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曲承开面上不觉划过一抹冷厉,“曲老太太的意思,让为父带你领罪。”
领罪,这个词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看得出,京都曲家是真生气了,曲承开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手拍在桌面上。
怒不可遏,“京都曲家的人,咱们惹不起。”,言外之意,若是此次前往出什么事,都是曲玲珑咎由自取,与自己无关。
“若是那二皇子妃不追究也便算了,若是追究起来…”她们没好果子吃,就连曲府,怕是都难逃厄运。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楚天誉,曲玲珑到真没想到,曲承开动这么大肝火来自己这儿,是为这件事儿。
这庄子,虽说如今被自己管制的还算不错,但与曲承开外面那些精装出来大庄子比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也就钱氏,眼窝子浅。
“好好想想,明日给为父答复。”说罢,也不等曲玲珑作何反应,曲承开径直甩袖离开,望着曲承开离开的背影,曲玲珑指尖抵在桌面上不紧不慢敲打。
正沉思着,青竹带着方言进来,如曲玲珑所想,他的腿已经彻底好了,这段时间,方言在庄内无事可做,便与其他下人一样,做些打杂的事。
在来的路上,青竹就已经跟他说了小姐要让他替代石磊占时保护小姐的事,能够长时间守在曲玲珑身边保护她,方言自然不会推迟。
进门第一步,便是俯身谢恩,想到离开的曲承开,曲玲珑如今还真有一件要事让方言去办。
石磊虽说能力不错,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事交给方言去做,想着,曲玲珑便压下声来,“这样…”
三日后,曲承开带着管家来到水月庄,进门便问曲玲珑考虑的如何,京都曲家有事,作为旁系,还与自己有关,这其中的厉害,曲玲珑自然避不开。
只是…二皇子对外风流的事早已不是什么密事,京都曲家选在这个时候让她随父请罪,莫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曲玲珑神情漠然,谁人不知,她曲玲珑已嫁做她人妇,若是当真如京都曲家要求的那样,前去请罪,岂不是坐定了她的罪名?
如此,又该让她的夫家情何以堪,当朝律法,女子出嫁与人私通,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爹爹可要想好了,当真要与女儿一起,前去京都请罪?请罪事小,到时,若因女儿受人污蔑事情传开来,丢的,可是曲府的脸面。”
曲玲珑捏着帕子,指尖的动作不紧不慢,看不出面上的情绪,在来之前,曲承开一心只想给京都曲府个交代,压根儿没想过曲府的名声问题。
如今再听曲玲珑这么一讲,当场沉凝了起来,曲玲珑说得对,若是此事认了,怕是以后,曲府都要承担个曲府女儿与人私通的骂名。
到时,别说曲玲珑,就是府中的其他庶子庶女,也要被连累,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那你说,你有何办法?”曲承开冷眼扫向曲玲珑,曲玲珑笑笑,“办法到是有,就是不知…母亲会不会答应了。”
眸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曲玲珑再度抬头,神色已然恢复如常,曲承开看着她,眸底划过一抹沉思。
曲府前院钱氏靠在铺有鹅毛的软榻上假寐,身边的鎏金香炉内,燃着几根用檀木做成的帐中香。
丝丝缕缕的香味萦绕在空中,鼻腔间满是清甜的香味,“这檀香当真是其他香不能比的,只这一点,便能使人身心舒畅。”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钱氏脑海里的思绪,她幽幽从假寐中转醒,便见一身着淡粉色宫袍的女人站在面前,眉眼微挑,面上画着时下流行的桃李妆。
面色绯红,与原先比起来,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望着少女描绘精致大面容,钱氏轻笑一下,抬手挥退两侧的下人。
眼前的少女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钱氏打通关系,向二皇子府塞进去的姜绾。
都到“人靠衣装马靠鞍”,如今看来还真是,入了二皇子府的姜绾摇身一变,就连曾经那层卑贱的气质,都变得高贵起来。
钱氏点点头,打量之余,眉眼间满是赞赏,“不知夫人此行前来找民妇,有什么事?若是民妇能帮到的,民妇必不推迟。”
姜绾来找钱氏什么要做什么,钱氏又怎会不知,只不过是装装糊涂罢了,对视一眼,二人皆心照不宣。
姜绾在贴身婢女的掺扶下坐在主位上,涂有丹寇的手不紧不慢落在李婆子端上来的茶点上,“二皇子妃亲自下令,着二小姐入京,此事,夫人应该也有耳闻。”
也有?怎会没有?钱氏冷哼,“那贱人到是个没脸的,隔着这么远的路,都能跟二皇子勾搭在一起,当真辱落我曲府的脸。”
姜绾,二皇子对曲玲珑如何情深,她与钱氏再清楚不过,毕竟,她能走到今日,也是因为与曲玲珑有几分相似的脸。
二皇子妃会不会折磨曲玲珑姜绾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若是曲玲珑死了,她凭借这张脸,就能永久在楚天誉身边待下去了。
所以,放下手中的茶盏,姜绾壮士无意,“听闻,夫人从前的账房,被二姑娘以偷窃之罪送进了府衙大狱,不过几月,便受不了折磨,死在了狱中。”
钱氏合上眼,王三之死,是她至今的痛,若不是…她必让那贱人挫骨扬灰,“罢了”轻叹口气,“夫人想做什么,民妇洗耳恭听便是。”王三一事,得给个交代。
姜绾扬起唇角,“到也不需夫人做什么。”在钱氏面前,她还是很恭敬的,毕竟,能走到今天,也跟钱氏有莫大的关系。
“若夫人能以回府的由头将二小姐引出水月庄,到时,妾身必然牢记夫人的大恩。”众所周知,前往水月庄的路上,最不缺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山匪,若是到时曲玲珑因此殒命,也怪不得旁人。
“如此,那些铺子,也都由夫人打理,整个水月庄,还是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