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就一直站在广场那里。
沈长风和悠言已经走了。
他的视线中,甚至连他们的车子都已经看不见,但陆聿还是站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半分。
最后,还是他的助理薛凯找到了他。
“陆总……”
周围的灯光依旧热闹明亮,身后是广场的音乐喷泉,旁边是正在学滑轮的小朋友,还有正在跳舞的大妈。
但这一切似乎都跟陆聿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站在人群的中间,却好像被这一切都孤立了,显得无比的孤单寂寥。
薛凯又叫了他一声。,
陆聿好像终于回过神了,眼睛看了看他后,说道,“走吧。”
“好的,要送您去乔云庄吗?”
“去医院。”
陆聿却说道。
这个答案让薛凯一愣。
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陆聿的眼睛已经垂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薛凯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唇角立即扬起了笑容,“好的!”
“是你跟李悠言说的吗?”
陆聿的声音突然又传来。
他的话听上去挺平静的,但当薛凯抬起眼睛,在后视镜中跟他的眼眸对上时,心头却是忍不住一跳!
他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方向盘, 嘴唇嗫嚅着想要解释,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聿已经说道,“做的挺好的。”
他这句话倒是让薛凯一愣!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明白了陆聿这句话的意思,唇角的笑容顿时更深了几分。
陆聿倒是没再说什么,只转头看向了窗外。
跟悠言的第二次见面机会很快到了。
是在某个酒会上。
沈长风也在场。
这也是沈长风第一次名正言顺的带着悠言出席这样的场合。
陆聿已经先到了。
当时正在跟身边的人聊天。
发现沈长风的那一刻,周围的人率先看向的是陆聿。
毕竟他抢婚这件事……人尽皆知。
甚至还失败了!
一直到今天,媒体记者对这件事依旧保持着热衷的讨论,圈内人同样如此。
但此时不论什么样的揣测都显得有些乏味了。
因为比起他们的兴奋,当事者的这三位似乎十分的……平静。
沈长风就带着悠言,笑着跟众人打着招呼。
很快,他和 悠言就走到了陆聿这边。
毕竟……此时跟陆聿交谈的就是这次宴会的主人。
“于总。”
沈长风笑着说道,一边伸出手跟对面的人交握。
于总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此时自然不可能跟个八卦的女人一样不知分寸,他也很快握住了沈长风的手,“欢迎。”
“言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南乐集团的于总,于总,这是我的太太,李悠言。”
陆聿就站在那里。
他的表情一直都控制的很好。
但在听见沈长风那一句“言言”时,他的手却是忍不住收紧了。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悠言今晚穿了一条月白色的吊带长裙,长发挽了起来,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整个人看上去温柔而恬静。
悠言自然是能注意到他的目光的。
但她并没有回头看他,此时也只是跟于总微笑着打招呼。
倒是沈长风很快看向了他,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陆总。”
这一声,已经算是警告了。
话音落下,他也直接伸手搂在了悠言的肩膀上。
占有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但陆聿并不在意,甚至连沈长风的话都没有回答,眼睛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悠言。
倒是旁边的于总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赶紧将话题转开了。
近期北城的动静不小,最受瞩目的自然是城西那边金海岸的项目。
“陆总,您怎么看?”于总说道。
陆聿也总算是将目光转了回来,简单的回答,“项目太大,大概不会走公开招标。”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于总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说的这些,悠言并不了解,也听不懂。
而陆聿虽然被转开了话题,但目光依旧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
他好像根本不怕人会议论和在意,就那么赤裸裸的盯着她看。
悠言自然是觉得不自在的。
最后,她忍不住跟沈长风说了一声,自己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离开了宴会厅,她直接去了洗手间。
在这个陆聿绝对不可能进来的地方,她才算是轻轻松了口气。
但她刚进隔间就听见外面有人议论。
“刚才那个沈太太你看见了吗?”
“哪个沈太太?沈长风那位?”
“对啊。”
“能没看见吗?人家如今可是圈子里的红人。”
那人回答着,也轻轻笑了起来。
“啧啧,我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呢,婚礼那天看倒是挺惊艳的,今天倒是觉得挺一般。”
“本来就很一般,也不知道是给沈长风和陆聿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两个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的。”
“可能是床上功夫了得呢?”
话音落下,两人也直接笑了出来。
“也是,像她那种出身的人,能够爬到这个位置肯定花了不少的功夫。”
“这一点,我们可是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两人似乎只是进来补个妆。
一边议论着,一边已经走了出去。
悠言就一直在隔间中没有动。
其实这样的评价,这些天她也不是没有听过 。
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而那些,甚至都不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而是来自于她家的那些……亲戚。
她和陆聿离婚后,他对他们的“供养”自然就直接断了。
而沈长风并没有陆聿那么好说话,当初和悠言结婚的时候就直接说了,他要娶的是她这个人,和她家那群亲戚没有任何的关系。
别说是他们,就连她母亲,除了必须的聘金外,他一分钱也不会多给。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人对悠言无比的怨恨。
他们纷纷指责悠言不应该红杏出墙,责骂她不知羞耻,都已经有了陆聿那么好的丈夫,为什么还要离婚?
悠言没有做任何解释,从那之后,她也没再接他们的任何电话。
她就好像是一只遇到了危险的鸵鸟,一味地将自己的脑袋扎入沙堆中。
只要她听不见……那些声音就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