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首遇大手笔
作者:农民有声   农民有声的历史记忆最新章节     
    下午就开始正式上课了,这一节课是数学课,一个年轻的老师进来。作了自我介绍,他强调了一点是和大家共同学习。在教学过程中有什么做得不够,希望大家提出来共同探讨。接着老师叫我们翻开课本第一单元。
    这一单元是有理数的概述,以及有理数的加减法,这说的就是将一个数加上一个正负符号,这运算过程只要记住运算法则就行。很简单的数绝对不会算错,但记住符号就很重要,这才是关键之处。
    第二节课是政治课,但郑老师进来说这一节课是校长的课,但他还没有回来,让大家自习。老师说你们都属于初中性质了,这些课程以后都自觉地去学。多多提高政治理论水平,和对社会全面的认识。
    我跟姐姐说我要上学,你回来了要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工作,现在我的心理压边很大,那个数量汕头人能一次要了,我都不敢想,在生产队全家苦干三年都达不到这收入,所以全家人都要同心合力。
    尽快达到我们的目的,我明天下午就放假了。又可以大干一天半了,现在成品数量仍不足三分之一,所以一定要加油干。
    星期六午饭后,我进一步清理了这批货,再行一支一支详细检查,发现有不当之处加以修饰。我把这一批处理妥当写上字,刷上油漆才算看到成绩。午饭后一刻都未停不断地努力着,直至天黑终于将一百九十二支写上了字,晚饭后再刷上油漆也就完成一批了。
    哥哥嫂子已经完全成为主力,为了这事都夜以继日废寝忘餐。现在离国庆节只有二十天,我突然想到国庆节,不就是汕头城里人的商机吗?不对自己应该尽快做好一切准备才行。
    假如下个星期内没收到汕头来信,就国庆时去一趟安流一趟横陂,再继续赶货。但我不希望如此结果。我当先做好一切准备自己才有底气。
    星期天早上我一早开炉,经过一天不懈的努力,只钻好了七十支,那还不是一般的累,可以说精疲力尽,这个工序是最费神的。
    自己年纪小应该去完成最艰难的事。况且明天自己又上学了,一切重任将落在哥哥身上。那天晚上我跟哥说,工作重点应该放在锥中心孔点和火攻钻孔,修孔应由大嫂二嫂和姐姐去做。他同意了我的建议。
    星期一早上我和弟弟又上学了,我自六月十五离开学校,已经超过两个半月没有一早起床上学了。但今天起我又回到这路上感慨万千,应当好好珍惜才是。学校的一切趋于稳定秩序井然,可喜可贺。
    此乃同学们之福,我们这个班个个同学深知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更为珍惜。星期三下午果真接到汕头商人的来信,我拆开一看。按原定数量五百支,应以农历七月二十四日,公历九月二十七号,到约定地点交货。千万不可失信。
    我心情无比激动,且又忧心忡忡,但无论如何也必须做好此次交易。我回到家将喜息告诉全家人,个个兴奋至极。哥哥说他今天钻了五十支,我马上盘算还差一百九十支。
    我翻看了日历还有两个星期三天假,我算了一下绝对没有问题,信心满满。我每天坚持上学,每天放学回来到晚上锥十字线点三十支。经过全家人的共同努力,终于在二十五号全面完成一切工作。
    二十七号这一天,我向老师请了半天假,这天早上又是五点十分就出发,兄弟俩一人一辆新单车途经周江大公路,才七点就到安流圩。我见到服务员便问他,有没有一个姓林的汕头人在这里住宿,他说有住在一一八房。
    反正还早自己也不能操之过急,在那服务厅静静地等待林先生起床。大概过去四十分钟房门开了,林先生第一眼看见我兄弟,立即迎上前来。招呼我兄弟进房间坐,我告诉他货还在外面,他说把单车和货都推进来。
    他经过一番洗刷回到房间,叫我赶紧把货卸了拿进去,一共五大包,每包十捆,一捆十支。叫他详细查看数量,他说我们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不是靠蒙骗可以应对的。
    他经过稍作查看就算验收了,他从箱子里取出一包钱拿少一贴。叫我兄弟数清楚,经过查验九百块一分不少,我兄弟各将一份装进肚兜里绑得紧紧的,林先生说坐一下再走。
    还有话跟你们说,他说他在去年夏天就发现了这种笛子,看到是全手工制作,特别是本身笛身的天生花纹。我在下面地摊一次买了五支,是五元一支,他那里的笛子全部都是我买走的。但都是你们的产品,我也经常来这里直到上次才找到你,这是我们的缘分。
    他问我新年前能不能做出一千支,我说绝对没问题,他说我知道你们很难,这一次虽然原来说好价钱,凭你兄弟的诚信,这一批货我给你奖励一百元,如下次能顺利完成我每支两块二给你。
    他诚实告诉我,他拿到我这些货是销往马来西亚,他问我‘应子上’是什么意思?是我们村名也就是笛子的品牌。
    他问我多大了?我说十五了,他又问回信是不是我写的?我说是,他说你太厉害了,小小年纪字写得如此刚劲,回信简洁干脆,他跟哥哥说这个弟弟前途无量。
    我说多谢林兄夸赞,可惜小弟家境贫寒,一切裹足不前实在无奈。生活仍处在饥寒交迫之间,他握住我的手说让我们共同奋斗,让你全家过上好日子。我说但愿如此。
    他说他回去给我们做好四十个包装袋,寄到我家,下次的包装就不开包了,直接送到安流车站办理托运就行,我又提出一个问题,跟他说这个数量不如分两次交货。集中在一起运输都成问题,最后他采纳了我的意见,定在十一月十五号交一批,剩下的到十二月底前另订日子。双方达成口头协议。
    最后我说大家都是兄弟,不如把你这批货送过去车站好吗?他无比高兴,我兄弟把货重新绑在单车上。叫他先走到车站等我,他连走带跑还是我快到车站。
    下货后由哥哥看着,我回到半路接到他很快就到了。他千恩万谢我兄弟给他帮了大忙,我说说这些就太见外了,说了那么多,时间也九点多了,加上我兄弟也重任在肩,告别了林先生。
    我兄弟俩离开安流,一路飞奔十点钟就回到了周江,买了四斤多肉,就急忙回到了家里。把这些喜讯告诉了母亲,将完整的九百元也交给了母亲,她有生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自然高兴万分。
    到午饭时候我在饭桌上,首先说了我们任务,一定要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努力,才能顺利完成。还每人发了二十块钱,也将剩下的十块钱也奖给了弟弟。
    大嫂笑我,你又多少?我说我不要钱。我要钱跟母亲要就可以,我叫哥哥下午就开始备料,一刻都不能耽误。我下午还要上学。
    饭后我和弟弟就上学去,到了学校问了同学们布置了什么作业?都说还没有作业,另外老师都讲了一下数学就走了,布置了要自习,那还是谢天谢地。看来下午也不一定有老师来上课,加上这些老师都有他们的课要上。
    这个班明摆着是他们额外的负担,反正互相谅解就是。我估计这个班也不会计较大家的成绩,纵使计算也是毫无意义的,总的目的把大家集中起来管理,还有学生的样子。否则过早的成了新型农民,那就太残忍了。
    大家很安分守纪地在教室里自习,看看新发的书也对初中的知识有了新的了解,那天下午两节课都是自习。同学们不到下课时间,都不会走出教室,以免影响正常上课的同学。
    从很多方面显示大家都成熟了许多,这样做才体现出中学生的样子。每天下午也和大家一样排队放学,没有一个闹特殊,这样的行为是应该的。
    那时候我每天下午回到家,都全身心投入到这项工作中 。一切只有自己才知道,每天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加班到十点,有时更晚。做自己的事就是如此了。
    这一年十月底,我们大队召开隆重的,有关大生产的群众大会。学校周围挂满彩旗,锣鼓喧天,鞭炮响个不停。
    最让人震耳欲聋的是叫打盹,这个吨生块铸成的,大约十五公分高,直径六七公分,中间由车床车了一个由大变小的孔。到底部还有一个引线小孔,他们使用时在孔中间加满火药压实压紧。
    然后放在地上一次放三个,一个大约相隔五十公分,在沿边上放一点火药,一旦点火连发三声就能达到震耳欲聋的效果。
    那天本与我无关,但弟弟说要去看热闹,只能随他前往。我在周围游荡,看到我们村一个叫叔叔的,和两个‘广裕楼’的一个仓哥一个友哥也在玩,我在不远处观看。
    那个铁吨子刚响过余热未消,他们就抢着跑去抓回来准备加火药进去。他们三个刚放下在火药包上,还未反应过来,轰隆一声火药爆炸了。火苗直冒四五米高,他们三个头发脸部,总之能见到光的皮肤都烧焦,衣服烧了个精光,好好的一个人瞬间变成黑人。
    我不知所措,忽然想起队长大哥在里面开会,我快步跑到他跟前说了此事,其中一个是他亲弟弟。他见此惨状亦不知如何是好,他又叫我快叫办叔。
    办叔见此情景亦无从下手。他又叫我去卫生站叫少良快来,他来到之后说千万别碰他,你手一用力拉就会脱一大块皮。他说皮肤大面积烧焦了烧熟了很脆,尽快送卫生院。
    他一看用担架都不行,只能用门板用棉被掂在门板上小心抬出去。千万不要拉他或移动他,马上给他喝葡萄糖水加凉开水稀释后再喝。大哥说叫林乃哥出来,然后又叫我马上回家叫大伯和二叔,各拿一床棉被和单被快过来。
    我和弟弟跑回去,将情况和大娘和婶婶说得一清二楚。她俩知道此情几乎晕倒,我说大娘婶婶别伤心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要尽快拿到学校去,千万别耽误。
    其实那三个人的惨况,看上一眼都恶心,惨不忍睹,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想起此情此景,仍会全身寒毛立起毛骨悚然。这是人生重大劫难,至一个人何时遭劫,我想在人生的旅程中早已注明时刻分秒。
    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往往很多事情尚未发生前都会有一定的预兆。但是心不细又不会多思多想了,也是不能预测到的。
    我这两个兄弟,一个大我两岁一个大我一岁,他俩在我六七个玩伴中,最老实最遵规守纪。在大人的心目中还是我们学习的典范。但如此之劫难又落到他俩身上,当时有个叔叔在笑话我。
    上先公后裔你这辈人,你是最调皮捣蛋的,但偏偏你没事,被老实人遇上了。这也叫时也命也。他俩脸上留下了白癜风般的烙印,但也谢天谢地在美观上没有太明显的影响。
    本来至于革委会成立,与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不在此描述此事,但直接涉及我们好兄弟,联系在一起的伤害事件才提及。
    自从那两个兄弟出事之后,我和玩伴小弟隔三差五都有去探望,他不住在医院,是住在公社礼堂的房间里,第一次见到他是出事后一个星期六中午。
    一下课两个就跑去看,场面惨不忍睹。上半身密密麻麻鸡蛋那么大的水泡,用特制的一种器具躺在床上,有十公分高竹笼子罩着全身,恐怖至极无法形容。
    他们三个人共一个房间,面部肿得可怜无法辨认是谁,听到他们悲惨的呻吟声。这种痛苦可想而知,但尽管如此那实质性之痛苦,也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转眼间在学校这个班又过去一个月,虽然秩序基本正常,还是老师上课时间少,自习时间多。基本上没有布置作业,我估计老师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改我们七十多份作业。
    我想就这种休养式的自习班,也算学校尽到责任了。我还是被指定为学习委员,每天自习课,还是按老师划定地读一份报纸。
    这种做法也就是说让同学们,知道国内形势,让每个同学多了解一些新闻事件,多关心国家大事,既然没有正式上课,也不能成为政治上的瞎子和聋子。
    那天下午我收到林先生来信,确切说明一定按原定所约,农历十月十四,公历十一月十五号上午九点,按约定地点见面。并寄来五十个包装袋。哥哥看了来信,全家高兴万分。我更是激动不已,当场写好回信,林兄尊鉴,悉知诸事,定按约前往。切切。小弟尊上。
    晚上我经过清理仍差二百二十支,我跟兄嫂姐姐说大家仍须努力,争取下个星期前完成任务。完成后转战下一千,大家都辛苦了明晚又加菜。
    第二天早上姐姐骑车去寄信,并领布袋和买肉,我还要继续上学,我每天放学一到家仍是专注自己的工作。毫不放松,反正会做的五个人都各就各位,尽心尽责。又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终于完成任务。我经过周密检查打好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