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扯淡的侯府,难怪会没落!
有那么一瞬,韦小叶理解了宁氏,以及——圣文皇帝!就这破破烂烂的死样子,她也想躺平了。
然而,既然自己决定嫁给陆瑾瑜,也早就做过心理准备。说起来陆家还只是二、三流世家罢了,难以想象那些顶级世家内部又会如何。
更别提整个大夏朝的国事了。
很多东西都是旁观者清,觉得此事易尔。可是,真正以身入局,才能体会到种种艰难险阻。
韦小叶思忖片刻决定一步一步来,“吴大娘,亏你为一家人拼命忙碌,甚至有胆子与人同流合污贪占公银。你可知晓你小儿子王寿多病,是你大儿媳下药?”
吴大娘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呆傻傻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韦小叶有些感慨的继续道:“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你宠爱王寿,王福本就不满,经常因此酒后乱打屋里人。王福家的不恨他,反记恨上王寿。”
“她倒是有几分心计,在山上采天仙藤掺入王寿喜食的野菜中。这东西无毒,但长期吃伤肝损肾,他自然体弱多病,府医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二儿子王禄更是人才出众,你以为他在书院勤勉用功,只要他开口,要多少银子你都想办法满足,以为可以指望着他读书有成,一朝翻身?”
“你还不知道吧?王禄要去的银子,是用来狎妓,甚至扯着侯府的旗子,公然在书院显摆!这些事怕是西府下人都知道,就你被蒙在鼓里!”
“这就是为什么他读书十年,连个秀才也考不上的原因!雇佣文契,改日我便解了。我建议你还是暂时辞了府上的差事,先处理好家事再论吧!”
吴大娘闻言惨笑,“夫人,是老奴糊涂。不该伸手拿不属于我的银钱。待处理过家事,我想签了死契相投,还求夫人成全。想不到家里有这么多事,竟然是我不知道的……”
韦小叶略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摆摆手道:“吴大娘,我劝你一句,不要将自己的下半生依靠在儿孙身上,做人要靠自己。你且先去吧!”
吴大娘失魂落魄的磕头离开,韦小叶又看向田婶子,“奶嬷嬷的事,我自会问侯爷的意思。她老人家千错万错那是她,你公然在府内放贷,真是好狗胆!”
“既然你有这本事,想来身家不菲,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富到什么程度,来人,领一什亲卫,去她家查抄!”
自宁雪兰出事,陆瑾瑜可是留了三伙,共一百五十名亲卫,供韦小叶差遣。她今日要处理西府蛀虫,自然早做了打算,知道不可能和平解决。
当家三年猫狗都嫌,既然接手两府大权,自然要得罪人。既然得罪,那就索性斩草除根!因此,韦小叶调来一百亲卫听命行事。
随着她一声令下,早有十名亲卫闯进来,根本无视田婶子痛哭哀嚎,便将她提起脚不沾地,抄家去了。
眼见韦小叶一言放了吴大娘,抄了田婶子,屋内众人面面相觑,齐齐冒汗。好家伙,玩真的啊!关键在场之人,谁屁股下都不干净!
果然,韦小叶雷厉风行,将众人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宣读,或轻或重的都做了处置。眼见一众亲卫镇压,无人有胆子反抗。
有小过但无能的,直接打发离府;有小过但确实有干才的,留做后用,暂时带病上岗;有大过大错的,不管有没有才能,直接派了亲卫去抄家!
甚至有些人真被送去了京兆尹!
至此,四十二户世仆中,竟然被逐了二十五户近两百人,只余十七户!
其中六户是养在永业田庄上,关键在府中没有执事,这次就没被韦小叶清洗。
没办法,他们因为伺候侯府日久,许多人都是有执事的,不是在外院管事,便是些内院仆妇、婆子。
不仅内外勾连,还与侯府的各房主子熟络,自然是百无禁忌。
然而,韦小叶初来乍到,跟他们可没太多香火情。小小不然的事,她也就算了。像田婶子这种胆子大,嘴巴硬的直接就办了!
今日还只是处理了内院的仆妇、婆子,经她一理,整个西府为之震惊,因为竟然有一百九十三人被一天内被发卖!
从各家抄出来的银钱、田产、屋产价值八千两银子!发卖这些世仆又得了两千两银子。
吴大娘一家倒没在此列,因为她这一户人不算世仆,也没签死契,不过是以前雇来的车把式。
吴大娘出身商贩之家,因对蔬果采办精熟而雇佣。对于她这种,韦小叶无法直接发卖处置,只是解除了雇佣文契。
除了永业田庄上的六户,以及其他安守本分的十户,剩下唯一没有处理的世仆,便是奶嬷嬷孙氏一家!
韦小叶见屋内的人少了大半,才笑眯眯道:“今日我只是处理下内院。这不代表你们外院管事安然无恙。”
“真真让我开了眼界,八名管事,六名手脚不干净。你们自己去找侯爷领罚吧。还有你们五位大掌柜,我知道你们有些干才,不忍处置。”
“识相的话,我仍留你们继续管着铺子,否则倾家荡产是轻,送去官府治罪落得个家破人亡可就不美了!”
“至于你们应该如何做,向陈总管请教请教去吧,铺子上的事我还真不想多费精神。但你们不想做了,我可以派人接管。”
“云想衣裳听说过吧?修义玻璃窗听说过吧?京郊工业园听说过吧?大夏人民银行听说过吧?那都是我的生意!本夫人不缺几个商铺掌柜。”
七名商铺掌柜闻言大惊,尤其那两名没犯什么错的更是出言确认,“银行我等知道,想不到这般大生意,夫人竟然是东家!不是说掌柜的来自南边吗?”
有个脑子反应快的赶紧补充,“老孙,你怎么还没明白?万家兄弟只是掌柜,夫人才是幕后大东家!”
那孙掌柜赶紧点头,连看向韦小叶的眼神都变了,“原来如此。夫人,我要举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