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下意识站到顾池南面前，皱着眉道：“外公，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顾池南看到江长荣，脸色略微发白。
    江长荣冷嗤了声，“江启！你给我过来！”
    江启犹豫着，没有动。
    江长荣怒喝道：“过来！听到没有！”
    江启迈步走过去，顾池南紧跟着他。
    刚走到江长荣面前，江启还没开口，江长荣就又厉声道：“跪下！”
    “外公，有话我们回老宅说……”
    “江启！你给我跪下！听到没有！”江长荣神情冷峻，怒斥道。
    江启平时敢跟江长荣大声嚷嚷，可今天江长荣明显真的动怒，他还是不敢反驳的，直接就跪在江长荣面前。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江长荣怒不可遏，狠狠一巴掌就扇过去。
    “啪——”
    江启脸歪向一边，脸颊瞬间红肿，嘴角都被打出血。
    江长荣年轻时候当过兵，手劲可不小，一巴掌下去打的可真不轻。
    顾池南瞳孔紧缩，急声喊：“江总！”
    顾池南跟着跪下去，扶住江启的肩头，急疯了。
    江启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江长荣怒瞪着，厉声骂道：“我是不是太过放纵你！让你疯成这样子！平时跟男人在外面玩玩就算了，你还把这玩意带回家！还差点弄得人尽皆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顾池南紧紧搂住江启的肩头，对上江长荣目光，努力解释：“江董，被偷拍的事，是我的原因，跟江总没有关系，他是被我连累的……”
    “闭嘴！”江长荣脸色更难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讲话！”
    江启按住顾池南的手，抬头，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外公，人是我带回来的，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前提是……我们回老宅谈！”
    江长荣哼了声，“我还不想在这里污了我的眼！林伯，推我出去！”
    “是，老爷。”
    林伯推着江长荣出去，江启跟着站起来，看了眼顾池南，低声道：“你在好好待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江启转身就走。
    顾池南本能拉住他的手。
    江启回过头。
    顾池南脸色发白，拉着他的手很用力，却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启思绪乱糟糟，没有办法顾及太多，拍了拍顾池南的手，把手抽回来，大步流星往外走。
    顾池南僵在原地，听到外面启动车子离开的声音，跌坐在沙发上， 失魂落魄的低着头。
    ……
    江家老宅。
    刚一进来，江长荣再也压抑不住怒气，骂道：“上次让你订婚，是不是也因为这个男人！你才拒绝的！说啊！”
    江启沉着脸，“跟他没关系。”
    “行，那就马上跟他断了！明天安排好一位，跟我们家是门当户对的姑娘，你去见见，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定下婚事！”江长荣不容拒绝地说道。
    “外公！”江启满脸烦躁，“我说了！我喜欢男人，我不可能跟女人结婚！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混账东西！你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江长荣指着江启，气得手指都在发颤。
    林伯见状，赶紧上前去抚着江长荣胸口，劝道：“老爷啊，这跟少爷有话好好说啊，别着急啊……”
    “我能跟他好好说！他就是疯了……说什么不跟女人结婚，难不成下半辈子跟个男人在一起过吗！像什么样子！”
    江启也憋着怒气，“我怎么就是疯了？我就是喜欢男人而已，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结婚？不就是想要个江氏集团下一个继承人吗！你是真心为我好吗！”
    “你……”
    江长荣气得直喘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外公，总之话我放这里！我不可能跟女人结婚！大不了，你就别认我这个外孙！”
    江长荣怒不可遏，“你个混账东西！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吗！老子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你信不信，有的是办法让那个男人消失！”
    江启很清楚，江长荣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他攥紧拳头，咬牙道：“外公，你最好别碰他！你敢让他消失的话，那我就敢让自己也跟着消失！”
    “你……”
    江启不耐烦地说：“反正结婚是不可能的！外公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走了！”
    江启说完，掉头就走。
    他跟江长荣都在气头上，争执下去没意义，只会越吵越凶。
    “江启！你敢走！你这个混账东西，你……”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江启听到林伯惊呼声，回头一看，江长荣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直接从轮椅上滑了下来，倒在地上。
    江启脸色骤变，赶紧跑回去，扶起江长荣。
    “外公！外公……你怎么样了？药呢？你心脏病的药呢？！”
    林伯慌张地说：“在……在老爷口袋里。”
    江启立刻从江长荣口袋里翻出药瓶，倒了几颗给江长荣喂下去，然后冲林伯吼：“还愣着干嘛！叫司机开车，立刻去医院！”
    “是……是！”林伯往外跑，嘴里连忙喊着，“刘叔，快！开车过来！”
    江启看着已经昏迷的江长荣，一咬牙，拉着他的手臂，把人背起来就往外跑。
    江启背着江长荣跑出去，车刚好开过来，里面把人送上车，就急声喊：“快点！去最近的医院！”
    “是！少爷！”
    车上。
    江启搂着昏迷的江长荣，眼睛发红，死死握住他的手。
    林伯在副驾驶已经联系上医院，车在医院门口一停下，医生等一拥而上。
    江长荣被放到病床上，推着往抢救室跑。
    抢救室的门关上，江启被拦在外面。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谢谢。”
    江启停下脚步，门打开，医生进去，透过门缝看到医生在给江长荣各种插管，正在抢救，眼睛更红了。
    江启一动不动站在抢救室门口，死死盯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
    江长荣都还没有从抢救室出来。
    临江别墅这边。
    顾池南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已经过了零点，拿出手机拨打江启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响了，没人接听，又自动挂断。
    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无人接听。
    顾池南放下手机，没有再打，目光看向门的方向，始终没有移开。