让她见见夫人,日后两人都能有个伴儿,省的无聊。”
另一边,柱子带着张三李四出去领了赏钱。
柱子也知道这一趟多亏了二人,所以道:“张三哥、李四哥,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我请你们喝酒吧。”
张三李四如今跟柱子也熟了,尤其他也算是秦云何最信赖的手下,所以也没推辞,直接道:“好啊!那可得请我们喝点好酒,这些日子我们被关着可是馋坏了。”
“自然!别的我请不起,酒肯定管够。咱去繁阳楼怎么样?”
繁阳楼虽然不是府城最好的酒楼,但也算是数得着的了。
张三李四自然明白这对柱子来说其实有点勉强了。
“去什么繁阳楼,我看街口的张记酒家就不错,他家的酒都是自家酿的,别具风味。你说呢李四?”
李四自然也明白张三的意思:“就是,我们哥儿俩最爱张记的酒了,你可别带我们去什么繁阳楼了,那酒寡淡得很。”
柱子也知道两个人的好意,心里很感激。
最后在张三李四的坚持下,几个人还是一起去了张记酒家。
日子又回归平淡,秦云何每日就是处理各种公务。
到任这么久,如今秦云何也算逐渐摸清了许宁府下辖各县案卷的特点。
巽林县自不必说,永远最工整缜密,很少会发现什么问题,秦云何完全可以放心。
附郭县安义县最没存在感,因为大多数案子都被送到厅衙来,所以基本没有什么重要的案子需要提交复核。
倒是……也可以放心。
扶余县最近虽然好了不少,但是到底还是比其他县潦草些,总有一种大而化之的感觉。最让秦云何费心。
……
而其他县大多比较中规中矩,不好不坏。多数时候没有太大毛病,只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办的不够让人信服的,打回去基本也就都处理好了。
这些县里,另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县,就是平乐县。
平乐县的案卷看下来给秦云何一种感觉,这个县的治安很不错。
恶劣的案子很少,甚至没看到过。
连盗案都基本没有。
秦云何对这个县的知县、县丞、主簿都有些印象,只记得他们八面玲珑世故老练。
看来这样的人治理起县务来更如鱼得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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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郭县就是在府城境内的县,就是县衙和府衙同在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