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试农耕
作者:农民有声   农民有声的历史记忆最新章节     
    我把草放进牛栅里,回到家里放好工具还不够十一点,马上下去‘广裕楼’和小弟来一次军旗厮杀。首先说好作乱子,三盘两胜,这一做法是把所有棋子有字的全反向棋盘。
    用石头剪子布决定谁先反子,当你先反,反出来是红子,那你就是红方,第一个反的是蓝子你就是蓝方。军棋是由大吃小,里面也有地雷和炸弹,好像你第一个反出来是你的总司令。我在你旁边反出个炸弹或是地雷,你的总司令就被炸死了。
    假如你反出来的是地雷,我反的是工兵,那工兵就吃掉你的地雷。如果反出个排长,那就被连长以上的吃掉了。排长官最小,碰到炸弹和地雷直接做出牺牲了。如果你两个地雷和两个炸弹都完了,你基本上这一盘你就输了,作军棋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只是玩玩而已,也只是消磨时间罢了,小时候赢输是要记账的。只不过是嘴上你欠我一盘,或是你欠我几盘这一类嘴账。小时候的日子真有意思,想想都快活。那天上午下了三盘我输两盘,欠小弟一盘也回家吃饭了,也只明天再战了。
    那天下午我们三个按上午商量好的计划,三个去那里砍柴。那几个好像怕我三个沾了他们的油水,我建议我们三个走自己的路。另选地方去自己队的山里,才不会担惊受怕。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昨天下午的那片山窝里,每人选好一宗。这种树一宗长出七八条有两米多高,也有拳头那么大。我们能把它砍了,担回去那就很厉害了。我们也半大小伙了,干起事来也很利索。我们三个各自都把树砍倒了,慢慢去掉枝叶再把树砍成两节,那不就完事啦。
    干体力活说说是很容易,真正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我们各自挥刀一根一根整理好砍成两节。也像昨天下午一样选了一根合适的枝条,照瓢画葫芦削尖两头。捆好之后将枝条从中间穿过去,这边也是一样做法,这样自己也会将树枝变成柴担了。
    这些都是眼见功夫,人人都会一天一天长大,一天一个进步,慢慢地成熟起来。这就是人类发展的正常规律,我们都做好了这种架势,把柴担子拉到了小道上。拉上来一看还是捆得不够实在,我两个都由时迁出力,重新捆了一次才稳当。
    他长我两岁肯定成熟多了,反正我俩很多方面和他对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从这里回到家不足四百米,我们也很快各自回到了家里。按昨天的样子,把枝条砍成一段一段,工作才算完成。
    那天下午回到家里,母亲也不在家。弟弟也赶着鸭子和他几个同龄人在小溪放鸭子,但回去家里我一个人在家都不敢进去。我不论干什么胆子都很大,唯独回到家里我很怕。原因是爷爷去世之后放在厅里场景,多少年过去了,
    在我的脑子里,好像一直原样放在那里。脑子里就在像放录像一样,一切一切都还在脑子里转悠。
    所以自从爷爷去世,所产生的全过程始终无法消失。我晚上睡觉在家里,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就不敢。要弟弟陪着睡,反而弟弟什么都不怕,也可能与爷爷感情实在太深。所以凡与他老人有关的,真是有一种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象。
    你说我胆小鬼,我是不承认的,晚上出去外面我胆子很大。我很崇尚科学,知道天下没有神鬼,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在地球上活着的人只是死去人的百万分之一。还或者是千万亿万分之一,如果真有神鬼。每一条路都会塞得死死的,但是那时候我只见过一个死人就是我爷爷。
    以前村里也有过老人死了,但我从来不去看。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如迎婚嫁娶很热闹他们都去看。唯独我没有感到新鲜在哪里,我做我的事。这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假如你去凑热闹看新闻,说不定你就成为新闻,世事难说世事难了。
    我有一种感觉,凡是自己有参与干过的事,或听人说过的故事。老师在讲课时的要点提醒,一切一旦想起来就会一一展现在脑海里。好像问你去年某件事还记得吗?很多人说忘了,不记得了,我就会说你装傻?到底你真的记不住还是装的,我也真不解。这件事在生活实践中从未跟人说过。你说了别人会说你吹牛皮,所以还是别说最好。
    在自己家里一个人不敢睡觉,也确实是我的软肋,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我收拾好柴马上跑去‘广裕楼’,他们正在下象棋。我们这些人有一条规矩,凡看下棋,不得出声,但是还有一种说法叫棋边没哑人。
    但常常会你刚放下棋子,旁人就会哎哟,或不行或行吗?我们还叫起手不回,下象棋与军棋不同。象棋动一步,最少要看以后的三步,或五步才行。当你懂得每个棋子的作用和走法,对弃起来很有意思。
    一般上第一步就是上马,对方就行中宫炮。上马者第二步就会拱卒,紧接着对方就会上马,第三步就出横车。对方也会对应着走,棋者有种说法叫,三步不出车就是屎棋。象棋的相互制约性很强,往往一步错,就会产生连环效应步步错。
    由此使我想起,说人的一生的一句话,叫一步错步步错,可能就是从下象棋衍生而来吧。但是否有依据仍待考证,象棋,车首为重要。它的功能很强,可由头直杀到尾,横直都一样可以直杀。可以越过楚河汉界的只有车,马,炮卒子。
    车炮一步可从头走到尾,马行日,卒子一步一走,这就是象棋棋子的大概走法。至于在下棋时如何才能杀死对方,是极其深奥的技巧。在此不作讨论,在此一说只是儿时之回忆罢了。
    我们那里六七个上下年纪的都是,业余的象棋爱好者,只是玩玩而已。我过来人觉得不论哪一门,入过门,会一点,朋友就会多一些。这些只是过日子的调味而已,天下人都一样。不是你学了那一门就想要发财。哪里有那么多财给你发?
    反正我觉得不论那样好玩的,学一点总是有利无弊。那天下午下棋没轮到我,母亲和弟弟都赶着鸭予回来了。同伴们都说要挑水了,我也立即撤退回家挑水了。
    那个时候每天下午要挑五担水,因为我挑水的水桶,没有大人的那么大,所以要多跑两次。那时候吃饱了饭又半大小伙了,干点这样的活不算什么。我五六分钟跑一趟,很快就挑满了一缸水。
    我能帮到家里,母亲高兴自己也很欣慰。我们这些玩胖也都挑起了,挑水的担子。也都减轻了大人的负担,大哥说吃了晚饭,队长大哥叫你们学生去广裕楼集中。
    我吃完晚饭下去大家也都到齐了,队长说为了尽快扦完田。从明天起安排我们七个人去田里担秧,具体安排每个人负责两个人插秧。
    这些说法我们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有些看官,可能不是太明白什么意思。这也不是什么难题,你们一看也就知道了。大哥宣布谁负责谁,再说了这两天挑秧的女孩改学插秧。
    这个决策是对的,我们一年长一岁,女孩子今年学会了,明年就会成为扦秧好手。那也真是到了明年,我们生产队就会多十几个劳动力了。这是一批正在崛起的强大生产力。这也就印证了梁启超先生,少年强则中国强之说了。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按队长的安排,带齐了自己应带的工具,到田边等待插秧的大婶大嫂到来。她们到了之后,每人先挑了一担装好的秧苗,到扦秧田里开始了扦秧。我们这里的具体耕作过程是,有几个专门铲秧苗的人,这种秧苗根部依然在泥土里。
    铲秧人有一种工具叫秧铲,他用力从长着秧苗的底部,连泥一起铲成一块一块。铲秧的人又不能太厚又不能太薄,太厚了插秧的人很难扦进水田里。她们撕下来扦进泥田里,太薄了损坏了秧苗的根部,而影响生长。他铲一块装一块,直至装到挑秧的人说可以为止。
    装这种秧苗的工具叫秧盆,底部是四周圆形的木盆。四个方位都装有可提可挑的铁线或绳子,能竖立起来的铁线。因为秧盆底部木做的又防水,在烂泥田里推拉都较轻松。这些原始古老的农具,每一件都是前人智慧的的结晶。祖辈们用起来都能得心应手,一直沿用至今。
    我们这些学生都是,第一次来到农田干这种活。扦秧的人挑一担进田里,最快都要半个小时才能扦完。我们就坐在田埂上,等到有两个空盒了,再去拿出来装满秧苗挑进去。一个扦秧能手扦足八个小时,一天也只能扦六分地左右的面积。
    那是什么概念?读过小学的都知道,一亩地等于六十平方米,那就相当于半亩地又多点。农田面积的计算方式,基本上都是用多少亩多少分地统称。农村就没有你扦了几平方米田的说法。因为国土资源部还是称我国的,现有耕地面积有十八亿亩,由此而佐证。
    我们山区的田地不规整,不是一块田有几亩,有一块一亩面积都不多。那时候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记分员,这个季节记分员很忙。他要将每一块田,用带枝叶的小树枝条扦在水田里,分两份或三份或更多份。
    每一份还要丈量好长宽计算好面积,作为计算公分的依据。当时的记员就是用一条又长又细的竹子,进行丈量面积,他用的叫丈尺,长度一丈长,隔一尺一个标记。
    农田里每两三亩就有一小块专播秧苗的地,干起农活才方便,挑秧的才不会担得太远。那天上午也只挑了七担秧,也不存在很累的说法。干活不累累的是困在水田里,因干农活限制了我们的活动空间。但是不管多困难也必须坚持,因为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女。
    说不定长大了或是一辈子都是农民,如果能按当时的社会制度,像我们生产队的现状有充足的粮食。兼农富业的发展模式,农民也只是早晚两造农忙季节辛苦点,其余时间也还是很清闲的。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什么远大的理想,什么远大的抱负都是不现实的。
    那天上午经过大家的努力,扦完这一地段的田,也就十二点了。大家也就洗脚上田,回家吃饭了。因为母亲先回家做好了午饭,同时也帮七婶煮好了饭。弟弟在家照看着弟弟妹妹,也算相当尽责了。
    他说哪里都没去,就在家里玩,那时候小妹妹也坐得稳了,也会爬来爬去。有小弟看着还算好了一点,弟弟就不会太累。弟弟能安分帮七婶看管弟妹,她也轻松了许多省了不少事。
    这件事也不由想起,弟弟刚会走路时,如果不是爷爷照看,那还不是很麻烦?由此可见家有一老,如获至宝是对的。
    我们回到家里很快吃饱了,小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累,也从来不睡中午觉,上学的时候放学回到家就十二点多了,填饱了肚子又马不停蹄上学去,但是在家里不上学了,农忙季节也不显得很紧张。也是老人们说的长命功夫长命做,一切顺其自然就是。
    那天下午我们到了另一个地段,又开始上午的作业,我首先拿秧盆叫铲秧的叔叔装满了一担。挑进去田里,也就是离秧地最近的一块田。
    这样我就轻松多了,当忙完自己该做的事之后,我也学着铲秧人的动作,一样的姿势铲了一块。铲秧的人说就是这样,还很合格不厚又不薄,我学着铲了十几块,其实不需要很大力气就可以完成。
    实际上播秧苗的这小块田,每年的雨水过后就要准备好插秧地。首先这一大块田要用牛拖着铁耙把整块耙平,然后你要多大围多大。围好之后过一段时间,又拉着牛去耙几遍做熟才行,这插秧地要准备很精细。有稻草禾头都要彻底清理干净,在一块大田里选一处排水方便的一个角落。
    经过牛拉耙重复好几次耙地,完全变成泥浆沉淀后用木板挡平,再播上培育好的谷芽。一般谷芽播下去要在那里培育,三十五至四十天才变成合格的秧苗。所以铲秧时一点阻力都没有,这就是耕作水稻的一点小知识。
    下午扦的第一块地很快扦完了,我又转移到第二处。先将空秧盆装满一担,又挑去放在田里先占好地才行,估计这一块扦完也就回家了。
    扦秧的也很快过来这里投入到扦秧,她们两个人拼排也就一人一米多宽度。边扦边后退,她们左手托秧苗右手往田里扦。一会一行,一下又一行,不断往后退,看起来再挑五担秧苗也就足够了。
    我希望她们飞下来,但为了质量为了丰收,耕作可是事无巨细来不得半点虚假。还是得一步一步来,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对质量问题凡是集体生产的参与者。都应该凭公心去做好每一件事,这样才称得上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那些扦秧的女人们,在紧张劳动的同时嘴也不停地说天说地。不时听到她们的朗朗笑声,她们都在说什么笑什么?我想说到底也就是家长里短,张三李四罢了,但实质说什么只有她们才知道。
    我们这个农忙假一连七天,坚持参加生产队里的农田干活。从实质了解到,要吃上一口香喷喷的米饭,并非说说就行。在耕作过程哪一个环节出点错,都无法实现这一目的。农民确实不容易,这一现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稍有能力的人,都想尽千方百计逃离农事,但是你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你往哪里逃?
    当年的农民还是很遵规守纪,农民的简单诉求,只要日求三餐夜求一宿,不会挨冻受饿足矣。也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再无他求,农民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